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七十）～（七十三）
（七十）
我跟提姆在走廊上比拼魔法咒语没多久，就手拉着手回到提姆的房间了。
正确来说，是我在泰坦们的围观下，羞得拉起他的手直奔他房间去了。
我气喘吁吁地关上了门后，朝身后的提姆说：“为什么……自从我来这里后……就总是在跑？”我记得我明明不是来这里练习田径的！
他一边轻扫我的背帮我顺顺气，一边无辜地看着我。
见着他这表情，我就禁不住伸手捏上他的脸颊了。
是的，我知道不是他的错，被狗狗追也好，被泰坦成员用八卦和吃惊的眼神围着看也好，都不是他害的……但这跟我将他的脸搓圆捏扁有什么关系吗？没有！
就在我露出了大恶人的嘴脸并要对可怜的小红鸟下毒手时，我的手腕被牢牢握住。我扭动着手腕，尝试收回双手，却动弹不得。
这好像有点糟糕，形势一下子被逆转了，现在我才是那只可怜的小灰兔。
不对，不可以，起码气势上不能输，我瞪圆了眼，用恶狠狠的眼神对他说：“这位哥谭义警，你要对无辜人士做什么？”
他朝我意味深长地一笑，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脸颊也微微鼓起，让人想趁机用手指戳一戳。好吧，我双手现在动不了，想戳也不行。
“嗯……我正准备对你以诈骗罪的名义进行逮捕？”
“什么？”冤枉啊！
“你不是说过，今天就要教我什么叫‘为所欲为’吗？”
他攥住我双手，低头轻吻在我手指上。我感觉他嘴唇上的温热经指尖流淌进来，直冲我脑袋上。不用照镜子，我都知道自己的脸应该开始发红了。
等等，居然是在说这个？我觉得我还可以抢救一下，硬着头皮开始扭曲事实：“对，这个中文你学得很好，发音很标准，所以我觉得……”
他变了姿势，只用一只手就扣住了我的手腕，另一只手抚上我的脸，大姆指轻压在我唇上，左右摩挲。
好的，我闭嘴了。
他的脸愈凑愈近，最后跟我额头相抵。我能清晰看到他细碎而纤长的睫毛，那双蓝眸映着房间里零碎的橘黄灯光，仿佛在海蓝宝石中央亮起两团烛火，慢慢将我点燃。
身上的温度不断在攀升，有点热。
可、可以不要再撩我了吗？我投降，我心脏真的顶不住啊。
我能清晰听见他的呼吸声，这是一个可以交换彼此气息的距离。
所以，我咽了咽口水，选择了憋气——还是鼓着脸的那种。
“噗……”大概是我的紧张快从脸上溢出来了，提姆像泄气的气球一样噗嗤一声，将头靠在我肩上，背肌一颤一颤地努力憋笑。
这一刻，我无比希望大喊一声时光倒流，让时间倒回去。就算不能支楞起来反撩回去，起码别因为一时冲动做出如此沙雕的表情。
但时间是不会逆转的，加上他的反应实在让我有些挫败感，反而给了我一种勇气去实现我大胆的想法。
我咽了咽口气，喊他一声：“提姆。”
他抬起头来，我趁着他还没应声，就拿出义无反顾的气势靠上前吻上他的唇。
那是温热又柔软的一双唇，唇形还非常好看，老让我不禁盯着看。
而现在我不仅是用看的，还用自己的唇亲自去感受，又似在品尝。
我贴了上去，轻印着、轻吮着，但遗憾的是我实在没太多次主动的经验，好不容易定下身分的练习对象之前又出差了刚回来不久，于是过程中我不小心用牙齿轻咬上去了。
我吓得一下子退开，我有罪啊啊啊我牙齿尖尖的部分好像划了他一下！
然而，他没给我退缩的机会，轻易就将我拉了回去，比刚才更滚烫的唇瓣再度贴了上来。
当然，不仅仅是用贴的。
他一只手揽在我腰上，另一只手按在我后脑勺上，明明是红色知更鸟，却拿出鹰隼的气势，牢牢将我锁在怀里。
彼此的身体紧紧贴合，他胸前的金属扣带甚至有点硌到我了。尽管如此，我还是没有叫停。
应该说，这种情况，谁能叫停呀？
我唯一的练习对象技巧似乎比我高明，双唇的交叠比刚才还要炽热和湿润。
同时他在毫无通知的情况下给我解锁了高级课程，喊了最厉害的咒语后让我张开了嘴，更是以湿软的舌头探索起曾一度进军的领域。
先是舌尖微触，轻轻舔舐作试探，得到回应后开始大规模侵略，辗转厮磨，呼吸交缠。大概是感受到我浑身快僵硬成一个感叹号了，他放缓却没有放过，从进攻变成了勾引。
我觉得我还是需要一次时光倒流。
不，我不是后悔做出亲密的举动，我永远不会为此后悔。
我后悔的是没汲取上次的教训，先准备氧气瓶。
有没有什么官方统计能告诉我，以二十多岁那一群超级英雄的平均体能来说，他们一口气能有多长？
要是我因为这样送院，会不会上新闻的呀？《惊！超级英雄居然对无辜少女做出这样的事！》之类？
唉，我该拿什么拯救你，我的肺活量。
（七十一）
事实证明，提莫西·德雷克这个人是真的很会计算。
在我真的撑不住要断气时，他终于停了下来，顶着像涂了水润口红般双唇凝视着我，还脱掉了手套用指腹按上我微微发肿的唇，抹去了旁边的水渍。
这动作过于让人害羞，我还没平复的心跳又再练起了田径，从微喘到大口喘气了。
我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忍不住嘟嚷道：“我今天是来做体能训练的吗……”
“体能训练？”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你确定？”
……我为什么要秒懂他在暗示什么？
我轻咳一声，清了清喉咙，说：“我说的是在走廊上的长跑、刚才的短跑和……肺活量训练。”说到最后，我有点心虚地压低了声。
他故意打趣我说：“那你需要进一步的体能训练吗？”
“不需要！不对，我是指……”我垂下了头，拽着自己的衣角，也不知该怎么解释：“……至少不是在这里。还有，你之前说那个……‘实地考察’，就，正常之前不也有事前观察吗？”
天啊，我到底在说什么？
他收紧了放在我腰后的手，额头又贴了上来，“那你想怎么观察？”
嘶，总感觉这番话、这气氛，都哪里不太对劲？
我故作镇定，用没好气的口吻说：“认真又严肃的红罗宾先生，请你摆正姿态，你面前的可是泰坦的忠实粉丝呢。”
提姆微微瞪大了眼，看似对我的说辞有点意外。他思考片刻，最后只问道：“但你也不是我的粉丝？”
“……我是泰坦的团粉。”
“但不会是红罗宾的粉丝，对吧？”
他为什么会知道的呢？
我向来喜欢直视他的蓝眼，喜欢在那里面映着我的样子。可是，这一刻，我移开了视线，无法将目光与之对上。
我无法否认。
“格蕾。”他皱起了眉，放轻了声线问道：“你是不是不喜……”
“没有。”我果断地打断他的话，同时抓住他的手，试图增加一点安全感，“我没有讨厌红罗宾的身分，也没有抗拒你当超级英雄这件事。”
而且，哪怕我抗拒，他也不会放弃的，不是吗？就像如果他因为我总是出事而劝我离开哥谭，我也不会听，生气了的话恐怕还会去乘一趟哥谭的公交车，测试那座城市公共交通的运气值。
好吧，我就想想，我才不会用自己的小命来赌。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纠结，尝试给我一个下台阶，浅笑着说：“好吧，所以你就只是单纯地只粉卡西，对吧？”
我感觉现在自己就站在某种命运分岔路口上。
我可以选择顺着他的话将话题扯远，也可以直接跟他说“我不想讨论这个”。又或者，我可以选择坦诚，纵然连我自己都不知该怎么形容。
与其说我讨厌红罗宾，不如说那是一种与之相反又过于复杂和沉重的感情，令我不知从何说起。
我是真的不想说，刚来泰坦塔时我就想过，这些话我永远都不可能说出口。
现在看来，我这是立了个flag。
我可以不说，但我有一种预感，倘若我在这里逃开了，这会成为日后我们一个分开的契机。我压抑不住地想像，总觉得提姆以后会因为误会我讨厌他的超英身分，比现在隐瞒更多，然后在某一次重大危机跟我提分手……之类的。
或许这只是我多想了，毕竟我有自觉我是那种容易多想的人，例如我看到玻璃杯放在桌子边缘，就会设想它被撞倒后摔得四分五裂，碎片还会划到我的脚。
“我是神奇少女的粉丝、泰坦的团粉，我可以对他们抱以崇拜，用对超级英雄的喜爱目光看着他们。”我张开手掌，五指紧扣他的指间，害怕他们放开我的手，“但我不能，或者说，不想对你这样，我爱的是‘提莫西·德雷克’。”
“所以，你不是接受不了我另一个身分，而是想区分爱与喜欢？”他回扣上我的手，语气里多了些小心翼翼，像是不想惊动幼鸟般。
“很复杂，我自己也还没理清。”我勉强挤出一个笑脸，回道：“你知道吗？我总是反覆地去想这件事，反覆地反驳自己的想法，我到底为什么不想当你的粉丝呢？我有时候以为我是因为比起红罗宾更爱提姆，但我觉得这都是你，我没有将之分开；我以为我讨厌红罗宾的身分，因为那会使你受伤，但我根本否认不了我对红罗宾带着仰慕的事实……我……我就是想不明白。”
我明明都认命似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却还是搞不清自己的想法，这让我相当沮丧。
我苦着脸看向提姆，发现他微微别过了头，没有在看我。
我受到打击了。
要是我脸上能打出颜文字，此刻一定是一脸“qaq”。
“我真的没有不能接受，不论你是罗宾、红罗宾还是以后你要改什么名字，我都不会讨厌的。”
“嗯，我明白的。”
“真的，你要是穿着咖啡色的制服将自己英雄名改成就叫‘coffee’或者‘drake’，我都完全能接受还觉得帅的……”
“我真的明白了，可以了，格蕾……”
他将头转了回来，看了我一眼后倏地一僵，轻轻捧着我的脸，带着歉意地说：“对不起，我不该让你说这个。”
哼，终于看回来了是吗？我努力将委屈感憋回去，却扯不起笑容，“是我自己想说。”
“……那么，就算我要成为蝙蝠侠，你也不介意？”
他用这个比较，是因为我曾说过蝙蝠侠有点恐怖还是……？不知为何，他明明是用开玩笑的语调说这话，但我感觉他有种故作轻松的感觉。
“只要是你想成为的。”我也手也抚上他的脸，往内一按，嘿嘿有点可爱，“如果不是的话，你要重新穿起罗宾那身……缤纷的小战衣，我也会支持的。”
“……蝙蝠侠现在已经有另一个罗宾了。”
“那就踢走他，让蝙蝠侠只能选你，或者让他改名，比方说‘蝙蝠小子’？还是说罗宾只能未成年来当，类似实习生一样的职位？”那确实有点难，毕竟提姆又不能愈长愈回去。
不知是哪里戳中了笑点，提姆居然少见地放声大笑起来，笑声还很好听，像十多岁的阳光男孩。
笑了一会儿，他握着拳放在嘴边咳了一声，但嘴角依然没落下来，“我忽然想到一件事。”
“嗯？”
“上次没问出来，但你这次能告诉我，为什么知道我当过罗宾了吗？”
“……”我退开了点，哇这天花板，真好看，让我多看看。
“芭芭拉说的？”
我维持着心虚的神色，心里却默默松了口气，然而此时又听见他说：“不是？”
他挑了挑眉，有种抓到我破绽的得意感。但这不太对吧？你倒是说说怎么看出来啊！我表情分明没有变过好吗？这是侦探的观察力吗？这分明是读心术了吧？
“我觉得你刚才说得不对。”
“什么？”
好的，扯开话题的第一步成功了。
“我觉得你不该说我诈骗。”我将手按在他肩膀上，出于身高差异，我如今整个人就像挂在他身上似的，“我现在就给你举‘为所欲为’的第二个例子。”
他笑了笑，忽地像放松下来一样往后退了一步，随意地靠在墙上，我也向前倒，弄出了一个“壁咚”的局面。
等、等等！我原来只是打算要求他把这事忘了，不许再提，我没想要这样的行动啊！
“告诉我，你准备怎样对我‘为所欲为’？”他声音比平常更显低沉，轻靠在他身前的我能感觉到他说话时微微的震动，还听出了那明显得过份的笑意，“好女孩？”
（七十二）
有句话叫“言语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这是一句很好的形容——尤其是对我来说。
一如此刻，我不知为何在壁咚男友，还被他偷换概念，从举例子到要对他进行行动上的“为所欲为”。先不说刚才的亲吻我觉得已能算上一次，虽然被反客为主了……总之，我觉得我被套路了。
尤其是他那一声“好女孩”出来时，我更有种被蛊惑的感觉，险些就按他说的用行动举例了。幸好在我有所动作前，他就接到来自超级小子的通讯，说要讨论关于今天的事。
谢谢你，超级小子，我下次开文就拿你当题材，也会少写几篇你跟卡西姐姐的cp向be同人的。
提姆离开后，我端正地坐在一旁椅子上，把脸深埋在双掌间，深吸一口气，开始发出怪声：“啊呜呜呜呜……”
我也许快疯了。
说什么要教他“为所欲为”，我都快不认识这个四字成语了好吗？
提姆平常分明不是这样的。
根据先前的情况，我认为要不就是提姆还中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诅咒没清除好，要不就是换我中了诅咒，或者我在做梦。
记得初见提姆时，他是个跟女孩子说话有时会过于耿直的男孩，据说跟其他女性约会时还曾因不太会讲话而冷场。啊，但跟我相处时倒不太常出现这情况，因为我比他更不会与人交流。
成为关系不错的朋友后，他说他高中辍学了，我当时也不知道他发生过什么，就猜是他家里出状况了。后来他考虑要不要回归校园时也找我讨论过，我正巧说起自己会去哥谭大学当交换生一年，还一起谈起大学生活的事情。
之后？之后他就当了我一个学年的同学。
我回到本校后，就听说他顺利提早毕业，还取得不只一个学位。
尽管那时候我就知道他聪明过人，但在我眼中，他还是个有点少年气的成年“男孩”而已。
在交往之后，他是不时会展现出让我怦然心动的帅气啦，但绝对没有刚刚那种让我招架不住的攻势好吗？我都要原地化身土拨鼠了。
说真的，刚才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他是在另一位grayson身上学到了什么……难道之前他们对视时就是在传授秘笈？类似交换数据的感觉？
算了，这些事等下再想。
现在，我再不给我妈打电话，我头上就要顶着另一种写法的“危”字了。
（七十三）
“你再不打过来，我都等到睡着了。”
“……你本来就很常睡午觉，怪我咯？”
“但你那边起码过了十几个小时了吧，别告诉我你才刚起。”
“哎呀我起来还要梳洗，梳洗完还要吃饭，吃完饭还要……”
“停停停，绕着你自己不烦吗？你现在是在新的房子？走一圈让我看看？”
糟了，我忘了这事。
正式的“新家”因为遇到某种掉san生物，已经可以确定不敢也不能住了，之后可能会住在提姆的安全屋？这点还要问问他，也得再拟一份新的租约才行……嗯，所以，我要在要怎么跟我妈说呢？
“不是，这不是新的房子……入住那天，经纪说那屋子出了点问题。业主也很抱歉，刚好名下也有另一所出租的，可以让我再去看看，还说处理好问题前会支付我暂住酒店这几天的费用呢。”为了增加可信性，我挪了下位置，背向那落地大玻璃窗，还能看到海景，我妈应该信了吧？
“这些问题你不要都交给别人处理啊，自己也要看着点，定合约前多看几次，别急着签名知道吗？”
“okok，我懂的啦。”
“我这不是就提醒提醒你嘛，别老说懂结果又签到不好的房子，虽说不用赔钱，但老搬来搬去你不累吗？”
那是我签到不好的房子吗？那是哥谭的房子运气不好签到我呀！……呸，不是，是房子出生不好，建在哥谭还被罪犯们找上的缘故。
“行啦，我才不会那么匆忙大意，不像你急着买晾衣架，都没量好高度就买回去，结果比原有的还要矮的。”
“诶那个都过去了那么久，你又拿这个说事。”
“我这不是就提醒提醒你嘛～”用魔法打败魔法我是在行的，哎嘿！
“好啦，别提啦，再说买回来也可以晾别的东西嘛。”我转移话题的技巧也许是遗传自我妈的，看她这行云流水地把话带过去，我也不敢说什么了。
对，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不然之后聊天又得大战三百个回合了。
啊，说起来，有一件事我得跟我妈说一下。
“妈，就是，那个……我谈恋爱啦。”咳，说出来还是有点害羞。
我妈看上去有点吃惊，但倒没太意外，就问一些简单的背景：“是美国人？”
“嗯。”
“会说广东话？”
“对，跟你们沟通也没问题的那种。”
“……我问清楚喔，是男的吧？”
嗯？嗯？？？
“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问题？是男的，是男朋友！”
“你刚才摆出那种很难开口的样子，我还以为你……”
“没有，我交的是男朋友。”我很喜欢漂亮姐姐，但不是这种喜欢，不过如果是很a的姐姐我也……不，我现在对提姆一心一意！
“好啦好啦，知道啦，虽然我们以前有怀疑过啦，但现在也确认了你不是弯的啦。”
“……我记得我说过我有暗恋的男孩子啊？”
“但你不交男朋友也不谈恋爱，只跟女孩子玩，朋友也只有女性居多……”她顿了顿，似是回想起什么，“而且你以前不还跟好朋友说了，如果她是男的一定会追求她嘛，还把人家吓得私下问我了。”
我当时只是在开玩笑啊！也只是想表达对朋友的喜欢！
正当我觉得需要跟我妈好好说明时，门外传来像撞到什么的响声，打断了我的话。
就在这一瞬间，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假如外面的人是提姆，等下他进来了，在我妈的角度看来，岂不是三更半夜我男朋友还在我酒店的房间内？
即使对成年人来说这好像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对我妈来说……第一印象可能要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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