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二十三）
洗刷了名聲，好好的對上次下毒放倒群俠之事道歉後，雲仔也順利的在尚同會待下來等待俏如來等人回來。畢竟沒傷人命，又是曾經名聲不錯的少女藥師，會昏迷也是技不如人，這次沒有人挑撥，事情很快就翻過去了。
雲仔沒等多久，就見神田抱著重傷的俏如來與赤羽、燕陀龍走進來，觀神態便知道是俏如來贏了，也不禁鬆了一口氣。雖然傷勢頗重，但雲仔也不慌亂，讓神田把人放進房間，便著手處理履行醫生職責。
「軍師，此行是否順利？」雲仔一邊動手一邊詢問佇立在旁的赤羽。
「雖遇攪局，但玄狐戰敗，玄之玄也死了。」
手一頓，雲仔驚愕「死了？」
「嗯，玄之玄如我們所料，現身偷襲俏如來，反被誅殺。」赤羽將經過緩緩告知雲仔「屍體上並無真正的骨痕，可以確定是本人。但他畢竟是俏如來的師叔，不宜帶回尚同會，還是作失蹤處理為上。」
點點頭，其實雲仔倒不在意後續怎麼處理，隻要金雷村不再受威脅即可，而玄之玄可以將真正將骨痕消除，著實厲害，要不是事先動了手腳，也難指證他影形的身分。
雲仔解開染血的白袍，卻發現傷口並非單純的劍傷，而且這是——
——「斷雲石？」
挑眉，赤羽注意到不尋常「羽國特有的武器，看來雲姑娘對其造成的傷口並不陌生。」
一個成長在偏遠山區金雷村的少女，怎麼會知曉斷雲石的特色？
心一跳，努力鎮定情緒後，雲仔道「我看過羽國誌異，對其中的風俗民情感到好奇，稍微了解過。看來此戰是遇上羽國的人了？」
這樣的說法也能勉強解釋，但赤羽可不會這麼容易就被唬弄過去。
「來自羽國，俏如來的師叔凰後，以及……」赤羽觀察藥師的神色「...羽國之主——雁王，上官鴻信。」
藥瓶撞上飾品發出細微的聲音，而雲仔自若的收好瓶子，把繃帶綁上最後一個結，彷彿剛剛隻是隨口提問「原來如此。俏如來很快就會醒了，軍師可有受傷？」
「我沒事。」注視著彷彿沒有任何異常的少女，赤羽並未加以評論但也直接道「雁王現身中原，目的不明，但定然和繼承墨家的俏如來有關。」
「墨家就沒有能相信的人嗎？俏如來還真是辛苦。」雲仔直接表明自己的立場，在軍師回東瀛後，自己不會站在雁王一方對付俏如來，半開玩笑道「軍師之後不在，還真是壓力倍增啊。」
「哈，俏如來已成長許多，相信他吧。」
*
隔日清晨，雲仔仍在照料傷者，赤羽進來探望。
床上的俏如來在兩人的對話中漸漸轉醒「我休息多久了？」
「隻有一夜。」
見俏如來欲起身前往金雷村，赤羽和雲仔連忙攔下逞強的傷患。
「劍無極已經先回金雷村了。」探聽情報已經有人跑腿「你現在應該好好休息。」
「但是我擔心佛國內部……」俏如來試圖站起。
「休息！」雲仔怒道，把人押回床上，要醫生眼睜睜看病人糟蹋身體簡直不可能。
赤羽也道「俏如來，爭，不差這一日。」
在兩人勸說之下，俏如來隻好乖乖留下休息。
「最後這局，雖然是以玄之玄伏誅作為結果，但算起來仍是我們棋差一著。」赤羽開始戰後檢討「我們至今仍不知雁王與最後一個九算的目的。」
「安排玄狐讓玄之玄脫身，卻又暗中推手，目的是殺害玄之玄還是讓玄之玄殺掉俏如來？」俏如來思索「這對他們又有什麼好處？」
兩人討論著雁王和凰後的目的，雲仔注意到俏如來有些異常，細心的軍師又怎麼會沒發現「你今日情緒異常波動。」
「俏如來沒事。」俏如來表示自己明白輕重，不會讓情緒妨害局勢發展，但在場的兩人顯然更關心本人，希望能適當地把積累的情緒抒發出來。
想想自從金雷村初遇，俏如來就不停的經歷被誤會、追殺、在意的人受傷害等等事情，想必是親手了結玄之玄，形成情緒爆發點吧。明明年紀不大，卻已經背負了和平的使命，真是讓人敬佩又難過。
「俏如來，在這個所在，在今日，你可以不用壓抑。」感受到赤羽拍了拍肩膀的力度，以及藥師溫暖的目光，俏如來微微低下頭。
「俏如來隻是有一點遺憾和慶幸，遺憾自己不能及早破解玄之玄的陰謀，讓魔瘟害死無數無辜；慶幸最終有兩位的幫助，才能救下金剛尊和武斂君的性命……終究俏如來還是太過急進了……」檢討自己的過失，俏如來的身軀顫抖著「俏如來為什麼這麼無用…啊……」
對視一眼，赤羽稍微走開，雲仔也轉身迴避視線，靜靜讓白衣青年發洩著。
「俏如來失態，讓你們見笑了。」
赤羽安慰道「能讓情緒適當地宣洩，是一件好事。」
雲仔欣慰地表示「反正不會有其他人知道，如果需要，我也可以封印在場的人的記憶。」
藥師的開玩笑讓俏如來也笑了一下「聽說隻有死人才會永遠保存秘密。」
「俏如來你變了！」雲仔誇張地後退一大步「軍師快檢查他是不是被玄之玄的冤魂附身了！」
「吾隻是西劍流的軍師，雲姑娘才是醫生啊。」赤羽表示如果病人出問題，醫生應該要負全責。
房內在幾人刻意的營造下，氣氛輕鬆愉快，讓俏如來能好好調適心情，心裡滑過暖流的同時，也將不需出口的謝意藏在心底。
*
在回東瀛前，赤羽陪俏如來前往金雷村一趟，雲仔和神田自然隨同。
村裡，已經清醒的錦煙霞、金剛尊和摩訶尊正在等帶他們到來。
「雲姑娘，這次又麻煩妳了。」金剛尊代表三人向雲仔道謝，幸好逃出後向醫者求援，挽回性命。
「請問尊者，天門內中到底發生何事？」俏如來開門見山問道。
金剛尊先開口「本座從尚同會回到天門，就見到天門被侵入，僧眾神態怪異，也沒看到錦煙霞，隻來得及把梵海驚鴻救走，剩下的弟子…唉……」
這些受鐘聲影響，本應該忘記部分，但在雲仔的幫助下，回憶仍然清晰。
「那時我已被逞強的梵海驚鴻送走，隻差一步你就看不到他了。」錦煙霞不高興道，站位也離摩訶尊遠遠的。
此話得到的是梵海驚鴻的哼聲，和金剛尊的無奈。
「他們應該沒死。」摩訶尊對金剛尊道，把錦煙霞打出天門後，本以為就要赴死，沒想到剛好金剛尊回來，留了一命「我以晨鐘暮鼓對抗鐘聲，然而仍不敵崩毀。他們應該是受到影響，不再歸屬天門。」
但現在的天門也名存實亡，甚至不能輕易回到修行地。
「敢問是何人入侵天門？」赤羽問道。
「是地門...佛國內隱藏的八門之一。」摩訶尊將自己探知的事情告知，現在已經不是他能獨自背負處理了，必須讓中原的主事者明白情況「他們的目標是——九界！」
「地門，已經很久沒有消息傳出了。」金剛尊在天門掌事，卻也鮮少聽聞來自地門的消息。
「沉寂多年，怎麼會在此時侵入天門，是天門有他們的重要目標？」俏如來發現許多疑點。
「禪宗的衣缽，他們的目標是紫金缽！」梵海驚鴻道。
「嗯……」俏如來和赤羽對視一眼「請摩訶尊將與地門交手的細節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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