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锦官城被念玖棠的结论气的直翻白眼，想也没想就顶回去：“笑话！我能攻不过一个女孩子？”
念玖棠用一种同情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别打脸就好。”说完便不再理会锦官城，转身走开。她凝眸望向周围，发觉伴随着地下传来的异动，几秒钟后，一只只手臂猛然从下面探出，紧接着就是人偶的脑袋、身子、双腿。她仔细审视了下，认为人偶的脸不仅意外地不算狰狞，还似乎有那么点可爱。
“这种出场方式，你确定是人偶而不是僵尸吗？”言语间虽然是玩笑，但面对黑压压的人偶大军，她表情也渐渐严肃起来。
第一次在灵境中的战斗经历，说什么也要成为个好的开端啊！不知怎的，看着逼近的人偶，念玖棠的眼神诡异地透出几分狂热，她感到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渴望着战斗，她甚至可以想象出这群人偶在她手上湮灭、崩坏，想象出它们尽数被她的力量摧毁，无一例外。
念玖棠此时并不知道自己的情绪已经开始被灵境的环境所左右，一心想着战斗的她也许此刻就算知道了，也无意去调整心境。
颜离风冷眼看着陷入狂热状态的念玖棠，右手悄然探出。
他当然知道，念玖棠能进到灵境来纯粹是因为自己和她建立起灵力联系的缘故，但颜离风要是早能料到锦官城触发了那个巷口的灵境，他说什么也不会带着念玖棠走那条路。从念玖棠进入灵境的那一刻起，他就感到事态渐渐脱离了他的掌控。
他还知道，如果任由这个少女在灵境中胡乱使用不属于她的灵力——她的崩坏程度应该不会亚于那群人偶。
就在颜离风打算把念玖棠打晕抗走之时，念玖棠也有所动作。
她自信满满地摸向手腕。
回应她的是一片空荡。
“啊啊啊我怎么忘了镯子根本不在我这！”
念玖棠瞬间炸毛，整个人的狂躁程度和某人完全有得一拼。她猛地转过身，正好看到颜离风比着个手刀的姿势僵在原地。“干嘛？想谋害我？”
颜离风迅速收回手，避而不答地巧妙错开这个话题：“听话，这是人家找到的灵境，你不要瞎掺和。”
念玖棠刚想抗议，就感到一只微凉的手温柔地覆盖上她的额头，一股温和的灵力逐渐传向自己。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但她也没再乱动，任凭灵力灌输进来，一时间又把讨回镯子的想法抛在了脑后。
平静下来的她才后知后觉发现，之前身体隐约有种被压迫的不适，但此刻便都是消失不见了。
看到少女不再挣扎，颜离风放下心来，只是依然没有停下传导灵力的动作。
这灵境果然让灵力联系变得微弱了。
颜离风感到念玖棠的身体就像个无底洞一样不断吞噬着自己的灵力，一种不好的猜测浮上心头。
至于那一边，人偶大军完全不管这些家伙的心思，它们呆板地执行着灵境中的规则，向三人走来。
“他说的没错，这是我触发的灵境，所以小妹妹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锦官城勾起唇角，缓步上前，一股前所未有的凌厉气势从他身上骤然迸发。齐腰长发无风自动，广袖长袍猎猎作响，他面对黑压压一大片的人偶，轻轻抬手，灵力涌动，一张黄色的符咒凭空出现。
“去。”
不带半分犹豫的，锦官城将符咒射向人偶堆。
符咒没入人偶堆中，好似石沉大海般没了声息。
但这也仅仅是一秒而已。
“轰。”
一声巨响骤然爆发，符咒丢下的位置腾起一团烟雾。很快烟尘散开，那些爆炸所波及的人偶此刻已经连渣都不剩了。
随着爆炸响起的一瞬，锦官城足尖轻点，以极快的速度一头冲进了人偶堆里。他的左手片刻不停地扔出大堆符纸，右指虚空而画，指尖因为涌现的大量灵力而放出微芒。锦官城没有因为短时间内制造这些符咒而变得疲惫半分。此刻绘制完成，他满意地微笑，袖袍一震，随着符咒飞向四方，他亦是轻松抽身而退。
看似复杂的步骤，锦官城完成的依旧如行云流水般顺畅，而这一连串的动作进行下来，看着繁琐，其实不过数息之间。
人偶们并没有反应过来，还是在呆板地往前走。
“所以说，A级灵境还是很没有挑战性。”
锦官城那张颠倒众生的脸上，笑意愈发浓郁，他轻松地耸耸肩膀，看也不看走来的人偶，只是闭上眼，凌空一握。
“灵符爆！”
爆破声接二连三地响起，气浪以爆炸点为中心四散翻涌，但是空气中没有什么太过刺鼻的味道。
待爆炸声歇，锦官城轻启眼眸，有点诧异地面下还在不断涌现人偶。他看了眼“袖手旁观”的两人，索性双掌合十，然后豁然打开，身前顿时出现了十几张爆破符。周身略微泛着灵力浸染的微光，它们静静悬浮在他的面前，等待着主人的下一步指示。
人偶们也好像意识到了，对面这人此番打算下狠手，一个个好像被按动了什么开关，不再呆傻，纷纷加速朝三人冲来，就是这“人群”中夹杂着之前被爆炸余波刮到的残缺品，它们奔跑的模样有点惊悚。
见状，锦官城意识到这些人偶不止在针对自己，不禁感到有点头大。
“一种爆破符竟然不能收拾的了你们，看来我还是小瞧这灵境了。”
锦官城停下准备丢符咒的手，看着分开扑向自己和那两人的人偶，左手再度夹起两张符纸。
念玖棠盯着越来越近的人偶，虽然颜离风没有什么表示，但她已经暗搓搓做好了大打一架的准备。
然而下一秒，人偶陡然转向。
她惊愕地看着所有人偶一致扑向立在原地的锦官城，第一反应便是这灵境还专挑硬柿子捏。
不动声色地看着奔向自己的人偶，锦官城扫视一圈，暗自希望这就是全部的数量。
将灵力输入第一张符纸，锦官城看到上面的咒印逐渐扭曲，知道技能发动完毕了。
“这可是群体嘲讽，你们都一个别落地给我过来啊！”嘲讽符咒消散，锦官城看着手里绘制好的最后一张符，脸色稍显苍白。不顾四周被人偶围得密不透风，他蹲下身将这张符纸按在地上，左手又是一握。
爆破再度引发，但此次符咒在锦官城的刻意引导下，灵力彼此牵引，再加上符咒距离又近，因此效果更为显著。
手掌为念玖棠挡住四散的烟雾，颜离风不满这小子为了耍帅搞出没必要的动静。
而这边一心关注着技能华丽程度的念玖棠，瞧着锦官城站起身，挥手解除周身的能量屏障，当下很是真诚地鼓掌称赞。
“你的铭契用途很广啊。”
“符咒本身就很多样，我现在领悟到的只是皮毛而已。”锦官城突然谦虚，他环顾四周，满意地发现人偶已经一只不剩了。
“出口的光幕已经开启，二位，我们有缘再会。”
闻言，念玖棠懵了一下——怎么自己还没干什么就要离开灵境了？
想着或许这就是命，念玖棠只好作罢，带着点遗憾准备离开。
就在她刚想跨入光幕的时候，一声凄厉的哀嚎突然传来。
念玖棠吓了一跳，赶紧缩回伸出的脚。彼时她虽是吃了一惊，但心里更多的还是疑惑不解。
这声音……怎么像从我脚底下传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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