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炎柱·炼狱杏寿郎
还没把自己脑袋扳正，鬼就在众人或同情或惊恐的目光里被斩首。
头颅在惯性的作用下飞起，血液还在空中就开始消散，躯体就像被点燃的棉花，一发不可收拾，在很短的时间内消散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原地只剩一堆破破烂烂的衣物。
临死前它眼底满是泪水，丑陋的脸上是解脱和感动：
“太可怕了，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人类呜呜呜，但愿在地狱里不再见！”
札克愣愣地抓住空中飘落的一片白色物体，那是鬼从他手臂上扯下来的绷带碎片。
溅了他一身、车厢内到处都是的血腥肢体和血迹，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被打破的玻璃碎片和几处撞痕能够证明，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战斗。
战斗，是畅快的，比任何一次杀人的体验感都要好很多。但是“鬼”这种生物，都是死掉之后不留任何痕迹吗？
……那家伙也是这样吧？
词汇量贫乏的杀人鬼并不知道要怎么抒发心中的情绪，又爽快又憋屈的情绪让他面色又凶狠了几分。
抬头，那女孩的表情又是那种茫然又空洞的样子，人偶一样。
“嘁。”札克出声打破沉默，像在表现他的不满。
锯齿状的刀没有刀鞘，挥了两下觉得麻烦，他随手丢回给猪头少年。
“喂，你还愣在那干嘛？”
“嗯。”瑞依回过神来，小步跑向札克。
“危险——”
炭治郎脱口而出。转而愣住，也不知道这句“危险”是说给谁听的，是这个比鬼还恐怖的男人，还是奇怪的鬼少女？
嘭嘭。
“怎么了，弥豆子？”炭治郎看向他背上背的箱子，里面有东西在动。
“唔唔！”有女孩子模糊的声音回答。
炭治郎好像能听懂女孩的意思，温和的回应。
那眼神中流露的是对亲近之人的信任和眷恋。
瑞依看了那边一眼，收回眼神，不再好奇别人的事。
虽然不知道这个少年为什么背着一只鬼，但这跟她没关系，不是吗？
更重要的是札克受伤了。
溅了一身的血完全蒸发掉，绷带重新恢复了干净的白色，他左边手臂上的血色更显得刺眼，皮肉翻卷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有点肿胀发黑，显得更加狰狞。
血淋淋的一幕毫无保留地展现在瑞依的视线里，她感觉到手在颤抖，全身都在不可控地抽搐，瞳孔放大到恐怖的地步，眼白上一条条血丝让她看起来更诡异。
刚被鬼咬到，还接触了鬼的血，伤口会感染吗？
什么药能够治疗鬼的伤？
啊啊，好烦躁。
它怎么敢、怎么敢啊！
她所珍视之人，为什么总是有人破坏！！！
瑞依神色晦暗，无意识地折磨自己的嘴唇，不一会儿，就已经尝到血的味道。
鬼的血是腥臭的，带着浓浓的腐朽味。
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稀血浓郁诱人的香味。
箱子里的鬼也闻到了，所以才会有反应吧！
但是这只叫「弥豆子」的鬼控制了自己，没有被鬼的本能控制。
所以她对弥豆子并不讨厌。
趁札克没有反应，瑞依悄悄握上那只手，把它放在自己头上，轻轻摩挲。
饿吗？
她很饿。
但是只要在札克身边，内心就会满足，灵魂就会安宁。
只要他在，她就可以很好地克制自己。
“那个……”对于这一人一鬼奇妙的关系，炭治郎着实好奇得很，犹犹豫豫地说道。
女孩一惊，连忙松开手，受惊的小动物一样，一晃身躲到男人身后。
脸埋在背后衣服里，小手攥紧他的衣角，贪婪地呼吸札克独特的气息，乖顺地拿脸蹭了蹭。
整只鬼被男人消瘦却结实的身影挡得严严实实。
一副拒绝交流的模样。
炭治郎：“……”
善逸凑过来，悄咪咪地说：“炭治郎，你被讨厌了欸。”
炭治郎：怀疑人生jpg
札克也对这小鬼莫名其妙的举动懵逼极了，刚才还好好的，他就上了个厕所，怎么就这样了？！
难道是被他杀鬼的行为吓到了？
不像啊，吓到了怎么会还往他身上扑？
迷惑。
日常搞不懂这家伙在想什么。
……
但是。
好像还有点可爱？
……
札克若无其事地撸了两把毛绒绒，没有在意世界观被冲击的三个少年。
他凝重地看向身后。
瑞依也感受到了。
微不可查的脚步声靠近。
有一股很强的气息越来越近，如同一团炽热的火焰！
变形的车厢门就像一张脆弱的纸被轻松拉开。
带着奔跑后急停的劲风，一只不明生物闯进车厢，鲜艳的色泽与暗沉的车厢格格不入。
“我来晚了！”猫头鹰一样炯炯有神的眼神直视前方，大嗓门中气十足：“太好了，看来事情已经成功解决了！”
！！！
明明是热情开朗的声音，却让两人同步僵住。
撸头的手僵在原地，收也不是放也不是，札克控制不住全身汗毛竖起。
瞳孔紧缩，他看到突然闯入的男人有着金红的头发，金红的杏眼，火焰花纹的披风下是和少年们一样的服装，气势却与少年们完全不可相提并论。
危险！会死的！
极其锋利炽热的气息刺激皮肤，对面仿佛站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把燃着烈火的刀！
这样极致的恐惧，他只在昨天，那只七彩眼眸的鬼身上见过。
那鬼只不过是漫不经心地，看好戏的姿态对待他们。
而这个神似猫头鹰的人类，炯炯有神的金红瞳孔虽然很奇怪的一直正视前方，被天敌锁定的感觉如芒刺在背。
看不到的地方，瑞依此时的表情相当不对劲，低着头没有人看到她的蓝眸几乎全被红色占据，紧绷得脸颊青筋暴起，金发微微炸毛，显得更蓬松。
动不了了！他在看我！他想杀了我！
不对、不对……
札克他……
他身上的血腥气味更重啊！！！
比思想更快的，浑身发抖的小女鬼没有试图逃离，她向前一步。
挡住男人身前。
张开纤细的双臂，可笑的像试图保护老鹰的小鸡。
猫头鹰的眼神好像有一瞬间变换。
札克愣了一下，有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在心头流淌，温温热热的。
本能的恐惧烟消云散。
他好笑地将女孩拨到身后，揉了两把，再度眯起眼睛向前看去。
炭治郎三人倒是很惊喜地打招呼：“炼狱先生！”
炼狱杏寿郎看了看奇怪的两人，又看向穿着鬼杀队服的少年们，神色有点奇怪：“哦！你是上回在主公那见到的……”
炭治郎接上：“是的，我叫灶门炭治郎，这两位是同属于鬼杀队的我妻善逸和嘴平伊之助，那两位……呃……”
他也不知道要怎么介绍这奇怪的组合qvq。
炼狱杏寿郎好像没注意到他的支支吾吾，直视前方，元气满满大声说：“这是你变成鬼的妹妹吗？虽然你们看起来不太像……嗯，既然主公认可了，我也不会再有意见。”
猫头鹰直愣愣注视前方，但在场几人都知道他说的是瑞依。
喂喂！你在看哪里啊！那种同情的眼神是怎么回事啊！！！
炭治郎满头黑线：“炼狱先生，我妹妹在我背上的箱子里。”
“是这样吗，啊哈哈哈”
猫头鹰干笑的时候也元气满满。
然后，他握上披风下的剑柄：
“那么这位，只是偶然遇见的鬼咯？”
“！”
瑞依挣扎着想出来，又被札克无情地摁回去。
“真拿你没办法。”札克歪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恶狠狠说道：
“喂，猫头鹰，这家伙是我养的，想动手的话——”
“你也想被我——杀死吗？”札克咧开一个凶狠的笑容，肌肉紧绷，摆出攻击的姿势。
炼狱杏寿郎不由得握紧日轮刀。
「虽然这是人类，但是为了鬼而杀人的话……」
他看到绷带男人的手臂肌肉紧绷。
要来了——
“走你！”
札克一把捞起女孩，转身就跑。
明知打不过还上去硬拼，那不是傻嘛！
鬼杀队众：“……”
炼狱杏寿郎足足愣了一秒，才意识到被耍了。
顾不得鬼杀队的后辈，他奋起直追。
少年们见状，立刻狂奔着追赶跟上来……然后乱七八糟的摔成一团。
“伊之助！把剑拿开，快点！！！”
“明明是你压着我的！你快点起来！”
“好啦好啦，你们先不要吵了……”
……
且不说掉链子的少年们，前方一追一逃，掀起一阵狂风。
札克一边跑一边怒吼道：“kuso！！！怎么来这里以后总是在逃跑啊！！！”
瑞依扒着他的衣服努力不让自己倒下去，一断一续地说：“对——不——起——”
“这时候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快点想办法！！！”
“唔——哦——喔————”
战五渣被颠的直翻白眼。
猫头鹰：“你们别跑！听我说几句啊！！！”
札克：“傻子才不跑呢！”
“等等！！！”
炼狱杏寿郎惊讶这绷带男的速度，他身为鬼杀队的「炎柱」，虽然不是最擅长速度的，但也比普通人、普通剑士要快得多，但在这狭窄的车厢内，他却不能立刻追上。
也不是没有办法让对方停下来，但这毕竟是人类，不能像对待鬼那样粗暴。
好景不长。
前方一大团黑紫色物体把过道占据地满满当当，挡住去路。
札克定睛一看，四只眼睛。
是鬼啊，那没问题了。
没问题个鬼啊！！！
早知道就不把刀还回去了！
札克额头流下一滴冷汗，速度不可避免地慢下来，身后脚步声极速靠近。
“低头！！！”
札克下意识听从炼狱杏寿郎的指挥。
「炎之呼吸·一之型」
耀眼的火光照亮夜空，那强壮的四眼鬼身首分离，迅速化为灰烬。
绚烂的火光让两人忘了呼吸，更忘了逃命。
男人上前一步，个子不高的少年，气势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炼狱杏寿郎沉声道：“你们现在，可以听我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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