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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四十五)~(四十九)


(四十五)

        “然后?”

        “没有然后啊,你的问题我回答了。”我看向转过头来的提姆,一脸无辜地回答。

        提姆与我四目相对,大概是看出我在装傻,就算再问也只会得到一句“pass”,就妥协了似的说:“好吧。”

        “红罗宾先生不是很聪明吗?”我对他眨了眨眼,粲然一笑道:“想知道的话要自己推理呀,直接问出答案很不‘侦探’啊。”

        他嘴角微勾,拉过我的手在唇边啄了一下,回道:“那我就应下这个挑战了,谜题小姐。”

        糟了,是心动的感觉。

        我转过头去,掩饰掉自己羞得快融化的笑脸,继续提问:“那刚才那个''然后?''我就不多算你一个问题了。到我问了,那么多武器里,你为什么从罗宾时期起就选长棍作武器?”

        “等等,你为什么知道罗……没有,我不着急问这个。”他听到我不甘心地轻啧一声,笑着作答:“这个问题,最初一个曾指导过我的女士让我选武器时就问过。我当时说,我不需要致命武器,我不会为了打击犯罪而变成杀人犯。”

        他头已经转回去了,我无法看到他此刻的表情,只是觉得那背影有点沉重。

        他说的是“当时说”,却并非从如今的他出发。他兴许是回想起什么,或者该说,是回想到他在这个选择下失去什么,所以才会令我感觉他如此低落?当然,这只是直觉,我没有超能力,更不是变种人,无法读出他心中所想。

        我能做的,就只是侧身把脸贴在我们交握的手上蹭了蹭,希望能把我柔软脸颊上的暖意传给他一点。

        “你知道吗?……这个不算作问题。我最初看到你挥着长棍、戴着铁蛋头套出现时,就觉得,这个人是我见过舞棍舞得最帅气的一个。”

        听了我的话后,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竖起食指戳起我的脸来,之后开始低笑,声音低沉且带着磁性,听得我有点口干。

        一定是哭久了太渴,嗯,一定是。

        我闭了闭眼,努力清空脑袋、屏蔽这诱人的嗓音,以免温度再次回升。

        这时候,脸上的触感让我想起一件事。以前有一次看他工作时情绪略显低沉,我就对他说“戳一戳我软乎乎的脸,心情也许会好一点”这样的话,当时他没戳上来。如今看他笑成这样,看来这方法是真的不错。

        好吧,让他再戳戳好了。

        不对,别戳了,不要再这样笑了,不要再散发魅力了。我把脸移开,轻哼一声,道:“你该问下一题了。”

        他这才停下了手指的动作和笑声,把玩起我的手掌来,并柔声问道:“为什么说是铁蛋头套?”

        啊?

        铁蛋?

        对了,我刚才的确这样说了……不对我居然说出来了!

        我说出来了!

        这要我怎么解释,难不成我要一本正经地跟他介绍“铁蛋是卤蛋的一种,由酱油及五香料卤成”,再仔细描述一下我到底观察了多久才想到跟他头套如此贴切的比喻?

        试着说出来是不可能的,试试就逝世。

        “……这个问题,我pass。”因为过份心虚,我尝试转移话题:“到我了到我了。”

        提姆却一声不吭,在我疑惑他为什么不回应我并看过去时,只见那边忽地一暗,随之而来的是他的应声:“好。”

        嗯?有古怪。

        我翻了翻身,好奇地悄悄往床下一看,发现他另一只手按在某个四角形物件上。我眯起了眼,辨认出那是一台手机。

        明明是在发烧,此刻我的逻辑思维却意外清晰……铁蛋、手机、疑问,我瞬间就想通了,真相只有一个!

        “提姆。”我迟疑地问:“你刚才不是在用手机搜什么是铁蛋吧?”

        房间里的空气顿时一滞,良久,他低声的回答才慢慢传来:

        “咳嗯……pass。”

        (四十六)

        目睹年轻义警兼男朋友不讲武德的行为后,我没让他上缴了手机,只是叫他把我的手机还我。

        来呀,互相伤害呀!

        我打开手机后发现了几个未读消息,其中一个是来自芭芭拉,她应该知道了今晚的事,连发了几个消息关心我,最后看来是跟提姆联络过了,所以让我休息好才联络她。

        啊呜呜,芭芭拉真的太暖了,我永远喜欢芭芭拉姐姐!

        [芭芭拉我爱你!]

        [芭芭拉:你退烧了吗?多睡一觉吧]

        [现在只是低烧]

        [刚吃了提姆煮的粥,胃有点撑,睡不着qaq]

        [芭芭拉:……勇者,你的名字是格蕾]

        [芭芭拉:我应该有跟你说过父亲节韦恩庄园厨房的故事?]

        [提米的南瓜粥是能吃的!所以,我觉得那次是他父亲和兄弟的锅]

        [芭芭拉:虽然你有一半是对的,但我想说,你的滤镜已经是中了稻草人毒气的幻觉级别了吧]

        [嘿嘿嘿,明明是提姆用爱心作调味了!]

        哎呀,小芭不回我了。

        [对了,小芭,能不能告诉我提姆有什么黑历史?……能说的那种]

        “你别看太久手机。”提姆手一撑坐到床上,另一只手摸上我的额头,皱了皱眉,道:“好像又烫了点。”

        “因为看到你了啦。”我维持着躺床的姿势,翻过身把头枕在他大腿上,往上看着他。明明是从下往上看的死亡角度,这个人却还是好看得过份。我嘿嘿笑了几声,接着说:“如果我是一个星球,看到你,我都开始全球暖化了。”

        接招吧,是久违的沙雕土味情话!

        (四十七)

        正如我所料,他听到后神情一怔,之后就转过头捂着嘴,整个人一抖一抖地笑了几下。

        我边等着芭芭拉的回覆,边等他笑得差不多了,才戳了戳他的腰,说:“你该问下一题了。”

        “嗯……你不喜欢吃什么?”

        我没想到来了一道如此日常的问题,讶然地看着他,只见他淡定地回看我,等着我的答案。

        我沉思了一小会,回答:“没有?我几乎什么都吃……列席黑暗料理榜上的除外,啊,内脏我也不太吃。”我又补充道:“但榴梿、纳豆一类我还是可以的。“

        提姆听到最后浑身一僵,瞠目结舌,头上的问号仿佛都要实体化了。要是把他此刻的样子拍下来再p上一行字,一个新的“提姆问号jpg”表情图就诞生了。我这样想也就真这样做了,偷偷把手机镜头向上,想把他的表情偷拍下来,结果不出意外被发现了。

        我心里顿时浮现出一句反派台词:可恶的超英!

        还有可怕的观察力。

        “格蕾?”他挑了挑眉,有点疑惑。

        我装傻地看回去,尝试压下疯狂上扬的嘴角却失败了,只好用手机遮住半张脸,双眼发亮地看着他,希望他对这张照片手下留情。

        他无奈地捏了捏我的脸颊后便由著我了,并提醒我:“到你了。”

        “那你能跟我讲讲今晚的事吗?”我小心翼翼地望向他,道:“关于那个“无名’为什么会找上我之类?”

        我预想中,他或许会跟我说声抱歉,或是直接来句“pass”。正所谓“天机不可泄漏”,在我眼中,有时候这些超英就像算卦人一样神秘。

        然而,他沉默了半晌,蓦地拿手掌盖住我眼睛——应该说盖在眼镜上。这次并不像先前在天台那样,而是相当温柔地虚掩着我的视线。透过他的指间,我依稀能看见他的下巴、紧绷的嘴角和微乱的头发。

        唯独没看到那双眼。

        “那是可以一般称为魔法侧的东西。”我注视着他的嘴唇,只见他顿了顿,双唇微启,似是在思考要如何形容,“据红头罩说的,''无名''是一个古老且神秘的邪恶种族,它们的力量源自大地之下的深渊,在地球上潜伏了几个世纪,数量非常多。”

        “嘶。”我倒抽一口凉气。

        “怎么了?”他立刻放开手,一瞬不瞬地紧盯着我、打量我的表情,又慢慢松了口气,我这才想通,他刚才的犹豫可能是怕我害怕。

        “不,只是这描述,我怎么就觉得有股克味呢?就是,克苏鲁。”我吞了吞口水,“这个无名(theuntitled)让我想到无名之雾(thenamelessmist),然后你听过夏盖虫族吗?就是一种会寄生在其他生物大脑的外星种族,逐渐控制宿主的心智。”

        “事实上,很多恐怖小说都会用''寄生''这个设定,最早是……不,我们没在说这个。“他哭笑不得,双眼像写着“你平常到底都在看些什么啊”,又说道:“这种生物比小说里危险得多,一般物理攻击对它无效。”

        “这就是所谓的,要用魔法打倒魔法。”我确信道。

        “不过我们当时也想到一套能把它传送到宇宙某个角落的方法。”他耸了耸肩,听上去好像有种没实验成功的遗憾,又强调道:“科学方法。”

        “我知道我知道,蝙蝠侠和你们最不擅长的魔法侧。”

        他当即又想发问,我却先一步解释:“这个不用芭芭拉跟我说,谁不知魔法不是正义联盟的专长?论坛上的粉丝都有这样的共识:要是发现有罪犯会操控思想或类似的魔法,千万不能大喊超人,最好把超人引开并向其他人求助;如果发现有恶魔和魔鬼之类的魔法生物,在附近还看到一个穿着驼色风衣或拿着打火机的男人,立刻回头就跑,跑得愈快愈好。不过,这个我就不知道理由了。”

        看到提姆一脸微妙,我又安慰他说:“中国有句话叫''术业有专攻'',哥谭罪犯喜欢拿科学搞事。而且这不就突显出少年泰坦的优势了,你看,你们有渡鸦小姐姐!“

        话音刚落,我却发现他的表情更难以言喻了,像经历了一番纠结。最终他开口道:“并没有‘不擅长’,实际上,科学手段也可以解决很多神秘侧的难题。”

        “嗯嗯嗯。”我捧场地点头。

        他看了看我,又叹了口气,“好吧,那来说说下一个问题。”

        咦?我打断他说:“你还没回答为什么它会追着我跑啊?它们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抱歉。”他突如其来的道歉把我搞懵了,接着才解释:“我跟红头罩聊过后才得知,一个月前卖出那间房屋的原业主是''无名''寄生之人。红头罩是在追踪它的路上追到那里的,他毁了它寄宿的原身后被它逃了,我们猜它在屋里留下了什么,所以才会回到那里。”

        “那么,是因为我当时在屋里,才被倒霉地盯上了作宿主?”我难以置信地反问,却见他默认了我的说法。我一时无言,最后只想到:“那、那明天,还是去把行李拿过来吧,我怕我的物品沾上不好的东西,你们有方法测出来吗?”

        想想那黑丑丑穿过我的行李和保温杯……噫!

        保温杯:我脏了jpg

        他摸了摸我的头,安抚我说:“放心,有的。”

        所以它追着我跑了大半个哥谭,只是凑巧想寄生在我身上?这是什么一见钟情、非我不可的《霸总怪物爱上我》吗?我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又到你问了。”我心情复杂地说。

        他这次想都不用想,便问:“你有什么想我做给你吃的东西吗?“

        原来之前的日常题只是铺垫,真正的考验在这里等着我呢。我想想刚才那碗粥,沉思片刻,突然灵光一闪,一本正经地跟他说:“水煮蛋。我最喜欢吃蛋了,水煮蛋就可以了。”

        我捂着可能还没消化好的胃,觉得还是把厨房交给专业的人吧。

        他凝望着我,片刻过后,眉头一皱,语气非常肯定地:“刚才的粥……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他不说的话其实我可以当作无事发生的,但一听见他这话,身上的不适感就跟被无限放大似的,难以忍受。我枕在他大腿上的头缩了缩,把脸靠近他身体一点,深呼吸一口气才回答:“胃,还是有点撑……”那种似有硬物在胃里硌着的感觉不算好,但也不是不能忍受。

        刚才吃明明还好的啊,呜呜。

        于是,问答环节中断,我被他拎起来坐着,等他把胃药拿来。

        (四十八)

        我背靠枕头坐起身,吃了胃药、喝了几口水后,胃还是一抽一抽的。到底是我身体真的虚弱到这地步,还是提姆的料理技能恐怖如厮?

        我觉得我还是别深究答案好了。

        看着提姆双眉紧蹙、一脸严肃,忍不住上手用指腹在眉间摩挲,想把那凸出的眉心揉下去。

        他把我的手抓下来,垂首望向我被他牢牢握在双掌间的手,平日如海洋般澄亮的蓝眼,此刻看过去却仿佛带着几分阴沉的幽蓝。

        “提姆。”我侧过头仔细端看他的表情,问:“你生气了?”

        他闭了闭眼,摇了摇头回道:“没有。”

        “别人说,女朋友说自己没生气,就是气在头上。”我轻轻靠在他怀里,仰着脸问:“那男朋友呢?”

        “……我真的没生气。”他长叹一声,手改环在我腰后,“我只是……总之,我没有生气。”

        哎呀,反覆强调自己没生气的提姆格外可爱呢。

        这个人总是如此,事情都放在心里,始终都学不会坦诚,就跟我一样。

        我们都一样呢。

        “觉得我老是什么都不说,瞒着你?担心我在勉强自己?”我随口一说,结果见到他表情微滞,还真猜中了。我憋不住笑出了声,又说:“我认为,亲爱的红罗宾先生应该把这话录起来,每天播放一遍。”

        我说这话时没放过提姆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先是错愕地微微瞪圆了眼,随即略带几分审视,很快又掩饰过去,若非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加上我对情绪变化很敏感,恐怕也发现不了。

        不过,这也是因为他对我没防备,要是他刻意欺瞒我,那我根本没可能看出什么来。

        “如果按照电视剧的桥段,我从一开始就该是对你有所怀疑,结果发现了你的秘密,之后跟你大吵一场,摔门而去?接下来我就会被绑架,拿来威胁你?”我发现他在听见“绑架”一词后,放在我腰上的手臂加重了力度收紧了,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却不是针对我的。我抚上他的脸颊,赶紧把话题带过去:“或者,摔门而去的该是你才对,怀疑我知道你的秘密,结果发现我一直隐瞒着你,然后跟我吵起来——至少在我其中一个预想中,是会这样发展的。”

        “不,我……”

        我捂住他的嘴,打断他的反驳道:“你有自己的秘密,而这个秘密不该随便告诉其他人,尤其是只交往了一个月的女朋友,这些我都理解。同一时间,你还将自己当成这段关系里的保护者,所以你觉得自己的隐瞒是合理的,而我的则是在勉强自己。”我放开手,又补充一句:“我说得哪里不对吗?”

        他一言不发,定睛望着我许久,才苦笑道:“我记得你没修过或研究过心理学吧?”

        “我自学的。因为在进行一个叫‘研究提莫西·德雷克’的课题。”我笑嘻嘻地说:“我们都瞒着对方,所以,就打个平手吧,好吗?”

        所以,别生我气了好不好?我这样想着,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你这个课题有个问题。”

        “嗯?”我一时跟不上他的话,问:“什么问题?”

        “只作数据和案例研究可不行啊。”

        提姆嘴角微微上扬,看上去颇为得意,同时抓起我的手放在他胸前。我的手本来就很烫,在那单簿的蓝色t恤下,肌肉的手感相当清晰,沉重的跳动伴随热度传过来,更让掌心不断升温。

        擂鼓起的心跳声随之响起,我一时分不清是谁的。

        “实地调研也是报告里很重要的一环。”他嘴唇凑到我耳边低语,呼吸和说话的热气轻轻打落在耳上,霎时间一股麻意从脖子和脸颊慢慢涌上,耳朵一下子跟充血了似的。

        我喉咙干渴得不行,咕噜一声地咽了咽口水,脸上更是羞得发热。我瞪了他一眼,后退了一点,然后收回手掩在他嘴巴上,隔着手背轻吻他一下。

        “咳,我发烧了,这次就先、这、样、研、究。”我咬着牙强调道。

        “好吧。”他明显心情好了很多,还摆出遗憾的表情,道:“我等着你的报告?”

        “没有报告!……我体温一定又升了!”可恶。

        “对不起。”

        别笑着道歉啊!混……铁蛋提姆!

        下次一起把他“实地调研”掉!

        我可以的,下次一定!

        (四十九)

        提姆再用体温计替我量了一次,确实是升了点。

        我用“都是你的错”的眼神气呼呼地瞪着他,他轻咳一声,帮我贴上退热贴。

        “我记得有人说''没什么比你好好休息更重要'',结果那个人害我温度又上去了。”我躺下来,怨念地看着他说:“我以为我是一个全球暖化的星球,结果原来我是个太阳。”

        “抱歉。”他在我头上摸了摸,掩饰掉脸上的几分尴尬和笑意。

        看到他这副模样,我又忍不住心软了。工作时的提姆认真专注,在哥谭黑夜穿梭的红罗宾严肃帅气,只有我们两人在相处时,才能看到他如此多变的面貌。

        想完这些就气消了,但我还是故作凶狠地轻哼一声。

        “你好好休息。”

        我见他又准备离开了,不由自主地抓过他的手,勾着他的尾指,心里莫名有些慌乱,便随便说些什么:“问答游戏不继续吗?”

        他有自己的事要做,不可能一直照看我。而且我先前才说自己不是巨婴,怎么又打自己脸呢?

        但我就是忍不住。

        我不想一个人待着。

        “你想的话,之后也可以继续。”他揉了揉我的头发,大概是看出了我的不安,又让我等一下,把笔记本电话抱过来后,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

        “忙的话……也可以不管我……”说到最后我声如细丝,难为情得整个人缩在被子里。我到底在说什么?想他留下的是我,说这话的也是我,啊啊啊!

        提姆一愣,说:“没事。”

        我是不是精分了?要成为新一代双面人了?

        平日我的想法和幻想就够天马行空了,此刻我脑中一堆胡思乱想更像边大喊着“我向往自由”边在沙滩上一起奔跑,害我都有种快窒息的感觉了。

        头上的被子一把被揭开,已开始喘不上气的我跟提姆相互对视,只一眼我差点就被自己蠢哭了,原来那窒息感是因为我忘了自己躲在被窝里。

        “我……我……”我见他正要说话,就急得将脑子里的奇思妙想讲出来了:“我刚才不是在害羞。”

        “嗯?”他捧场地应了一声,双眼带笑地看着我。

        我刻意转过头不看他,继续说:“我是在模拟太阳在宇宙的无氧燃烧,只是出了点意外。”

        “什么意外?”提姆果然是我的最佳捧哏,这种情况下还仍接我的话。

        我在心里默默倒数三声,以“垂死病中惊坐起“的气势猛地坐起来,本想在他脸颊轻吻一下,结果预计的高度和距离不太对,双唇一下子撞上他脖子,吧唧一口,然后整个人又顺着这力道“弹”回床上去。

        我都干了什么啊!

        我在床上宛如虾仁般缩作一团,双手捂脸硬撑着把话说完:“意外就是,你为我带来了氧气,让我想起我不是太阳,只是一颗在你眼中宇宙旅行的流星体。”

        我到底在说什么?杀了我吧,呜呜。

        他从憋笑到憋不住的笑音在房间响了起来,这一刹那,我觉得我这颗虾仁已经熟透了。

        我把脸埋在枕头里,假装什么都听不见。这时,先前吃的药终于发挥作用,困意渐浓。迷糊间,我感觉有什么轻触在我脸上。

        “晚安,小流星。”

        我脑中下意识地回道:

        晚安,我的小红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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