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轻生事件④
硝子和观月以为咒灵是直冲她们而来，但实际上，五条悟和夏油杰才是最先找到咒灵的。因此他们也完全搞明白了狡猾的咒灵为什么非要闯进内部教学楼。
这只咒灵可以利用狭窄、通道众多的建筑结构扭曲空间，构造出迷宫一样的“临时领域”，被困在里面的人很难从内部打破迷宫，必须借由外力。
好在硝子和观月及时引开咒灵，五条悟和夏油杰在迷宫里折腾了半天，才等来夜蛾正道的救援。
挣脱迷宫以后，他们没用太多时间就找到硝子，她受了严重的伤，流着血坐在地上，等待反转术式带来的自愈。
听见脚步声，硝子有气无力地抬起眼皮看了他们一眼，因为身上的疼痛连一句话也懒得说。
“没事吧硝子？”夏油杰关心地问。
五条悟说话却没那么客气，“所以说就不要逞强跟来嘛。”
硝子了解自己这位同级生的性格，他多少还是关心她的——有一点，但不多。
“要你管。”她翻了个白眼，亲切地回应了五条悟的“关心”。
硝子周围到处都是破碎的墙块，狼藉遍地，看起来经过了激烈的打斗，而且并不是硝子一个人就能制造的程度。
观月不在这里，五条悟刚想开口询问，夏油杰却抢先一步，“硝子，观月没和你一起吗？”
被抢了先的五条悟心里有些微妙，但现在不是想七想八的时候，他也只好悻悻地咂嘴作罢。
“观月说自己有办法对付，引开咒灵去别的地方了，”硝子看了一眼楼上，“你们上楼去找她吧。”
“那我去……”
“五条，你留在这里照看硝子。”夜蛾正道拦住了恨不得飞驰而去的五条悟，“我和夏油杰去找观月。”
“为什么我留下来！？”
“硝子现在很虚弱，万一咒灵返回她会相当危险。”
“可以让杰留下来啊。”
五条悟对夜蛾正道的决定百般抗议，最终胳膊拧不过大腿，不情不愿地听从了安排。
硝子不管他们之间有什么症状，因为感觉自己快要精疲力竭，闭上眼睛假寐。
“硝子你怎么了硝子？你不要死啊！”这可给五条悟看准了机会，他一下子扑到硝子身边，泪眼汪汪地嚎了两句，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小手帕边抹眼泪边对夜蛾正道说，“老师，硝子好像不行了，我还是和你们一起去吧，”
假寐中的硝子:……
硝子想，就算她真的死了，也应该会被五条悟气活，她没有犹豫地给这个讨人厌的家伙一记重拳。
“悟，你少说两句，不要闹了。”看到好友挨打，夏油杰忍着笑意劝架，怎么看都更像幸灾乐祸。
这栋教学楼连同着另一栋，要在短时间内找到一个人的踪迹没有那么简单。更加奇怪的是，还没有哪一处发出激烈的打斗声。
五条悟和夏油杰向夜蛾正道说明了咒灵拥有制造迷宫的能力，他们猜测，如果观月和咒灵在交手，很有可能也被咒灵困在“迷宫”里，因此才没有响动。
咒灵的“迷宫”并没有隐藏功能，很容易从外界看出，因为“迷宫”所处的地方空间肉眼可见的扭曲。
夜蛾正道和夏油杰留下五条悟照顾硝子，再次分头去找人。
夏油杰在楼道里快速地穿行，争分夺秒地寻找观月。咒术师如果在那样的咒灵“迷宫”里待得太久，咒力会被慢慢消解和吸收直到死去。
他几乎找遍了所有教室和杂物间，直到接近顶楼，都不见观月和咒灵的身影。
一想到观月可能遇到无法解决的危险，夏油杰心急如焚，抱着最后试一试的心态打开顶楼天台的门。
观月的确在那里，但想象中她被困、或者是和咒灵缠斗在一起的画面并没有出现，相反，夏油杰看到了难以置信的场景——
她使用的咒灵操术已经到了最后一步，咒灵在空中化作咒灵球，来到观月手中。
如果这样的场景出现在自己身上，夏油杰不会觉得奇怪，坏就坏在站在那里拿着咒灵球的人不是他，他也从来没听说过咒术界还有人和他拥有一模一样的术式。
她们已经相识很久了，但是现在，那个刚见面时不熟悉的、神秘的观月再次出现在夏油杰眼前。
察觉到背后有人，观月转过身。
看到来人是夏油杰，她似乎没看到他脸上的惊讶一样，露出了轻松的笑容，“啊，是你啊。”
“你……”夏油杰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手上拿的咒灵球，他想问她怎么回事，却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就算问出口，也没有多大意义。
她为什么会咒灵操术？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咒灵？如果她不是和他一样吃掉咒灵，她又要拿着咒灵球去做什么？
“很惊讶吧？这个——”观月一点也不避讳地向他展示，没有丝毫心虚。
气氛很莫名，或者不如说，有点危险。
观月脸上带着笑，眼睛里却没有笑意。她黑色的眼睛像蛇的瞳眸，如同她温度总是偏低的肌肤，让人感觉不到暖意。
夏油杰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毛骨悚然感。
“你是特地来找我的吧？”观月说的话没有丝毫一样，像每一次任务和平结束，“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们可以去和老师她们汇合。”
出于本能，夏油杰升起警惕，他不动神色地点了点头，“你没事就好。”
他慢慢地转过身，脑后突然略过一阵微凉的风，那阵风里并没有置人于死地的杀意，只是挑开了他用来扎丸子头的发绳。
虽然夏油杰早有心理准备，但观月的实力明显在他之上，她想要伤害他的话，他没法保证自己能全身而退。
黑色的头发瞬间披散，他可以肯定割裂他发绳的是观月的长刀。当他旋身和她面对面时，锋利的刀刃甚至离他只有几厘米，只要轻轻意划，他十有八九丧命于此。
“抱歉，好像不小心削掉了你的头发。”观月真心地说。
地上掉了几缕属于夏油杰的、乌黑的头发，但他不觉得观月只是“不小心”。
紧张的氛围一触即发，夏油杰却有些好笑地欣慰，第一次和观月见面时，也是这样剑拔弩张。那一次观月用箭矢穿透了他的手掌还不给他疗伤，比起那时候，现在只是被削掉几根头发的待遇已经算是很好。
说起这个，他几乎是第一次见面就完全被观月吸引，她的身后站在秘密，不太光明，但很迷人。
有人天生会被黑暗吸引，如果那个人既有光明的一面，又有黑暗的一面，几乎是无法抗拒的。
夏油杰既想知道观月的秘密，又不想知道她的秘密。
——不过在思考那些之前，他似乎得先投诚保住性命。
他沉默了一会儿，对她说，“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说的。”
观月歪了歪头，不知道是在思考他这话的真实性，还是单纯在想别的。
“什么啊——”最后，她拉长了声音，“我只是觉得你更适合散着头发而已，夏油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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