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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追杀


  大夏境内

  “尽一切力量抓到他,生死不论。”黑暗中传出苍老的声音,方由恭敬地回了个“是”,便像往常一般退了出去,退至门口,那男人突然叫住了他“方由,听说你最近常往玲珑阁跑,可是有了什么中意的人?”

  “义父说笑了,烟花之地,不过是些逢场作戏的玩物罢了,方由大仇未报,怎会如此行事。”下意识拢了拢袖口,方由答得滴水不漏,那黑暗中的人似是打量了他一番,末了点点头,开口道“你知道便好,下去吧。”

  退出屋子,额头上已冒出了些汗珠,随手一抹,他转身径直去了玲珑阁。

  “哟~,是方爷来了,来来来,这边请,,,,,,”刻意拉长的女声带着故意说出来的柔媚,方由皱眉躲开那只沾满脂粉还硬要往自己身上蹭的手。那女人倒也识趣,讪讪笑了两声,拿帕子掩了口,顺势收回了手。

  方由抬步走进二楼的一个包厢内,顺着窗口,看向楼下翩翩起舞的歌伎,台下的人大声喝彩,疯了一样地把银票往台上撒。方由移开目光,一阵索然无味,他靠在椅子上,闭了闭眼,哑然失笑。自十二岁加入清风之后,他总是单独行动,来去潇洒,如今竟变得如此婆婆妈妈,想到此处,他摇摇头,朝外走去。

  黑夜如潮水一样簇拥着袭来,幕色下掩盖着的未知与危险蠢蠢欲动,只等着黑夜降临地再快再深一些。各家各户开火开灶准备着要吃的晚饭,孩童们不知疲倦地在道口追逐嬉闹,大人们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坐在自家的小院里摇着蒲扇,隔着院子交谈。谁家的阿娘站在院门边呼唤着叫自家孩子快来吃饭,沉迷玩耍的孩子哪里就听得阿娘的高喊,好不容易一步三回头地离去,少不得阿娘的一顿臭骂,偷偷吐吐舌头,想的却是明日里一定要与那虎娃争个高下,让他们都认自己做老大。

  黑色包容一切,也掩盖了一切,一身黑衣,融入黑夜的男人正紧皱着眉一路掠过低矮的房屋楼畔,他速度极快,若不是身上难以掩盖的血腥气,大概没人会觉得那是个人。仔细看去,那黑衣人身后还跟着一群鬼魅一般的黑色的人,他们如同黑夜的使者,眼睛直盯着前头一人,仿佛是饿极了的群狼,只一门心思抓住前方的猎物,将他生吞活剥。

  方由有些懊恼,他们已经追了这人一天,这根本不在他的计划之内,原想着这人已受了伤,不消片刻便可将他抓回去,或是杀了他,也算是完成任务,没想到竟这样追了一天一夜,他还是太轻敌了,这人轻功了得,即便身受重伤,仍然不影响速度,不夸张地说,他简直是个怪物。

  这么耗下去,他们不仅追不到他,还会耗尽体力,这人仿佛在和他们戏耍,完全没有要进攻的意思,偏偏他们根本追不上他,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他从未如此气闷,以往不是没遇到过棘手的任务,好几次他也差点撒手人寰,只是大家正面交锋,愿赌服输,倒也畅快。却没想到,有朝一日,还没交锋,他就输了。他只听义父说这人极其狡猾,武功高强,便多带了些人来,想着一人难敌双拳,现在却骑虎难下。思索片刻,他朝黑衣众人比划了一个手势,示意撤退,他们已经到了身体的极限,再这么下去,一定要折损不少人,更遑论这人还没进行攻击,他不敢托大,若是他真的有义父说的那么厉害,他们这些人今日便都会折在这里。黑衣众人如烟雾一般瞬间散去,天已经完全黑了。

  “莫,我们快些走,陈叔说让我们天黑之前赶回去,如今天已经黑了,这可如何是好?”

  苏莫躺在牛车里的干草上,听了这话简直要笑出声来,她扶着车旁的把手坐起身,看着前面赶着牛车的自家师兄“师兄,你今日帮那兔子筑巢,路遇孩童出来挡路,花了一个半时辰讲道理于他,碰到骗子,耐心授他大道之时......可有想过我们会迟?”

  男子似乎是被她问住了,只一张脸涨的通红,却懦懦说不出话来。他反应了一会儿,似乎是听出少女的调笑,抬头看了眼车上明眉皓齿正探头朝着他笑的少女,擦黑的天色,看人都看得不分明,他却好像看到少女眼中促狭的笑意。暗道又被这小女子取笑了,他也不生气,只拿手去摸她的头,苏莫下意识躲开,却在下一刻似乎是想到什么,笑着朝他手心蹭去。

  苏莫来到这里已经有七八个月了,她是被陈叔在桃溪边捡到的,陈叔说刚看到她时,她一身重伤,又有一身毒,只吊着一口气。身上的毒过于霸道,陈叔不敢碰她,却又可怜她一个女孩子,只能小心地将她藏在溪边的草丛里,每日和徒弟一起过来给她喂点吃食,喂点药。他几乎以为苏莫是个死人了,只把她当作个小动物来救,可是她的身体却一点一点奇迹般地恢复。直到恢复知觉,苏莫就来到了这里,从一开始的不敢相信,崩溃大哭,到现在的平静接受,隐隐有些认命的感觉。

  自己除了好好活着,别无他法,只是依旧不死心的寻找着回去的方法,她在那个世界有爱自己的父母,弟弟,自己也只是刚毕业的大学生,还有大片光明的未来等着她,她一点都不想留在这里。可是什么都做不了的她,只能暗暗祈祷那被她占了身体的倒霉孩子也能去到自己身体里,好好活着,她不敢想象父母知道自己死了会怎么样,只一日一日忧心忡忡,焦虑又焦急,却又不敢表露出什么。

  后来她也就想开了,像她这种穿越的逆天存在,一般设定,再不济也是个女主,只要她坚定心志,打死不做劳什子的苦情虐恋女主,好好过自己的安生日子,也不用怕什么。苏莫刚来的时候好好研究过自己这具身体,年龄像是十五六岁的样子,脸长得还可以,很清秀的感觉,只是左脸遍布的黑色纹路是个啥东西,难不成原身还是个邪魅狷狂的魔教人物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陈叔说这是她体内余毒未清的后遗症,陈叔是这里有名的大夫,他说他从未见过如此霸道的毒。刚遇到苏莫的时候,她浑身都是毒,碰都不能碰,这段时间,陈叔给她内服外用了很多药,这才稍微压制住体内的毒性,不过偶尔还是会发作,苏莫还没经历过毒发,她也没什么概念,只是好奇原身这个小丫头变成这样,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不过好奇归好奇,她可没有兴趣去查证,这种自带危险系数的事情,她一点也不想去做,自己还没找到回去的方法,万一就这么匆匆嗝屁,太不划算了。

  醒来之后,苏莫以自己受伤失忆,不记得前事为由留了下来,正好陈叔也对她身上的毒极为感兴趣,不过是添双筷子的事,也没有为难她,只让她安心住下。

  苏莫自己也打听了这里的情况,发现自己穿越的是一片架空的大陆,大陆有三个国家,她所处的算是夏国和越国的边境地带,这里民风开放,没有古代那种对女子有着奇奇怪怪约束的事情,苏莫还听陈叔说女人在这里也能做官。陈叔住的是一个叫桃溪村的村落,大家一直男耕女织,平静安稳地过着日子,她对现阶段的生活很满意。

  有时候苏莫偶尔也会反思自己,她这一身废物属性,加上这么一张妙趣横生的脸,附带一个时不时毒发的隐藏技能,是哪个不开眼的会让她当女主?不过这都不重要,她坚信自己一定还有不为人知的金手指,或者有那种分分钟能虐死人的隐秘属性点什么的,小说里一般写的那种危急关头就能激发的技能,她还是很期待的,只要不是炮灰,她都认。苏莫时常安慰自己,不过都是养活自己,来这之前,她刚毕业,准备找工作,来了这以后也是要学会养活自己,反正目标是一样的,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家人了。不过自她醒来,陈叔待她都很好,也一直安慰她会帮她找家人,陈叔还有个徒弟,对她也很好,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相处,苏莫早就把他们当作了自己人,一想到这里也有能够牵挂的人,她的心里便能多生出些安慰。

  此时和她一起赶路的是陈叔的徒弟,如今也是她的师兄,成颉,他这师兄心地善良,为人极其固执。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浑身上下却透出一股子酸儒书生的气质,不知道的以为他是个小先生哩,如果说让苏莫给他贴上个标签,古代第一傻白甜的称号非她这位师兄莫属。偏偏这位傻白甜师兄非常厉害,他从小跟着师父学习医药,如今小小年纪,尽得师父真传,这就越发衬托出了苏莫的愚笨,她如今跟着陈叔学了几个月医药,只是初入门的药草名都被她记得乱七八糟,更别提其他进展了,每每师父捻着胡子对她叹气,或者触及师兄鼓励的目光,都会让苏莫一阵怀疑,自己是不是搞错了,师兄才是女主,是她不配。

  此时她和这位傻白甜师兄正在往回赶的路上,他们今日去医馆送药,本来一路畅通无阻,交接药草也很顺利,只是这师兄实在碰到什么闲事都要管上一管,这才误了时辰,天都黑了还没赶回去。好在师父知道他这个性子,以前还会交待他一声休要多惹麻烦,如今也是习惯了,只交待他们路上注意安全。

  想到此处,苏莫又躺了下去,牛车很宽敞,她躺在上面叼着根草,想着自己的以后。就这么过下去挺好,以后她就跟着陈叔研习药草,做陈叔的闺女,负责照顾他,以后努努力,至少要把草药认全了,有了这门认草药的手艺,她可以去桃溪山上采采药,卖给镇上的医馆,实在不行再开垦几亩荒地,种些瓜果蔬菜,也饿不着自己。师兄自己就可以发家致富,或许以后自己还能沾沾师兄的光,找个靠谱老实的人给嫁了,嗯,就这样,完美......

  突然,悉悉索索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想法,显然成颉也听到了响声,他停下牛车,注视着路旁草丛里发出声音的位置,探过身子,想去看看情况。苏莫突然坐了起来,拦住师兄的动作,摇了摇头,她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铁锈味儿,是血的味道。

  大概是她的表情太过凝重,成颉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转身想靠近去看看,苏莫死死抓住他的胳膊,不让他过去。开玩笑,这个尿性,这个场景,这诡异的氛围,以她多年浸淫网络小说的经验来看,绝对是在憋大招,一般遇到这种情况,绝对不会发生啥好事。以往成颉管个闲事,教育个熊孩子啥的,她顶多心里诽腹一下,并不插手,这次可决不能让他误入歧途,这种隐隐开启副本的既视感,怎么能由他们这种升斗小民来做?她现在挺好的,副本什么的......打扰了,告辞。

  成颉疑惑地回头,苏莫表情都扭曲了,手指扣的青白,“师兄,我们快走吧,我......我害怕......”这话可不是假的,她是真害怕惹上啥麻烦,这月黑风高的夜晚,这泛着血腥气的草丛,万一赔上性命也太惨了。

  说话间,草丛里爬出个看不出形状的东西来,那东西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在这黑沉沉的暮色下显得更加诡异。苏莫心里咯噔一声,身上迅速升起一阵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简直想抱头鼠窜,这特喵是个啥?要不要这么刺激?而且如果她猜的没错,这特喵绝壁是个人,受这么重伤,还活着,除了她这种意外穿越的逆天存在,这人绝不会是什么普通人,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她抑制住想叫出声的冲动,扒住成颉的手臂,抖成了筛子。

  “师......师兄,走......走吧......”成颉虽然也有些害怕,却还有些理智,他拍了拍苏莫的手,试图想要从她手中挣脱出来。这苏莫怎么能干?这种要紧时刻,可不能由着傻白甜师兄犯傻,他们美好幸福的生活才刚刚开始,怎么能让别人打破。

  苏莫拿出十二万分的警惕,又拿出自己十二万分的力气,狠狠掐了一把大腿,“嗷~”一嗓子,苏莫哭的那叫一个涕泗横流“师......师兄,我......我怕鬼......呜呜呜......师兄,我们走吧,,,,,,呜呜呜......”成颉一看苏莫这个架势,只当是她真的怕极了,再看看越来越黑的天色,他也有些渗的慌,只拍了拍苏莫脑袋,又看了一眼地上已经不动的那团东西,跳上牛车,向着回去的方向赶去。

  苏莫心里松了口气,只想着终于逃过一劫。又暗暗祈祷希望那人福大命大,千万别死了,也不要怪自己狠心,都是生活所迫,这世道,谁也救不了谁,自救尚且不易,指望别人救自己还不如指望一夜暴富来的靠谱。只这狡猾的小女子完全忘了自己是怎么来到这桃溪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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