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声音
尖利的女声，在黑暗中回荡。
老道士则是正气凛然，大声劝解那个女声，到最后变成了斥责。
看起来，就像是他左半边脸，和右半边脸吵起了架。
众人看的，都是张大了嘴巴，校长他们，似乎有些发抖。
很明显，他们很震撼。
我也是看的目瞪口呆，旁边的纸人张，也是如此。
难道老道士深藏不露，是一个高人？
居然不用任何道力，就成功将魂魄招来？
我这是遇到扮猪吃虎的主角了？真是人不可貌相。
不过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连忙打开天眼，对着老道士看去。
然而， 没有任何异常，他身上，没有任何多余魂魄，只有他自己的魂魄。
不过老道士的劫星，变得更大了，映的他一张老脸，都有些黑。
我迷惑了，没有多余魂魄，这场面是怎么回事？
我突然灵机一动，想起电视中的一些民间艺人，有腹语术，能和自己对话。
一想到这里，我顿时豁然开朗。
如果现在老道士的自我对话，是腹语术这门技术的话。
那么他的变脸，能不能也认为是一种技术呢？
我记得以前看电视里济公，歌词就有一句：一半脸儿哭，一半脸儿笑……
如果老道士不但能做到一半脸哭，一半脸笑。
还能做到左右脸如同两个人，分别拥有不同表情。
那现在这诡异一幕，那就有解释了。
我都有些佩服老道了，难怪他明明没有道力，还一直信心满满，原来是有这个本事！
简直就是天才！
我又看向了纸人张，他先前表情也是有些迷茫，现在却面露微笑，看来也是看出了真相。
虽然我看出了真相，但并不急着拆穿老道。
老道这骗术能成功，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没有真的鬼。
但我确定，这学校是真有鬼的，所以老道迟早要露馅。
那现在拆穿他意义不大，还容易引起校长他们误会，还不如欣赏一下老道表演呢，这可比大马戏精彩多了，独一份的本事。
我们就这样看着，老道那边表演的卖力，过了几分钟，大概是觉得火候差不多了。
老道大喝一声：“林雪芸，你这女娃既然这么不懂事，那就别怪贫道我强行送你去轮回了！”
“三清祖师在上，弟子灵枢请一道法旨，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
老道“大展神威”，顿时，右半边脸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他玩的高兴，却没有注意到，原本一脸敬畏的看着他的校长等人，现在表情都变了。
他们的视线，看着老道的身后。
我和纸人张，也看着老道的身后，表情凝重。
这时，一个陌生的女声突然传来：“李雪芸？你是在喊我吗？”
这个女声听起来清脆悦耳，但仔细听下去，却能察觉到声音下面的沙哑，似乎喉咙十年没有喝过水，早就干枯。
随着声音，还传来淡淡的少女清香，但是仔细分辨，就能闻出清香掩盖下的恶臭。
尸臭！
老道的声音，凝固了，他的表情，也凝固了。
他僵硬的转过头，就看见一个身穿白裙的年轻女孩，正好奇的看着他。
这女孩很年轻，清秀漂亮，身穿白裙，如一朵百合花。
只不过，她的白裙上，沾满了污泥与血迹。
而她清秀的脸上，有几块腐烂的疮疤，不大，但能透过疮疤，看到里面的骨头。
一双眼睛，没有丝毫光亮，就像布满划痕的玻璃球，满是死寂，似乎还有虫子在爬。
她裸露的手臂上，也到处是这种腐烂疮疤。
而她的一只脚，以诡异的形态扭曲着，有骨茬刺出，但她毫不在意的站着。
她见到老道回头，上前了两步，清香与恶臭袭来。
“你刚才是叫我吗？你认识我？我就是李雪芸，高三五班的，你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的？”
李雪芸的话，就像是情窦初开的女生，在和心仪的男生搭话，可惜对面是个糟老头子。
她的语调欢快，但她的表情没有任何波动，一片死寂，似乎她只是一个录音设备，播放预先录制好的声音。
这让她的一切行为，都充满了诡异惊悚。
“咯！咯！”
我估计老道士现在的心率，至少一百八，他说不出任何有意义的话，只能发出这样的咯咯声，也不知他想说啥。
但李雪芸似乎听懂了，语调变得更加欢快，甚至能听出一点害羞：“你不是这学校的啊，你要和我约会？我答应你了，来吧，我们去约会……”
她的表情依然僵硬，伴随着这语调，令人心底发寒。
她一边说，一边伸出皮肤腐烂，白骨外露的手，去拉老道士。
而且说到最后的约会两字时，她的语调从先前的欢快，害羞，变成突然的阴森，冰寒充满无尽的恨意。
似乎她说的不是美好的约会，而是去一起跳楼自杀。
李雪芸伸手的动作并不快，但老道好像早就吓傻了，动弹不得。
老道勉强扭动僵硬的脖子，看向我们这边，喉咙里吐出几个模糊的音节。
“救……我……”
这下我倒是听明白了。
不过我还是把手搭在耳朵边，大声道：“啊？你说啥？我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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