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七 两个人
这种像并不是骨相的相似，而是她们内里的那种相同。
缪逸杰甚至还有一种错觉，她们其中一个出现的时候，都带着另一个的影子，以至于有时会自己会分不清谁是谁。
但沈教授那个脑子足够聪明却很轻易就能看出来。
送走了缪逸杰后，沈骞留了下来照顾看着有些恹恹的姜婉。许久未见这样温婉的她，连沈骞也有些不习惯。
如果说白芷是一朵血红绚丽的玫瑰，那姜婉就是一株无暇的百合。
继续瘫在沙发上，姜婉拿眼睛扫着桌上还没有打开的药袋子，不知怎么的，她有些排斥吃药。
不仅仅是对医生的不信任，更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抗拒。
沈骞送来了热水，看了看她的表情：“该吃药了。”
“为什么？”
“如果不看医生不吃药，后果会很严重。”
看着还冒着热气的杯子被送到手里，姜婉只是喝了一口，却没有打算吃药的意思：“为什么我才刚醒来，医生就知道我的病症和用药。”
沈骞垂了垂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你们都太聪明，什么也瞒不过。”
姜婉拿着药直接上了楼：“我累了，想睡会儿。”
进门后，却是坐在镜子前静静地看着面前放着的药迟迟不动手，知道热水已经成了凉水，还是在原处纹丝不动。
现在的她越来越心软，以至于连白芷也舍不得动手。
“如果我们之中注定只能留下一个，你会怎么做？”
现在的沈氏面临四分五裂，白芷的背后人未知，蒋湘娥一党蠢蠢欲动，就连沈骞也越来越看不透……
这样混乱的局面到底谁更适合生存下去？
看着镜子里的人眼角有泪滑过，滴在桌面上绽开，她伸手摸了摸镜子里的自己，莞尔一笑。
……
周五的上班气氛一向不错，每个人都盼望着周末的到来，姜婉坐在陌生的办公室里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文件发愣。
之前参与的无人服务酒店项目已经开始启动，作为全城首家，必得是要各方面做到极致。
从选址、选材、建造再到装修和技术引进等，有许多繁杂的工作要做。
突然明白了沈老师为什么宁愿当个教书育人的老师也不愿接手了，实在是件令人容易秃头的事。
和各个工程的人大致对接好后，已经是过了下午的下班的时间，还没来得及去现场勘察的姜婉疲惫地靠在椅背上捏了捏酸痛的肩。
打开抽屉里的药瓶看了看，终于还是将里面的药全部倒掉，换上了看着很相似的保健品。
“希望我的不忍心能换来你的不忍心。”
做完这个决定后，姜婉带上新来的助理驱车离开了公司。
这个助理虽然才上班两天，但早听说过这个副总的威名，一向崇拜女强人的她，算是挤破了头才终于应征上这个岗位，而当初白芷决定要她的时候，也是觉得她心思单纯但并不蠢，可以培养成一个自己人。
小助理开着姜婉的车一路到了第一个地方，看了一眼即将要黑了的天：“姜副总，这天也晚了，还是明天再来吧。”
“哪有自己申请加班的？”
“嘿嘿……”小助理傻笑了：一下：“我觉得干这个工作特有动力。”
“嗯，我来这里不是来看地方的，你从右边那条街转过去有一个餐厅，去吃饭。”
“啊？”
“你不饿？”
“哦……饿。”小助理摸了摸已经叫嚣了很久的肚子。
姜婉带着小助理去吃了顿大餐，并在言谈间不时透露自己喜怒无常，不需要介意，按照意思办事就是。
小助理虽然没怎么明白她的具体意思，但也应下了，并发表了一通豪情壮志、誓死效忠的言论。
见天色已晚，姜婉便让小助理自行打车回去，而自己开着车慢慢地兜着风。
从来不怕冷的人，却将窗户紧闭，只用着最低时速慢吞吞地开着车。
路过一条不知名的街边时，遇见了一个好久不见的熟人。
把车停在了路边，姜婉终于放下了车窗，对着那人招了招手：“好巧。”
有些落魄的赵建一看到这车愣了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苦笑了一下：“你怎么在这儿？”
“正好路过。”姜婉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看样子你过得并不怎么样啊。”
“那是……”赵建一有些不敢相信再瞄了一眼车牌：“原来你也是白芷这头的，我就说怎么会突然有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出现。”
姜婉见这个话题被打开，急忙指了指副驾驶：“去哪儿？我送你。”
赵建一也不拒绝，慢吞吞地上了车，看了一眼车的内饰更是觉得嘲讽：“她都这么有钱了，还逼着我要戏楼。”
看来，他和白芷的交易不少，而且他以为自己和白芷是一头的，那想要问出点什么也容易了许多。
“她就这性子，谁让你选择了她呢？”
“你倒是温婉了许多。”
“有了她这么果决的人在，当然也不需要我强装坚强了。”
赵建一满腹的疑问想要问，但还是只挑了一个不轻不重的出来：“你怎么会和她合作。”
“你为什么我就为什么。”
“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我提醒你一句，她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小心别被她利用完了又给丢掉。”
姜婉假意笑了笑，心想这两人看起来矛盾不浅，兴许已经到了撕破脸的地步了。
“我知道。”递了一瓶水给他：“我会为自己留后路的。”
突然想到曾经在临城的时候，他也曾是自己信任过的人，如今闹到这种地步，他是否会后悔当初的选择。
“你后悔过吗？”姜婉还是轻声地问出了口。
“你指的什么？”
“邵宁，我，毕竟我们都真心拿你当过兄弟。”
“后悔有用吗，已经回不去了。”
是啊，不管是他，还是其他人，都已经回不去了，所谓一步错，步步错，谁又能料到当初的处心积虑都是一场错误。
赵建一走时还是给了提醒：“小心白芷，她早已和幕后的人牵上了线，就连我也不知道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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