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货银的下落
土夯筑就的官道不是很宽敞，大概是五米左右，官道的两边都是起起伏伏的山丘乱岗。
这些天来气温回暖，十六日早上天刚蒙蒙亮，押运司的人就推着银车出发，早上的晨露滋润着大地，在湿软的地面上留下明显的车轮脚印。
如果是在夏天，黄土路面坚硬，加上尘土飞扬，痕迹会被霎间掩盖，根本就不能看出车轮和脚印。
现场每辆银车之间的距离大概有二十步远，二十五辆银车，在官道上排成一条长长的车龙，而在每辆银车的周围，至少都有十个人以上的脚印。
梅天歌回头问蒋佑臣：“能查出押运的人是如何晕倒吗？还有晕倒时间多久。”
蒋佑臣先是摇摇头，道：“如何昏迷过去现在还查不出来，估计是用迷药的下三滥手段，他们是在两个半时辰后醒来的。”
梅天歌点点头，又转回去继续观察那些脚印。
五个小时，已经够把所有银子都般走，但关键的问题是，劫匪用什么器具装走银子，从现场的脚印看来，每辆银车几乎都是多出四到五个人的脚印。
如果按照如此计算的话，这次劫银车的劫匪就有一百多人，而且每一个劫匪至少要搬走三百斤左右的银子。
用麻袋装银子背走？
可能吗？
梅天歌觉得如果是他自己，绝无可能。
但都像老婆马月月那样的吨位，倒是很轻松。
马月月看梅天歌老是盯着地下的脚印看，就开口问道：“相公，你怎么总是盯着那些脚印看，这能看出破案的妙计来吗？”
梅天歌转头看看马月月的脚，笑着问蒋佑臣：“劫匪是从哪个方向离开的？”
蒋佑臣一指腾宁县的方向，回道：“往回走，差不多到了腾宁县附近，就失去脚印的痕迹。”
等蒋佑臣回答完，梅天歌指着地上的脚印问马月月：“你能不能看出这些脚印有什么不同？”
马月月听到梅天歌的问话，也认真的观察起来，边看边说：“脚印有大有小，有的深一些，有的浅一些，唀！你们看看这几个脚印，怎么那么奇怪呢？”
循指望去，那几个脚印的后脚跟深深的陷进泥土里，形成一个口形状。
如果是在现代，梅天歌敢肯定这是皮鞋的印记。
“你们见过这种鞋子吗？”
三个人都摇摇头。
在伊邦冬天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是穿着兽皮做的长靴，劳动力的男子穿的长靴底下带有钉子，小孩和老人还有女人一般都是穿的平底长靴。
梅天歌站起来扭一扭腰，说道：“蒋主事和小武你们有事就去忙，我和月月四处看看去。”梅天歌话说完对着马月月指指腾宁县的方向，迈脚先走去。
马月月立即跟上，在旁边问梅天歌：“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梅天歌摇摇头，道：“到目前为止还未能看出什么来。”
马月月的心里比谁都急着找到劫匪，她不再说话，低着头默默的跟着梅天歌，肩并肩的向前走去。
蒋佑臣和马成武也没有离开，等梅天歌夫妇走有一段距离，两个人才交头接耳的也跟着走去。
走了差不多有半里地，来到三叉路口，一条路通往腾宁县，一条是在一座山岗旁，要拐个弯绕过山岗才能看到官道，那是通往另一个县城賀兰县，
梅天歌想了想往賀兰县的官道走去，等拐过弯后，看到官道的左侧居然是山崖，一直延伸有两三里地才看到一个山头。
梅天歌心中蓦然一动，急走两步来到山崖边，慢慢的迎着山崖往下走去。
山崖的深度大概有三十米，树上的叶子已经掉尽，铺满一地，像一片枯黄色的地毯。
马月月走得比较快，越过梅天歌，一直向賀兰县方向走去。
骤然，马月月站住脚指着山崖喊道：“唀！那里好像有人跳下去一样，树上的枯枝都被砸掉下来。”
梅天歌听见后跑了过去，突然眼睛一亮，拍着手兴奋的大声嚷道：“我找到劫匪如何运走货银了。”
这哪里是有人掉下去的痕迹，这是像犁田一样被犁出一条轨道出来。
梅天歌说完四处张望，最后在官道对面一块大石头上找到被麻绳勒过的痕迹，虽然有人想努力把石头恢复原状，但还是肉眼可见。
蒋佑臣和马成武听见后也是一脸兴奋的跑过来，三个人都用眼睛瞪着梅天歌，等他解释。
梅天歌沉思片刻，组织好语言才开始慢慢道来。
这是一次预谋已久的劫银计划，他们一早潜伏在案发现场附近，利用风力把迷药送进押运司人员的鼻孔。
等所有人晕过去以后，劫匪用袋子装银子，把银子背到山崖边来，把袋子挂在早已经绑好的麻绳上，从山崖斜线滑到崖底下。
对于梅天歌的分析，三个人都认同的点点头，除此之外，他们实在是想不出劫匪是如何在两县之间把银子运走的。
”那接下来应该怎么办？”蒋佑臣高兴的问。
这次失银，最大的责任就是蒋佑臣，如果没能找回银子，估计蒋佑臣也没脸再坐在押运司主事这个位子上。
“慢慢来！慢慢来！虽然找到银子被如何运走，但这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能不能找回银子还是未知数呢！”
“嗯！”蒋佑臣听见后像一只泄气的皮球，一脸的无精打采。
马月月也是急性子，跟着问道：“哪到底要怎么查，你倒是快点说呀！”
梅天歌“呵呵”笑着摇摇头，这才说道：“第一步，蒋主事你派人去腾县和賀兰县贴一张告示，看看在出事这段时间，有谁经过这里，第二步，你派人到下面，看看山崖是通往哪里，第三步，就是找人问问谁会穿着后脚跟很高的鞋子，嗯！暂时就这些。”
蒋佑臣听得不停的点头，等到梅天歌说完，他也不多废话，向马月月和梅天歌揖礼后，转身办事情去。
梅天歌等蒋佑臣走后，对两个人道：“走，暂时没事可做，我们逛逛腾宁县城去。”
马月月听到梅天歌要逛腾宁县城，嘴里叽叽咕咕的不知道在唠叨些什么。
马成武看见后捂嘴一笑，跑去把马车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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