第19章 回归之日
亚伦很快到达了第一圣殿。
虽然他本身的魔力在这个时间点上会出现一阵衰微，但并不妨碍他同领域之间产生天然的“共鸣”。即便他并非曾经的顽固派所坚信的纯血魔王，但对领域的共鸣使得没有任何一个魔族有权利怀疑他的地位。
他可以在魔界的地盘上，轻而易举地掌握到所有他想追踪的，无论任何种族生命的坐标。
“还是迟了一点点。”
亚伦环顾了一周圣殿，然后捡起杰勒米跟前的一根洁白羽毛，凑到跟前轻嗅了一下。
他有些不满道：“真是该死的威廉姆斯。”
此时，仍在庄园的威廉姆斯狠狠打了一个喷嚏。
——
通过杰勒米穿梭回到圣地的加文起初感觉到了不适。
不过在多呼吸几口圣地的空气之后，不适感立刻消散了。眼前是他自小生长的天使圣地，六座城池围绕着作为中心的国王城，国王城中，有祭祀与圣悼的祭台，发挥着多项功能的圣塔，通讯网络中枢星塔，重要实验室所在的爱尔丹塔，以及四座光明之殿。
大殿环绕着的，是天使圣主的巨大雕像。
在魔界乐园布置下观测魔法阵的人手时，他也顺便构筑了以特殊手势触发的魔法阵。
现在看来，这样的一手准备确实是有必要的。潜意识当中，无论是按兵不动的威廉姆斯，还是突然到来的魔王，确实都需要提防。
脚步重踏这方土地，加文才逐渐找回了生命的重量。
迎面有不少散步的天使朝他打招呼，加文一一点头回应，但因为有些疲惫，所以笑容格外地浅。
不过在他们打完招呼之后，又觉得有些奇怪，因为近来有些奇怪的加文大人虽然这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发丝有些凌乱，但气质好像变回了以前。
两队巡卫兵交错行过之后，泰罗斯恩耀眼的身影跳入了他的视野中。
“加文？你刚刚去哪里了，这个点不在光明之殿。”泰罗斯恩热情地问道，“哈罗哈罗？”
加文想说话，但因为穿梭时呛了不少风，所以先咳嗽了几声。
泰罗斯恩目光有所怀疑：“真加文假加文？”
加文淡然回答说：“我回来了，泰罗斯恩。”
两位光明天使短暂的对视中已经全然将对方打量过了无数遍。
泰罗斯恩仍然怀疑，于是问：“三号美容餐的主要配菜是？”
“西蓝花。”
加文毫无犹豫。
泰罗斯恩于是更加热情地投怀送抱，但是加文抵住了他的额头，先是问道：“星塔修复完毕了吗？”
“啊，你的那个木偶虽然不爱和我打招呼，但是还算是有头脑，指挥修复工作没有出什么差错。至于路汀，也算是配合，所以星塔修复还算顺利。”
加文于是真正松了一口气。
“不过你的那个木偶啊，不怎么处理重要事务，我同路汀最近一起解决了些事情，国王也协助了我们，但是有些事情，还是很棘手。”
“不过在此之前，我们需要完成洗礼。还好，你在这之前赶回来了。”泰罗斯恩一手挑起自己的一缕金发，“我想那群幼天使特别想念你。”
想到了幼天使被亚伦带到英灵之冢的惨剧，加文微微皱了眉头，然后又问泰罗斯恩：“他们应该已经全面恢复了吧？”
当然，他自己之前也特意关注过受伤幼天使的情况，直到确认所有幼天使已经恢复健康状态，他才将所有心神都放在了政务上。
但是这笔账，他仍然记在了小本本上面，等找到合适的时机，一定要给予魔王最凶狠的报复。
他此时仍然关切地再询问了一次泰罗斯恩。
泰罗斯恩说：“当然，不过心理上有没有完全恢复我也说不清楚，希望别留下什么过大的心理阴影。不过加文，你看起来怎么这么疲倦？”
加文回答：“没什么事情，只是这次用水镜穿梭迈过的距离过长了。
——
魔界是魔王的地盘，即便魔王的魔力有暂时的衰微，但是只要有领域的存在，他仍然无法找到彻底灭掉魔王最合适的时机。
加文沐浴换装之后，同泰罗斯恩并行朝光明之殿走去，沿路倾听着泰罗斯恩的一系列事务汇报。
“……上次你的木偶按照天使律法处置了一个背叛了婚姻誓言的天使，但是他的妻子后面又为他作出了恳求，这件事情暂时还没有得到最终的裁决。”
泰罗斯恩又将详细的情况说明了一番。
加文说：“一切按天使律法作出最终裁决。但如果有关的天使有所恳求，可以纳入宽松的考虑，不过……”
“我们需要审判的是，天使本身是站在幼天使角度做出的委曲求全，还是真心想为另一方的天使祈求宽容。”
“你说的不错，加文。”泰罗斯恩道，“但是这样的事情真的很难判断。”
他有些无奈地摆了摆手。
他们先到的是国王塔拉所在的大殿。
光明之殿一共有四座，其中一座是王殿，为国王塔拉掌管，是进行大事表决，盛大婚礼见证以及国王加冕的地方，也被称之为“中心大殿”。
其余三座是由三位统领级别的光明天使分掌。此时中心大殿上高扬着金边的圣地旗帜，说明塔拉此时正在大殿中。
这个点路汀还在训兵，所以并没有参与到面见国王的日程里面。
“尊敬的国王陛下。”加文和泰罗斯恩迈入殿中，一道对塔拉行了合十礼。
塔拉拥有一头淡金色的长发，年长于此代的光明天使，面容毫不刻板严肃，此时并没有坐在王座上面，反而是抚弄着肩头的一只白鸽，微微点头之后邀请加文和泰罗斯恩喝了些来自于东方大陆的花茶。
国王陛下热衷于摆弄插花，研究养生之道，对各种各样的茶也是兴致盎然，为此也专门出访过东边的大陆。
这样的热情，并不亚于泰罗斯恩对于美容的专注。
“许久没看到过你了，加文。”塔拉微笑道，“圣地有传言说你最近行为有些怪异，我想是你压力太大了吧？”
加文淡笑：“陛下，圣地确实面临着许多问题。”
也许是近来当“陛下”久了，加文将这个称呼脱口而出的时候，忽然又有些不适感。
塔拉并不否认，只说：“的确如此，而且迫在眉睫。不过加文，这个时间应该是你的休息时间，你需要放松你的大脑，进行今日的冥想。圣地需要你，你不能将身体给累垮。”
“您说的很对。”泰罗斯恩很赞成国王的话，“虽然魔界应该很快发动临时的战争，但是这个点继续训兵，只会带来更大的危害。”
“我相信天使军团的能力，也相信你们每一位光明天使。”塔拉道，“愿荣光与你们同在。”
在他说出这句祝福语的同时，一阵隐隐的轰鸣感自天使圣地外围逐渐往中心城聚拢，加文心脏微沉，立即放下茶杯起了身。
与此同时，圣地的四面忽然都划过了红色的警报。
国王塔拉与泰罗斯恩在此时放下茶杯，转眼间已经到达了圣地的高空之境。
放出警报的是泰罗斯恩统领军团的一位战斗天使：“加文大人，泰罗斯恩大人，魔界军队已经侵入了我们的陆地和高空！”
红色的警报扬起又落下，如此连续在空中炸响了好几轮。
直觉告诉加文，魔王亚伦·伊万格纳不会做出回归本体之后立即出兵的举动——
除非他那个古咒，包括换回本体的时间，都在他的计算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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