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文明有礼
新年的第一天，你带着点心按响了名侦探的门铃。
毕竟在新年放假之前，老实人铃木给你恶补了社会常识，告诉你在假期的时候要走访亲朋好友，得对一年里收到的关照表示感谢才行。
当然，他还特别叮嘱你不用来拜访，他去异国的热情海岸度假去了。
……有钱真好。
而且就算他不度假，估计也不会想在非工作时间内看见你的。
你还是有样学样地给认识的每一个人都邮寄了年贺状，沐浴完异国阳光的铃木休假归来，应当就能在邮箱里看到你的祝福了。
趴在店里写年贺状的时候，老板还问你过年不用回老家吗？
这个还真的没办法回去。
你模棱两可地说：“……暂时不用回去也可以。”
结果不知道老板自己脑补了什么，那几天疯狂给你浇灌关于人生、亲情之类的大叔感言，你只好进一步找借口说只是工作太忙了他才放过你。
新年的第一天，织田终于有空休息，在男孩子们的房间里打了地铺安心睡下了，他看起来并不太需要处理维系和同事的人际关系的样子。
你回想一下织田这一年的工作内容，什么处理炸弹啦、安置什么同事的情妇啦、又是给人随叫随到地跑腿啦。
……确实不管怎么想，应该也是别人和他表示感谢才对吧？
你在难得安静的氛围中一个人出门，虽然你也很想睡懒觉，但还是学着冰冷中略带人情味的社会常识，站到了名侦探的家门口。
结果你敲开乱步家的大门，迎上的只有福泽阁下略带无奈的脸。
新年的第一天，名侦探正在美美地睡懒觉。
你握紧了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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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泽阁下替乱步收下点心，照着长辈的样子问候寒暄两句，过问完你近来的情况后，也对你表示了感谢。
“说实话，”福泽阁下显然对名侦探的孩子心性一清二楚，“我还以为今年不会有别人来拜访的。”
据福泽阁下所说，除了日常有工作来往的同事，乱步的家基本无人问津。
这也无可厚非，和名侦探的响亮称呼一起传开来的，还有他任意妄为的脾气，况且人们总是对自己不能了解的东西产生莫名的敬畏心，名侦探无所不能的大脑里面有什么，大概只有名侦探的监护人知道吧。
这样一想，你忽然觉得昨晚凑热闹到太晚于是根本起不来的乱步也情有可原起来。
毕竟、新年就是谁都可以热闹的节日嘛。
说起来，乱步口中武装侦探社的其他人，你一个都没见过，今天也没能在乱步的家里碰上面。
结果福泽阁下轻咳了两声，颇为有些难为情地告诉你，由于太了解乱步，武装侦探社的大家就算要来拜访，也会挑下午的时间来。
——到下午茶吃点心的时间，名侦探乱步绝对是醒着的。
这言下之意，你听懂了。
福泽阁下甚至还劝你不用在这里等乱步起床，改日再来也是可以的。
“没关系，作为朋友，等一等也无妨吧？”你捧着热茶说。
在你打算和福泽阁下聊起去年对乱步颇有成效的看牙计划前，睡眼惺忪的名侦探终于打着哈欠走进会客厅。他对于你的出现并不意外，甚至还心安理得地拆开你送来的点心吃了起来。
……福泽阁下，也很不容易啊。
“看在点心的份上，我可以帮你一个忙哦。”嘴角沾着点心屑的乱步如此说道。
那一瞬间你完全想不起来除了要他自己注意一点口腔健康以外还需要乱步帮你什么忙，但又觉得直接说出来的话，乱步说不定一整年都会在工作上对你挑挑拣拣的。
你再三思索，终于想起来一个可以询问的谜题。
“你听过「土地神」的事吗？”
乱步睁开了眼睛。
……
天底下还有名侦探推理不出来的事情呢。
说推理不出来好像也不太恰当，毕竟他扭捏着哼唧的样子看上去似乎非常抗拒这个问题的答案，还说什么你不用知道也可以。
总之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肯告诉你答案，并且送你离开的时候还嘟嘟囔囔地说你这个笨蛋浪费了一个绝好的机会。
怎么就连名侦探也变成谜语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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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着哈欠回去，推开店门前就透过橱窗看见了坐在店里的太宰。
这个时候大家还在补觉，安静的太宰也就乖乖坐在店里，无聊地把餐巾折成天鹅的形状再拆开，听见声响后歪着脑袋和你问好。
“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你想了想，“是来喊织田加班的吗？”
“就算是黑手党也是有假期的，”太宰睁大眼睛装作无辜，“我才不是在那种悠闲日子带来噩耗的角色设定。”
反正你是讲不过他了，走进后厨前问他要不要喝点什么。
太宰立刻举起手说要喝手磨咖啡。
你当着他的面从橱柜里拿出速溶咖啡泡好和方糖一起送到他面前，看似略带抱歉实则毫无负担地说你们这儿没这个条件。
他蔫了下去。
你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告知他织田此刻正在楼上补觉。
“看来你们昨晚一起去新年参拜了呀，”太宰笑眯眯地说，“一定很开心吧？”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但你还是老实回答：“是蛮开心的。”
毕竟好吃的也吃了，好玩的也玩了，和神明许下了美好的愿望，也收到了来自他人的祝福，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太宰想起什么般从大衣的口袋里拿出一张贺卡递给你，朝上的那面写有“年贺”的字样。
“送给一岐警官的，”他说，“毕竟也得表示一点心意嘛。”
你受宠若惊，在听说这张年贺状是太宰亲手画了图案写了祝福语的之后甚至还有些惶恐。
但你把贺卡翻过来的瞬间又翻了回去，嘴角刚刚牵起的笑容也僵硬了。
而太宰正撑着脸笑意盈盈地看着你。
你颤颤巍巍地问：“请问你画的是什么图案呢？”
他眨眨眼睛告诉你是今年的生肖。
要你说，比起生肖，画着的动物更像是什么世界末日之后产生的变异体，要么就是充满怨恨的魔化版本，不论怎么看，平心而论，你觉得再看一眼自己就会被这只生肖诅咒。
太宰幽幽地叹气：“真的有那么难看吗？一岐警官连我写的祝福语都没看清吧？”
又来了，这种把你逼上不得不做的话术套路，他再怎么装可怜，你都绝不可能再看这张年贺状的背面一眼！
你充满自信和决意抬头，直接撞上美少年忧郁可怜的眼睛，里面甚至还有一点波澜的泪光。
……
你输了。
你的眼睛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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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力巨大的年贺状是太宰和朋友们在喝酒的时候画下的，除去送给你以外，他还寄给了上司一张。
你要是太宰的上司，收到贺卡后，太宰就会因为先用右脚跨进公司大楼被你开除。
“要真是这样就好啦。”太宰颇为开朗地说。
他难得开朗一回，怎么是在这种方面啊。
太宰用小勺搅拌着在咖啡，里面的方糖还没完全融化，拼命地在热咖啡里上下扑腾，他用舌头点点勺子上残余的咖啡液，然后默默把那杯速溶咖啡挪得离自己远了一些。
看起来非常孩子气。
“果然不是我的口味，”他评价道，“大概只有加班到毫无知觉才能把这种东西当做维持生命的必需品吧。”
据太宰所说，他那位之前去欧洲出差的朋友血液里流淌的已经满是□□和浓茶了，并且从欧洲出差回来以后，连倒时差的时间都没有，连续加班到新年之前才有空挤出时间喝一杯。
听起来相当惨绝人寰。
你越来越怀疑港口黑手党到底有没有正经的经营资格了。
说到工作，你把在乱步那里没得到答案的问题也问了太宰一遍。
“我知道很多哦，”太宰沉思过后告诉你，而后忽然压低了声音，“要我都告诉你吗？”
你还挺想知道的。
如果只是一般的都市传闻就算了，但是你不仅自己四处打听没结果，甚至连名侦探竟然不肯告诉你答案，你稀薄的好奇心有时候也是会被吊起来的。
于是太宰和你讲起了从前。
你掏出小本本，打算在笔记上添加下来自太宰的情报。
“其实一岐警官也认识他，并且你们早就见过好几次面了。”太宰说。
“他？”你颇为疑惑地翻着自己的笔记，“但是、不管什么版本的传言里，不都是女性角色吗？”
“那毕竟是传言嘛，有些许失真不是也很合理吗，”太宰晃晃手指头，“比起说一定是女性，不如说是看起来像女性才会这样流传吧？”
你懵懂地点点头，顺着往下问：“那就是身量纤细像女性的人咯？”
“很容易就能想到的，”他又给你点提示，“结合传闻中的几点，在一岐警官的熟人之中做筛选就很简单了。”
身形纤细、实力强大、神出鬼没还乐于助人，不管怎么想，你认识的熟人里也只有那一位了——
“中原先生是神明少女？”你觉得颇为离谱。
哈？
太宰给你注入的信息直接把你所有的线索都打乱了，输出的结论诡异中又带着一丝合理，怪不得那个时候给中原先生选圣诞礼物，太宰会建议你用神社形状的存钱罐装游戏币。
莫非中原先生真的是什么传闻中的神明少女吗？
你正想和太宰进一步讨论这个事情，发现他在你呆滞思考的时候正趴在桌面上闷笑，双肩颤抖得停不下来。
你后知后觉：“……你是不是在骗我？”
回答你的，是太宰挣扎着直起身子后，在无法停止的笑意里好不容易挤出的一句“当然的吧？”
你又握紧了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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