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异火兑换
沈穹桦和寒江影继续沿着道路朝中州出发，路上马车摇摇晃晃，偶尔颠簸。
两天的时间一溜烟的过去了，随着距离的缩短，四围别人活动过的痕迹越来越明显，就连路况也平坦了许多，他们已经能隐隐约约看到矗立在远处的中州城了。
“驾！”寒江影一鞭子抽在马臀上，马嘶鸣一声就疾速跑起来。
这时沈穹桦也和他一起坐在马车外面，他一手扶住车身，一边环顾四周环境。
附近有好几颗参天大树被硬生生折断了，再前面还有一片是被烈火烧秃的，地面上也砸出了一个大坑，边上碎石乱洒一地……都是打斗留下的痕迹。
“中州真热闹。”沈穹桦评价道。
寒江影望着前方，目不斜视，风将他两鬓的发丝吹起，他说：“中州既然是大陆的中心地域，必是鱼龙混杂，为了修炼资源和利益，打斗、纷争乃寻常之事。”
沈穹桦收回目光，看向他：“你对这里很熟悉？”
寒江影摇头，嘴角勾着浅笑：“不曾来过，但弱肉强食是亘古不变的定律，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他转过头望向沈穹桦：“马上就要到了，我们进城后先找个地方住下吧，第二天再去打探一下消息。”
“嗯。”人生地不熟的，还是先看看这里情况再做决定比较好。
刚睡醒的途游一听到快到了，就从里面探出一个小脑袋来，只不过毛茸茸的脑瓜刚好卡在沈穹桦和寒江影之间。
寒江影低下头：“睡醒了？”笑里藏刀。
“唧唧！”途游被他吓一大跳，连忙把头缩了回去，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惹到对方了。
沈穹桦算是发现了，这一人一兽表面祥和，私底下却天生不对盘，还有小火苗。
刚进入城门时，就有人用打量的眼神看着他们，可能是没发现他们有什么特别的，就都默默挪开了眼，各忙各的，不再关注他们。
这里的人群和沈穹桦逛花灯节的不一样，这些都是修士，虽然形态各异，但个个步伐平稳轻盈，周身的气息浑厚，感觉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
马车慢慢走着，又走了一段路，最终拐进一个小巷子，在一家背靠小湖的客栈停下。
他们下了马车，然后将马车交给在一旁等候的小斯，进去后和掌柜定了间天字一号房，身无分文的沈穹桦自然提不了任何意见。
而掌柜的见途游长得稀奇，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心想这是什么兽啊？他还从没见过呢。
到了房里，寒江影就把禾娃拿了出来，放在桌面上。
禾娃自献祭后魂魄经常不稳，虽然后面一直在巩固，但修复是细微的，只能慢慢来，所以一路上它都在休眠中。
途游跟禾娃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唧唧。”途游凑到莲花灯跟前，看着摇摇晃晃的小火苗，跟它打招呼，可惜小火苗不搭理它。
房内光线一般，于是沈穹桦走到窗前，把窗户推开。
恰巧微风拂面，参杂着淡淡花香，闻着让人心旷神怡，沈穹桦的眸光也越发明亮。
寒江影见状走了过来，出声问他：“在看什么？”
“随便看看。”沈穹桦嘴巴动了动，“只是觉得有点不真实。”
寒江影余光看了他一眼，然后仰头望着明朗的天际：“是真的。”
他也曾忐忑不安过，害怕找到他只不过是自己的臆想罢了，所以明知道他不喜欢和人过密接触，他还忍不住去触碰他，去感受到他的体温和跳动的脉搏，他想证明这个人是活着的，是真实存在的。
不过好在，这个人即使没有前生的记忆，却依旧还是那个表面冷漠内心柔软的他。
不知道沈穹桦是什么时候看向寒江影的，见他的嘴角越翘越高，就连眼角下的小痣都被笑意熏染成艳红色，沈穹桦忍不住问道：“你在笑什么？”
寒江影回过头与他四目相对，刹那间沈穹桦好像在他眼眸里看见了细碎的星，很亮很美。
“想到一些美好的事情。”寒江影的声音轻柔，像是在感慨。
而沈穹桦郁郁的撇开脑袋，不再看他。
美好的事……
沈穹桦开始搜刮记忆——他想到和阿木平平淡淡的小院生活，想到上次逛花灯节……这些也算是吧。
“吱啦啦！”
沈穹桦的思绪被打断了，他和寒江影不约而同的回过头一看，是途游又去招惹小火苗了。
此时它正用翅膀扇火？
哦，不，是在扇小火苗。
沈穹桦：“……”
寒江影：“……”真是把它闲得。
因为沈穹桦曾简单的讲述过关于他和途游的事，所以禾娃知道途游曾帮助过父亲，便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即便再讨厌它，它也不会再用火星去烧它的毛。
结果倒好，这只四不像是个典型的鼻子上脸的。
途游看着被自己扇得东倒西歪的小火苗可来劲，好玩啊！
不得不说，它这欠扁的小样简直是在火上浇油，于是还没等沈穹桦出口制止它，好几颗火星就“哔”地朝着它翅膀蹦去。
途游连忙跳开，可惜不作死就不会死，翅膀还被灼了秃了两块。
“唧唧！”它朝沈穹桦控诉小火苗。
“活该。”沈穹面无表情，公正无私。
寒江影走了过去：“白吃白喝这么久了，是时候该去干点儿活了。”也不管它在嗷嗷大叫，拎着它的脖子就朝窗口丢飞出去。
沈穹桦还站在窗边，能清楚地看到途游在落地之前急忙忙地挥动翅膀，然后安全落地，看来也不会有什么事。
得到两人维护的小火苗开心极了，它活泼的扭了几下……
到中州的第一天晚，他们也就这样度过了，而被丢出去的途游，当晚还真没有回来，不过它以前也经常这样，所以沈穹桦没放在心上。
翌日清晨，旭日东升，金红璀璨的日光线直照大地。
两人吃了朝食后，退房时顺便询问掌柜关于星翰宗学的事。
掌柜一听，笑道：“二位也是为了星翰宗学来的？”
“最近很多人去星翰宗学吗？”寒江影问道。
他一问，反倒是让掌柜疑惑了，他狐疑地看着他俩：“难道二位不是奔着星翰宗学的纳新来的？这个月啊，陆陆续续的赶来了许多人呢，八成都是为了进入星翰宗学。”
“纳新？”
沈穹桦和寒江影对视一眼，这也太凑巧了吧，他们的目的就是进入星翰宗学，之前他们还在想要怎么才进去，结果，有这么个现成的机会，真是瞌睡有人递枕头。
掌柜飞快地打量了他们几下，又道：“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二位有兴趣的话也可以去试试，机不逢时啊。”
“多谢掌柜告知了。”寒江影道谢。
“客气了。”掌柜乐呵呵笑着。
沈穹桦又问：“不知掌柜对西域这几年来发生的事，有否了解？”
掌柜“嘶”了声，似乎在查找记忆，过了一会儿才道：“西域啊，大大小小的事倒也不少，但最骸骨听闻的，就是吴家一夜被灭门的事了。”说到后面掌柜还刻意压低声音，就像这是个禁忌话题，怕被别人听到一样。
“一夜覆灭……这多大的仇啊。”寒江影沉吟片刻，继续问掌柜，“这吴家是大世家吗？”
掌柜摇摇头：“不算，只能说小有名气，我也只是听途道说，你们若是真想了解内情，可以去风雨楼，他们专门包打听，消息极灵通，可以说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那风雨楼在何处？”沈穹桦问。
“中州城内就有风雨楼的分部，不过离这大约有三十里路的距离，就是从这条路，直走，然后再拐几个弯就到了。”
两人再次谢过掌柜，就牵着马车离开了。
“我们现在要去风雨楼吗？”寒江影问沈穹桦。
“不急。”沈穹桦说，要解他身上的契，得从本源入手，所以应该先去星翰宗学找到沈钰锦，“我们先去星翰宗学。”
寒江影：“也好，学院纳新，可以借这个机会进去。”
沈穹桦是雷灵根，修为已是练气巅峰，差一步就可以筑基了，与同龄人相比，完全可以脱颖而出，至于他自己，到时候再看看需不需要测骨，毕竟骨龄难改……
这样一想，寒江影忽然觉得有点儿受伤，特别看着沈穹桦那张白皙水嫩又十分好看的脸蛋时，更甚了。
“嗯？”沈穹桦疑惑地看向他，“难道你不想去星翰宗学？”
“去啊！”好不容易找回来的道侣，他怎么可能让对方再次离开他的视线。
他的声音突然拔高，沈穹桦不知道他激动什么，不过一起就好，他还在想若是寒江影不和他一同进入星翰宗学，那他就没办法研究他身上的毒了。
这时，已有修士陆续过来，他们布块一铺，东西一放，就开始摆摊了。
他们卖的东西五花八门，有卖灵植的，有卖符箓的、有卖丹药，武器的……
他们俩就这样边走边看，当他们看见一个摊位上只写着“异火兑换”几个大字时，停下了脚步。
这家摊主是个男人，他低着头斜靠在墙上，一身灰色衣袍，头上戴着尖顶斗笠帽，将他整张脸掩盖住了。
寒江影挑眉道：“异火兑换？”
摊主察觉有人，便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但又很快低下，没搭理他们。
“你这是什么品质的异火？兑换什么？”沈穹桦问摊主。
“中下品，青烟，丹药。”摊主沙哑的嗓音响起，只是语调平淡，似乎猜准对方兑换不了一样。
“中下品啊……你想要吗？”寒江影问沈穹桦。
沈穹桦想了下，“嗯”了声，然后问摊主：“丹药没有，药剂可以吗？”
“哈哈哈！”对方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开来，声音非常刺耳，“小道友想的倒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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