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本王不会给别人第二次机会
“是啊，你找本王有何事？”莫顷廷像是笑够了，收敛了笑意，和气的问道。
苏悟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莫顷延面上的表情，她还能问吗？
莫顷延见她脸羞红，心里的怒气也就消了一半，既然都来了，若不让她如愿，岂不让别人白白看了他们的笑话？
“说吧，二哥宅心仁厚，定能帮你解决难题。”
莫顷延竟然笑了，刚才还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怎么转眼就变了？难道他以为她投靠了宁王？所以在刚才那一刻决定抛弃她了？
她可怜巴巴的看着莫顷延，他若是现在抛弃她，她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莫顷延不忍看她这般表情，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再次出声道：“说吧，宁王殿下又不吃人。”
苏悟这才得到一些安慰。
“小人此次来宁王府是受人所托。魏苗听闻她父亲魏常贵在出事那几日夜里，经常来宁王府附近，所以......”
“所以她就怀疑到本王头上了？”
虽然是一句轻飘飘的话，可苏悟听来却又千斤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不......不敢，她只说魏常贵多次来宁王府附近，是小人提议来向您打听的。”
她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提起魏苗呢？这阴晴不定的宁王若是去找魏苗的麻烦，她就是罪人了。
“哦，是你的主张？你当宁王府是什么地方？本王又为何要告诉你？”莫顷廷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小人以为殿下恩泽百姓，庆祥居失火十人丧生，若是与殿下有牵扯，殿下一定是不会允许的。”
把他捧这么高，就算不告诉她什么，应该也不至于会被责罚吧？
苏悟在脑中找寻着能夸他的所有话语，以备不时之需。
莫顷廷挑眉，“那你是将本王想错了，本王并不在意别人如何看本王，就算有人怀疑本王也无妨，判案总要证据吧。”
“若殿下当真不在意这些，就当小人多事，小人这就离开。”
苏悟还是将宁王想的太简单了些，她以为夺权的皇子应当最注重民心，没想到他全然不在意别人怎么看。
他如今看她就像是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苏悟此刻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尽快离开。
“想走啊？怕是走不掉了。”莫顷廷斜了一眼莫顷延，“敢直接寻我来打听消息的人，没可能活着走出宁王府。”
苏悟霎时掩了笑意，“殿下想如何处置小人？”
莫顷廷冷笑一声，“舒恍。”
“主子。”舒恍瞬间出现在三人面前。
“带他下去。”说完，脸上露出冷酷的表情，“他会告诉你本王会如何处置你。”
苏悟想逃，可她哪里是舒恍的对手，还未跨出半步，脖子上已经多了一把雕刻精致的匕首。
“二哥。”
苏悟惊恐的眼神，让莫顷延再不能冷静的旁观，“二哥应该知道她是我的人吧？不如卖我个面子，交由我来处置。”
“嗯？”莫顷廷转头看向莫顷延，“这样不知深浅的人，三弟确定要保？”
莫顷延点头。
莫顷廷痛快的点头，“也行，只是......三弟要用什么来交换呢？”
“二哥想要我用什么交换？”
“听闻三弟身边的修岚武艺高强，本王早想让舒恍与他比试一二了，不知三弟是否愿意？”
两年前，舒恍与修岚曾有一次交锋，舒恍因武艺不精，回府后卧床七日。
两年来舒恍勤加练习，武艺突飞猛进，这才有资格站在他的身侧。
今时已不同往日，如今的修岚未必是舒恍的对手了，到底该如何选择呢？
这就要看两个人在莫顷延心中的分量谁的更重了。
“三日后，西城演武场。”
“好，三弟真是爽快，哈哈......那我便卖你个面子，今日让你将此人带走，三日后本王在演武场恭候。”
这么快便试出来了吗？这也太无趣了些。
“多谢二哥，告辞。”
————
苏悟跟着莫顷延出了宁王府，她自知闯了祸，不敢在此时再去触莫顷延的霉头。
马车上，莫顷延平静的告诉修岚，三日后比试之事。
修岚只看了良子一眼，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两年前，因为刚入亘都的乔公子，修岚曾与舒恍对招，最后以舒恍的失败告终。
舒恍伤好后，多次寻他比试，他都以各种理由推拒，今日是主子帮他应承下的，身边又有良子相随，想来是因为她了。
“有把握吗？”苏悟担心的看了一眼背对着他们的修岚。
“有没有把握，此战必败。”莫顷延冷声道。
“为何？”
“你以为这只是他们二人的对决吗？”莫顷延眼中带怒，“这是我与他的对决，我若胜了，就再没有中立的可能，所以，修岚必败。”
那你为何不争一争？苏悟没有再问出蠢话，这话她之前已经问过，无果罢了。
许是他的策略呢，她没有知道的必要。
可此事因她而起，一句道歉还是必须要对修岚说的。
“对不起。”
“今日为何善做主张去宁王府？”见她知道错了，莫顷延才质问道。
苏悟说：“线索断在宁王府附近，所以我就想来试试看能否打听出什么来。”
“所以便横冲直撞的闯入宁王府？你就那么自信会从他那里得到答案？”莫顷延微怒。
“既然知道宁王府有嫌疑，当然要来试一试。”难道要像你一样？苏悟虽然气着，但后半句她是没胆再说出口了。
“为什么不事先与我商量？”
“与你商量有用吗？”苏悟闻言，怒气上涌，“我查案的第一日便与你商量了，你告诉我什么了？
你只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真正该告诉我的一点儿都未透漏，既然如此我还要与你商量什么？
看着我沿着你走过的路再走一遍是不是很好玩儿？”
“我正在找证据，所以......”
“所以就可以耍我玩儿对吧？”苏悟冷笑，“你自始至终就看不起我对吗？
没有一点儿办案能力，还脾气大。
先把我支开，不干涉你们查案，最后无计可施的时候，利用一下我那可怜的能力，换回他的魂魄，你是这么打算的吧？”
“不是。”莫顷延想解释。
苏悟却不想听他狡辩，无论是什么样的理由，一次两次，她都忍气接受了，可这次，她不想再忍受
“怎么不是？昀阳的时候你不就是这么看着我犯傻的吗？还假意让我帮你寻苏尤的下落，到头来你什么都知道，这不是戏耍是什么？”
“我只是......”
“如今说再多都是无用的，既然我不愿听命与你，你也不愿帮我查案，不如就此别过。
今日多谢相救，就当是还之前我帮你救人的人情吧，至于修岚的恩，以后我找机会再报。”
莫顷延眼看着苏悟在马车还未停稳的时候下车，慢慢走远，却没有下车去追。
“主子。”
修岚停下马车，回头询问。
“回府。”莫顷延放下车帘。
————
晚上，苏悟的小院儿来了不速之客。
“殿下这是后悔今日放我一马，特地前来取我人头？”
苏悟警惕的看着面前一身黑衣的莫顷廷。
“本王做事从不后悔。”莫顷廷轻笑一声，“本王是来与你做交易的。”
“什么交易？”苏悟蹙眉。
“若是本王没有猜错的话，今日出了宁王府，你便于三弟不欢而散？”
这哪儿是猜的啊？明明是派人跟踪得来的消息。
“殿下这是想让我听命于你？”
“哈哈......”
这笑声很刺耳，好像在讽刺苏悟的自不量力。
“我身边不缺你这样的人。”莫顷廷道。
“那殿下想要做什么？”苏悟问道。
“你不是要查案吗？本王不会像三弟那样拐弯抹角，本王直接告诉你真相如何？”
莫顷廷像是在逗弄一只饿极的小猫，面上虽然和善，苏悟却能感觉到他内心的狠辣。
“条件呢？”苏悟道。
“呵......不过第三次见面，你便知道了本王的习惯，看来也不是个蠢笨的。”莫顷廷笑道。
苏悟不言。
“告诉我你得莫顷延重用的真正原因，若有欺瞒，不说你，屋里那个丫头，还有与你关系亲近的那两个刽子手以及他们的家人，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苏悟惊惧，“你要做什么？”
“本王什么都不想做，但你若不说实话本王就只能什么都做了。不过本王也不是个只索取不付出的人，一个真相换一个真相，很公平的交易。”
莫顷廷挑眉看她，这表情配上刚才他的话，简直像是魔鬼一般。
“我不过一个无名小卒......”
“嘘......”莫顷廷将自己右手食指放在自己唇边，“本王不会给别人第二次机会，所以你说话要谨慎一些。”
苏悟马上闭嘴。
“为了公平起见，本王先告诉你真相，然后你自己考虑是说实话，还是要让他们给你陪葬。”
没等苏悟回答，他便自顾自说了起来。
莫顷廷从几个月之前庆祥居客人中毒说起。
“那是太子殿下自己找人投的毒，本王很好奇他为何不做得干脆一些，留下活人便是留下了把柄，若是本王，本王绝对不允许他们到如今还活着。”
苏悟惊恐的看着他，他怎能如此残忍？全数毒死，不留活口？人命在他眼中是什么？
“庆祥居那晚的大火也是太子着人放的，啧啧啧......那惨叫声，如今听来还很悦耳呢。”
苏悟真想骂一句‘变态。’可她不敢。
“至于你问的问题，魏常贵那几日总在宁王府附近消失，呵......人怎么会凭白消失呢？是本王抹去了他进宁王府的踪迹罢了。”
“你是不是要问他去宁王府做什么？那本王可得告诉你一个秘密，魏常贵三十年未见的同胞哥哥就在宁王府当差。”
苏悟静静的听着。
“那几日他哥哥魏庄得了重病就要归西，所以他每日探望。魏庄死前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庆祥居倒下，因为庆祥居的掌柜曾经将他当狗一样奴役过。”
“魏庄将自己的计划告诉魏常贵，希望他可以代替自己去放那把火，可魏常贵不愿，所以当他看到庆祥居失火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魏庄让人放火烧了庆祥居。”
“起先他不认罪也不说出实情，为什么后来说了呢？”
莫顷廷停顿下来，眼带笑意的看着苏悟，“你猜猜看。”
“屈打成招。”苏悟只听到从自己喉间说出这四个字。
莫顷廷摇头，“因为马上要归西的魏庄能救活了，而能救魏庄的人让魏常贵承认是自己纵火，于是......就有了你看到的案子。”
“那他为何会为了一个三十年未见的同胞哥哥放弃自己的命呢？这就更有意思了。”莫顷廷笑道：
“三十年前他哥哥为了让他活命，将自己卖给了一个戏班子，那个戏班子对他日日打骂，他怀恨在心，在他十七岁之际，为了泄愤，杀了整个戏班子。
当然，他只跟魏常贵讲了前半段，后半段是他后来对本王说的。”
“这样能做戏的人，本王才看不上呢，怎么会留他在府中呢？你再猜猜看。”莫顷廷又对着苏悟笑道。
苏悟不语、
“因为他是太子的人啊，别人唱戏本王没兴趣，可太子唱戏，本王怎么能不捧场呢？”
“你有何证据证明这些是太子做的？”
如此疯癫的人说的话，她怎么会信。
心里这样想着，手却不听使唤的发抖。
“不用要证据，本王做事一向光明磊落，这种破招，也只有太子能做的出来，也只有莫顷延那个傻子才会信。”
“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苏悟问。
“挑拨太子和礼王的关系啊，这都看不出来？”莫顷廷笑答。
他竟一点儿都不掩饰。
“你是想让我将真相告诉礼王殿下？”他今日在宁王府拿她来试探莫顷延就是为了利用她？
“聪明，你与他说了，他自己再去调查一番，然后他们两个人为此开始明争暗斗，本王不就坐收渔翁之利了？”
“他怎会信我？”苏悟道。
“所以本王要知道他为何重用你，看你有没有活着的必要啊。”莫顷廷理所当然的说。
“礼王殿下只想置身事外。”
苏悟瞬间觉得莫顷延很可怜，前有不顾及他心思一意孤行的父皇，后有一心想拉他进局的两位兄长。
“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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