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的死亡不属于你
两人回到一开始的电梯门口，两侧的诡异绿色的水池，有个地方一直冒气泡，莫名让人很在意。
砰砰，踹了铁门两脚，札克暴躁道：“瑞依？还傻站着干什么？快想办法开门！”
顶着男人凶恶的视线，瑞依面无表情，伸手指向水池冒气泡处：“我希望你能调查一下那里。”
“哈？你还要我下水？！”
这小东西胆子越来越肥了，还敢指使他。
瑞依：“……你不愿意就算了。”
大不了都出不去。
札克：“……”
杀人鬼眼角抽搐。
杀人鬼不情不愿下水：“我又没说不去。”
水是冰凉的，没过男人的腹部，好在没有其他的副作用。
“札克……”瑞依犹豫着开口。
“什么？！你又怎么了？”
“呐，札克，等我们出去了，你会杀了我对吧。”
“那当然了，我最讨厌撒谎的人了！”
“嗯。”
金发天使流露出脆弱得几乎要被风吹散的微笑，在这地狱般的大楼里。
这幅难得的画面却刚好被札克错过，他只是疑惑：“你这么想死就自杀啊，你不是有枪吗！”
瑞依：“自杀是不可以的。”
“啊？为什么啊？”
瑞依眼神偏移，又闭上眼，不自觉歪头道：“……因为……神明大人这么说过？”
札克：“别问我啊，这事不应该是你更明白吗？”
瑞依低头愣愣看那水面的波涛：“我也不是很懂，只是……”
“神明大人这么说了，那就是了。”
彩虹眼睛的男人笑着说：「不可以浪费生命哦，这样的话，是无法进入极乐的」
他说他是神子……不，他就是神明吧……极乐教的大家都是这样认为的，因为大家都是被他拯救的人。
所以，神明大人不会骗我的。
“神啊……”札克莫名不爽，没声好气说：
“那么你就为了被我杀死而努力吧。”
天使睁开眼睛：“那我该怎么做？”
札克眼珠一转，不怀好意道：“那就摆出一副想要被杀的表情。”
“比如发脾气，哭鼻子，这总该会的吧。”
瑞依：“……”
札克：“……你是没有脸部肌肉吗？”
杀人鬼叹了口气，无奈的把镰刀扛在肩上，指着她脸说：“少废话，快给我哭！”
瑞依：“……”
还是没有反应，札克意识到自己做了蠢事。
像是自言自语，他怀疑人生道：“你该不会……已经死了吧……”
瑞依否认道：“正是因为还活着，才会拜托你杀了我啊。”
札克叹了口气：“我知道了，知道了。”
话音一转，札克斜瞥她道：“那就笑一个试试。”
瑞依茫然看他：“怎么笑啊。”
札克暴躁又无奈，锤了下自己脑袋：“少废话，快笑！”
“哦。”
“笑……”
瑞依闭上眼，提到这个字眼，脑海中就浮现那个男人的面容，他总是温柔的、悲悯的笑。她学着他的模样，嘴角勾起，眼睛弯弯。
札克被这表情吓得一弹。
“好恶心啊！！！”札克炸着毛背过身道：“你跟谁学的，别笑得我一身鸡皮疙瘩啊！”
瑞依：委屈巴巴jpg
“不准再做出这种表情！听到没有！快去给我找机关，这里真是又冷又恶心！！！”
“哦。”委屈巴巴。
水池底下果然有机关，触发后，瑞依再度回到那条狭窄通道，独自走进去。
所以她没看到，札克难得的深思：
“这个家伙，不对劲，她……真的是人类吗？”
……
轻车熟路往里走，瑞依在通道的地面上见到一束花和一张纸。
「没必要犹豫，你应该很清楚，我非常适合实现你的愿望。」
“愿望……是指什么？”瑞依心底有一个猜想，莫名觉得这不是令人愉快的事情。
……
另一边，上岸的札克在墓园里走过来又走过去，时而暴躁地敲打墓碑的尸体，但刚刚那个画面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札克心有余悸：“那是人能做出来的表情吗，真像什么东西附身了。可恶，差一点就没控制住自己，一刀砍上去了！”
突然。
灯灭了。
黑暗中，男孩的声音嘻嘻笑着，回荡在空荡荡的墓园，让人不好判断方向。
“札克，好久不见。”
“你这个，毁坟犯。”
……
漆黑的通道，瑞依默默往前走，丝毫不知道外面有两人在亲切的互相问候，有人想给她挖坟，有人想把对方埋进坟，然后有人失踪，有人暴躁地锤墙。
走进档案室，果然通向里面的门已经打开了。
然后地板上又是一张纸，一束花。
无视漂亮的橙色花朵，瑞依拿起那张纸。
「瑞吉儿，让我实现你的愿望吧
但我也有个愿望
可以的话，希望你来依靠我
因为
两情相悦很美好啊」
瑞依面无表情把纸揉成一团，只听黑暗里又传来笑声：
“嘻嘻嘻……我非常了解你，你很想死对吧。所以……对我说「yes」吧！”
一道身影出现在女孩身后。
“我们终于见面了，瑞吉儿。”
“我是埃迪。”
……
瑞依汗毛直立，猛地回头。
和蔼可亲的椰子头上有三个洞，意思意思表示眼睛和嘴巴，下面还长着穿牛仔背带裤的身体，简直分分钟让人想联系《走近科学》。
瑞依注意到对方背在脑后的手里，是一把长长的锋利铲子。
不由得后退一步。
“你不要跑。”
男孩诡异的身影又绕到她背后：
“我不会像其他人那样突然动手杀你的。”
埃迪慢悠悠绕到瑞依面前，头戴的椰子壳看不出表情，传出幽幽的声音：“特别是札克那种人，没有一点美感，喜欢把人大卸八块。”
瑞依瞳孔一缩，警惕往后退去。
埃迪继续上前，语调变得高昂：“没关系！你的一切我都知道。”
“所以你放心吧，我会让你死得很轻松。”
“还能为你造一个合适的坟墓。”
“让我来……”
“不是这样的！”瑞依大喊打断他的话：
“我不喜欢那样的坟墓！”
埃迪：“欸？”
瑞依揪住椰子的衣领，欺身向前，直视那椰子壳洞里的眼睛：“你是天使吗？或者说，神使……叫什么都可以……”
埃迪不明所以，声音还带了点颤抖：“什么天使神使的，我是埃迪啊！”
瑞依一瞬间眼神晦暗，冷漠道：“那我不能被你杀死。”
瑞依上前一步，埃迪就后退一步。
“这样的话。”
埃迪背撞到墙壁。
瑞依死气沉沉的蓝眼睛笑了：“我就不能进入极乐了。”
“那可不行啊。”
明明能够一铲子打倒眼前的女孩，埃迪却无端感觉恐惧，尤其是那空洞的微笑，明明很美，却有恐怖片里的洋娃娃一般的惊悚，是人类面对猛兽时本能的恐惧。
冷汗从额头滴下，他颤抖着：“你…你不是瑞吉儿，你是谁！”
“你是谁！！！”
……
另一边。
刚才还在互相问候的「好朋友」突然就不见了，札克气得不轻。
听声音是从那小洞钻进去，往瑞依那边走了。
想到某种可能，札克不由得心里发堵，咬牙切齿锤那洞口：
“回来！快给我回来！”
可那洞口幽深，哪有什么声音传来？
“可恶，她听不到吗！”
“那个臭挖坟的，还打算抢在我前面下手！”
“现在让她死了，我就头疼了。”
“kuso！我才没有担心她！”
札克愤愤锤了下墙，这墙壁的硬度和墓碑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手都锤酸还是做无用功。
他只能转动大脑：
“我记得她说过，往右走到底有个房间。”
“真是的，尽给我添麻烦。”
……
“你到底是谁！！！”
椰子头的质问让瑞依愣住，手不自觉放松：“我……我……”
埃迪反过来握住那只手，白嫩的小手有青紫的痕迹，内心在叫嚣着她不是瑞吉儿，但是理智又告诉他，这个人只会是瑞吉儿。
他想到一个可能：“是神父对你说了什么吗？”
瑞依低着头不做声，在埃迪看来就是默认。
他出离的愤怒：“那老头子就这样偏心吗，都知道札克是他的宝贝，为什么连我爱的人都要夺走！！！”
埃迪反手将瑞依摁在墙上：“瑞吉儿，告诉我，神父他说，札克是天使吗？”
札克是……天使？
瑞依只是迷茫地小声说：“不是的……我不知道……但是，札克是不一样的。”
“为什么！！！他有什么不一样？！？”
瑞依很认真地想了一阵，说“因为——”
“我们约好了，他会杀了我。”
埃迪：“？？？”
埃迪咬牙切齿：“既然这样，那我就替他杀了你！”
瑞：“不行的，这样的话，他就没办法从这里出去了！”
埃迪：我不应该在这里，我应该在车底。
椰子不理解，椰子委屈：
“他会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
瑞依也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这么在意一个人，可是：“可是……”
……
哐哐！
响声从墙壁另一端传来，两人同时抬头，听见杀人鬼独特的沙哑嗓门喊：
“喂！你听得见吗！”
“你在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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