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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十五年的真相。


  她盯着怀瑾一瞬不瞬有好几十秒,就在怀瑾以为某人已经要睡着的时候,突然,曲蝶衣“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你......”怀瑾出声,却不料,下一秒,他目瞪口呆,因为他看见曲蝶衣“噌噌”两下端走了他面前的虾饺,一口一个接连塞进去四五个。

  于是,到嘴边的“干什么”硬生生的换成了“你不噎吗?”

  话落,“嗝——”一个极其响亮的嗝声回答了怀瑾。

  其实她很噎?!

  但是,她可是有骨气的曲蝶衣,怎么回想坏蛋低头呐!

  于是,曲蝶衣强忍着喝水的欲望,将嘴里的虾饺咽了下去,然后回了怀瑾一个自认为十分挑衅的眼神。

  哼,小样~

  “噗呲”一声,怀瑾笑了出来,这一瞬间他忽然有点明白了想要什么没有的寿王为何会倾心于一个毛还没有长齐的小丫头。

  有权有势又如何?

  一辈子,又长又寂寞,有个她,正好!

  “你笑什么?”曲蝶衣嘟着脸,一头雾水,难道是自己的眼神杀伤力太大,他被伤着了,怒极而笑...

  怀瑾:“......”不得不说这想象力也是常人难以企及的!

  然,曲蝶衣看见他这副“一言难尽”的表情,却越发的觉得是自己猜对了,于是连忙转身往后跑,生怕被怀瑾抓住了,并且跑了一半还回去又把剩下的虾饺端上,只是她却忘了这本来就是人家的地盘,她又能跑到哪里去呐?!

  瞧见了这一切的怀瑾:“......”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表达他此刻的心情了~

  七日后——

  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掩去了刚刚的满眼猩红,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压抑得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淡漠的风凌厉地穿梭着,将人们的惊呼抛在身后。柔弱的花草早已战栗的折服于地。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曲蝶衣双手拄着下巴,趴在窗户边,心里莫名的有一丝不安,仿佛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一样。

  片刻。

  屋门“咯吱”一声,曲蝶衣转头。

  看惯了身着红衣的怀瑾,徒然间褪下,换上白衣,曲蝶衣还有点不适应。

  “该走了。”怀瑾冷漠的陈述道。

  七天内,他虽然只见过曲蝶衣一面,但是七天内曲蝶衣的一举一动他却都知晓。

  那般单纯呆萌的女孩,他承认自己动摇了,有过一瞬间他都想要放她走了,说实话这场宣判,本来就与她无关,但是,三天前他接到了那人已经现身的消息,所以,他又改变主意了...

  脑中思绪万千,但是现实也只不过几秒而已。

  曲蝶衣忽地仰头,“去哪儿?”

  “带你去见你的陌哥哥。”

  “好啊!”闻言,曲蝶衣兴高采烈的往外走,然,就在她要出门的刹那间,曲蝶衣回头,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你不后悔吗?”

  “呵~”怀瑾冷笑。

  后悔?!

  从十五年的那天以后,他无时无刻不在等着这一天,又怎么会后悔?!

  ......

  马蹄飞驰,尘土飞扬,一众人一路向北...

  而此刻坐在马背上,曲蝶衣神色坚毅,唇瓣紧抿,心中默默祈祷着。

  三个时辰以后。

  渐渐地疾跑的马匹放缓了速度,曲蝶衣小幅度的动了动已经僵硬的四肢,她心里清楚,要到了。

  果不其然,没等多久,便听见怀瑾的声音。

  再然后,她感觉到有人将她拖了下来。

  一路跌跌撞撞的,等脑袋上的黑斗篷被完全摘下来以后,曲蝶衣发现自己已经进到了地宫里。

  没有预想中的金碧辉煌,也没有预想中的潮湿阴暗。

  仿佛平常人家的屋舍一般,不远处,闪烁着一盏煤油灯。

  “你......”曲蝶衣转身,正想问什么,却猛然间发现此时的怀瑾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安静地坐在一旁的石床上,一动也不动。

  就在曲蝶衣以为他已经石化了。

  石门外,忽然响起一声沉闷的禀告声。

  “主子,已经都准备好了。”

  “我们走。”闻言,怀瑾“噌”的一下起身,大步向前走了几步,后又想起什么,扭头,盯住曲蝶衣,“带着她一起。”

  “是。”

  屁股还没有坐下,曲蝶衣便又被提溜走了。

  出了那间石屋子,曲蝶衣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做地宫。

  一股扑面而来的腐臭气,熏得她眼睛鼻涕一起往外流,止也止不住,而且脚下还时不时的窜出个令人毛骨悚然的虫子。

  曲蝶衣强忍着想吐的欲望,亦步亦趋的跟在怀瑾的身后,生怕一个不注意失散在这乌漆墨黑的地宫中。

  不知走了有多久,曲蝶衣只感觉脚踝处又酸又涨,她趁着怀瑾同一个人说话的空隙,长呼一口气,慢慢弯下腰,捏住脚踝,胡乱揉了一通,然后便赶紧地站直了身体。

  此时,曲蝶衣明显感觉到了她这一起一立间,似有什么变了。

  但是由于四周太黑了,曲蝶衣无法准确的说出是什么变了。

  她抿着唇,不自觉的往右边站了站,刚才这里貌似有一个玄女铜像的,为什么又看不见了呐?!

  “不许动!”就在曲蝶衣不自觉的想要伸手去摸的时候,忽然,怀瑾大吼一声。

  曲蝶衣一个激灵,转头,对上的是怀瑾一双泛着猩红的眼睛。

  她猛地一惊,腿上一软,眼看着就要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了。

  这时,隐在暗处的那个东西动了。

  “咻”的一下,曲蝶衣感觉腰间滑溜溜的,她低头,一条身子有婴儿手腕粗的黑红色蟒蛇,缠在她的腰际。

  “啊——”

  见状,曲蝶衣控制不住的大叫道。

  与此同时,说时迟那时快,怀瑾长剑一刺,“噗嗤”一声,顿时鲜血四溅。

  曲蝶衣能清晰的感觉到腰间的那一坨重物抽搐了几下,“吧唧”掉在了地上。

  “没事吧?!”收回长剑,怀瑾低声问道。

  “死,死了?”曲蝶衣带着哭腔问道。

  “嗯。”瞥了一眼,已经了无生息的某蛇,怀瑾点头。

  “呼——”闻言,曲蝶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真是吓死人了。

  见状,怀瑾眼底闪了闪,道:“我们现在是在地下,会遇到很多蛇鼠虫之类的,所以,好奇心别太重。”

  话说完,怀瑾执着剑上前去了。

  曲蝶衣呆愣在原地几秒,苍白着脸抬脚跟上。

  走了几步,她忽地又回头,确实那晃眼看见的玄女铜像又出现了,仿佛刚才那一瞬间是她眼花一般。

  抿了抿唇,曲蝶衣将心中的疑惑压在心底,然后,扭回头小跑到怀瑾的身边。

  什么玄女铜像?!

  哪里有命重要!

  经过刚才的危险,再往后的道路勉强算是一帆风顺。

  最后,他们走到一扇玄红色铁门前,停了下来。

  怀瑾定睛看了一眼身旁的曲蝶衣,然后挥手对着边上的下属道:“确定都进来了?”

  “是,一个不落。”

  “那就好,十五年了,该来的终于要来了。”怀瑾望着前方,眼神迷离,唇边的话语似轻叹,又似自语。

  曲蝶衣看着他,想到自己看见的那些东西,忽然明白了什么,思绪回到了那天晚上。

  她和温止陌的对峙。

  接到红鸯的书信,曲蝶衣便知晓了有关于这件事的一切,同时也知道了怀瑾会来劫持自己,做温止陌二来地宫的筹码。

  红鸯告诉她,有关于地宫深处最大的那个秘密也只有怀瑾自己知晓,而他却宁死也不会透露的,所以为了帮温止陌,曲蝶衣决定将计就计,深入虎穴。

  然而,温止陌却怕她因此而受伤,甚至丢掉性命。

  只不过,曲蝶衣心意已决,温止陌也无法,最后只好同意了。

  他们做好了周密的计划。

  在曲蝶衣被掳走的第五日,一把火扰乱了怀瑾的布置,也就是那个时刻曲蝶衣潜进了怀瑾的书房,看到了有关于那些东西。

  她没有想到过,这般美丽的男子竟然有如此遭遇,那一刻曲蝶衣忽然理解了他为什么要杀那些人了。

  “走了。”忽的,曲蝶衣胡思乱想间,感觉后背有人推了她一把,回过神,此时怀瑾已经带人走进玄铁门中。

  里面是空荡荡的大厅。

  怀瑾叫人点起四周的油灯,曲蝶衣依稀可见对面身后的墙壁上的壁画。

  “看见了吗?那都是这些畜生们犯下的罪。”

  “最右边那是个年轻貌美的小姐,本来都该出嫁了,可惜被这些畜生们看上了,于是她变成了这里的一具白骨。”

  “还有那个,为了救自己的弟弟甘愿进了这个吃人的牢笼。”

  “那个......”

  怀瑾暗哑的嗓音在这空荡荡的大厅中响起,曲蝶衣莫名的打了一个寒颤,眼前鲜活的壁画似乎变成一个有一个冤魂厉鬼,奔腾着向她来索命...

  “一一,一一,醒醒,醒醒,那都是假的。”忽然间,一道温柔的嗓音跌落在曲蝶衣的耳边,她奋力睁开眼,自己竟不知何时晕了过去。

  “陌,陌哥哥,你来了?”

  “下次就不该让你胡来!”点了点曲蝶衣的小鼻子,温止陌没好气道。

  短短七天的时间,看看把自己折腾成啥样了。

  闻言,曲蝶衣唇边嚼出一抹傻笑,“这是意外。”

  “狡辩!”

  ......

  “寿王,我可不是叫你来打情骂俏的。”怀瑾冷不丁的说道。

  顿时,温止陌将曲蝶衣揽进怀里,看着怀瑾眼神一变再变,“当然,这东西我也不白要,来人,将人带上来。”

  尾音落下,墨阳和苏瑾一手一个将了然和怀安带了上来。

  “爹?!”见状,怀瑾吃惊的喊道。

  “我——”怀安对上怀瑾的眼睛,充满悔恨。

  此时此刻,怀瑾哪里还不懂。

  他苦笑着,后退了几步。

  原来,十五年前的一切是怀安亲手酿成,其原因只是为了守护这地宫里的一切。

  怀家,是前朝显赫一时的大族,同时也是前朝皇帝同母异父的弟弟。

  当年,前朝皇帝昏庸无能,天下大乱,亲王们各自圈地为政,百姓贫苦不安,饱受折磨。

  那是怀家便料到了前朝撑不了几天了,于是,偷偷在这阅鹭山附近建了一个地宫,将当时国库中七成的财富埋藏与此,并把当时还是幼儿时期的怀兴送到了白乐城,后来,前朝被灭,新皇登基,天下安稳。

  怀兴一直没有找到复兴前朝的机会,便将这一遗愿留给了后代怀安。

  当年,怀安发现地宫被曹云义几人找到了,原想着就此灭口,却偶然得知,他们只是把这里当作折磨那些男人女人的一个秘密场所,所以怀安便没有动。

  想着这样一来,他们会更加保护地宫不受人发现,于是暗中还祝他们一臂之力。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也会遭他们毒手。

  地宫的一角竟被人尽皆知。

  为了守护这一切,怀安只好狠心,牺牲掉怀瑾。

  一场大火,一夜折磨...一步错步步错...

  “所以我的母亲是,是抑郁而死的。”

  “是,她知道了我做的事情,心悸之下,离开的。”

  “呵呵!午夜时分,你可有辗转反侧~”怀瑾眼睛似淬着毒的刀子,一下一下戳在怀安身上。

  他到死都没有想到,真正的罪魁祸首竟然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可怜~

  可笑~

  呵~

  “瑾儿,我,你听我说啊,我是为你好,真的为你好呀!”趴伏在地上,怀安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哭诉着。

  “为我好?!”怀瑾猩红着眼反问道,“为我好就是眼看着我被人侮辱,为我好就让我人不人鬼不鬼的活了十五年!我的好爹啊,您真是为我好吗?!”

  “我......”一声又一声的质问砸在怀安的心口,他慌乱,他像一只无头苍蝇一般,不知如何是好。

  败了?!

  终究是败了?!

  瘫软在地,怀安边狂笑边嘴里嘟囔着。

  “陌哥哥~”曲蝶衣忽然觉得后脊背有些发凉,往温止陌怀里缩了缩。

  “乖,没事了。”见状,温止陌低声安抚道。

  接下来便不再需要他了,打横抱起曲蝶衣,温止陌开始往出走,走到半路他突然开口道:“给你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以后我们再谈。”

  “好。”

  ......

  半个时辰以后——

  温止陌独自一人进来的,他敛下眼帘,瞧着地上那一摊子的鲜血,唇角扬起一丝弧度。

  “没想到自己的亲爹也能下得去手啊?!”

  “他不是!”

  “呵~,是吗?!”

  “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但是你应该也知道光靠那一张密图是拿不着它的,所以......”

  “所以什么?!”

  “我要见她!”

  “谁?”

  “红鸯和......他。”

  怀瑾话落,温止陌猛然抬头,仔细盯着怀瑾看了片刻,道:“你果然知道。”

  闻言,怀瑾没有说话,而是一瞬不瞬的回望着温止陌。

  几秒以后。

  温止陌开口,“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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