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反击
小泉子飞快地跑了过来，眼角余光连瞟都不敢往里瞟一眼，果然还是任二小姐厉害，皇帝几次发火就没有一次不是和她有关。
“去叫禁卫军过来，给朕封了长乐宫。没有朕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谁也不许出去！”
小泉子心下嘀咕，嘴上飞快地应了，立时下去吩咐。
武德帝背着手，面无表情地出了长乐宫，在门口又停了，回身看着这座自己精挑细选的宫殿，苦涩、愤怒蜂拥而来，握了握拳，大步往仁和宫去了。
皇帝一去了长乐宫，左太后就收到了消息，不由感叹，其他任何东西她都能为左盈盈争取，可他儿子先去哪一宫，终究还是要看他。
也罢，有她在，谁也别想欺负了左盈盈去。至于任舒，她一定要镇压了！
“娘娘，陛下过来了。”
红玉刚说完，外面的小太监就唱礼：“陛下驾到！”
左太后立起身，诧异道：“洞房花烛夜，他为何而来？”
目光及于殿门口，武德帝阴沉着脸，一身怒气、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都下去！”
一进来，什么都没说，就让所有人下去。
红玉看了眼左太后，见她轻轻点点头，立时也退了出去。
下人全退了，屋子里只剩下母子两个。
左太后瞧着皇帝不对劲，站起来坐到他身边，温声道：“怎么了这是？”
“可是谁惹你不高兴了？若是这样，不如去盈盈那。你表妹温柔贤淑，美丽大方，和你也说得来话。”
左太后觉着武德帝大约是在任舒那受气了，就变着法得推荐左盈盈。
武德帝恍若未闻，出乎太后意料得道：“母后，京郊大营的虎符给朕。”
左太后顿了顿，没有立刻回话，追问道：“到底出了何事？你竟要用兵？”
武德帝抬起头，对上左太后的眼睛。
惹得后者立时心疼了，那双眼里一片赤红，像极了野外中了猎户陷阱的小兽，又疼又怒又委屈。
“皇帝，发生了何事？”
左太后急了，这样的皇帝她从来没见过，心疼地不行。
“母后，今日朕本来很高兴的。从小到大，朕还从来没有如此高兴过。可朕兴冲冲地去了长乐宫，掀开盖头，却发现长乐宫里的人根本不是任舒，只是她的一个丫鬟。母后，你知道朕的心情吗？就好像你面前摆了一盘盖着盖子的菜肴，有人和你说那是绝世美味，但你一打开却是一堆狗屎！那种愤怒和难堪，母后，你理解吗？！”
左太后睁大眼睛，明明每一个字都听清了，却觉得如此难以理解。
替嫁，李代桃僵，这竟然会发生在皇帝的身上，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那任舒是疯了吗？
如此耍弄她的儿子，任舒真是该死！可莫名地她就松了一口气。
想想又觉得自己以前所做都是一场笑话，那女人压根就没把她儿子放在眼里！
想到这里，左太后又窜起一股无名火，她任舒凭什么敢嫌弃她儿子！
“你想调兵击杀任舒？”
左太后静默了一会，问道。
“是！朕的一腔真心，朕的尊严、面子全被她踩在脚下，碾碎成渣。既然她如此羞辱朕，朕不该反击吗？！母后，朕是这天下之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四海之内，皆是朕的子民。任舒她依仗甚，敢如此羞辱于朕！还有任府，竟配合她一起蒙骗朕，戏弄朕，他们全部人都该死！”
由爱生恨，武德帝喷薄的恨意和杀气直冲向左太后。
她顿了顿，皱眉道：“任府做了什么？”
“他们将那丫鬟记入了任氏族谱，充作任府二小姐送进了宫！”
武德帝磨了磨后槽牙，阴沉地道。
“既如此，那你便没有理由问罪任府！你下旨封任府二小姐为淑妃，眼下族谱上的二小姐已经进了宫。你拿什么问罪？任灏是内阁辅臣，又是户部尚书，多年来一直牢牢把持着户部。他向来滑不溜手，母后手上都没有他的任何把柄，没有一个让朝臣们信服的理由，你要如何处置他？！若贸然动手，天下人会觉得你暴戾狠辣，昏庸无道！皇帝，你可是想做个明君的不能做自毁基业的事！”
“更何况，他的大儿媳妇是怀国公的嫡亲女儿。怀国公掌着这天下三分之一的兵权，你要动手可想过后果！？”
武德帝深深吸气，手捏成拳，咯吱作响。
“如此说来，母后是不肯给朕虎符了？”
左太后无奈扶额，这怎么就听不进去呢！
“何必非要京郊大营出兵，禁卫军也有两、三千人，皇帝若是一定要出口恶气，这些也尽够了！”
“母后，禁卫军守卫皇宫，朕能调用的不过几百人。这么点人，母后认为能拿下任舒？当初她可是从一众禁卫军手中将朕带出了皇宫！母后难道忘了？
您一直说，这宫里、这天下的一切都是朕的。既然都是朕的，为什么朕要调兵，还要问母后您拿兵符？这也罢，可朕问您拿，母后竟多番推辞又是为何！”
“您都如此，所以任灏、任舒才能如此羞辱朕，对吗！”
“咔嚓。”
武德帝硬生生扳断了坐着的寿字纹圈椅扶手。
左太后对上武德帝如困兽一般的目光，双手不受控制的抖动起来。
武德帝直直得与她对视，毫不退让。
“红玉，”半响后，左太后退让了，扬声道：“去拿虎符来！”
红玉小心翼翼地拿了虎符过来，双手高举呈给了武德帝。
武德帝抓过虎符，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
左太后不放心，再次劝道：“皇帝！你是帝王，首先要考虑的不是儿女私情，而是天下百姓。处置任灏事小，朝局不稳事大！”
武德帝顿了顿，大步走了。
左太后心力交瘁，身形晃了晃，被红玉一把扶住了：“娘娘，您当心。”
左太后由她扶着，坐到了皇帝刚刚坐着的圈椅上，看着残缺不全的扶手，苦笑道：“如此感情用事，若不是哀家的儿子···”
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红玉更是不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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