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捡个师父
这天，未书语起了个大早，对接下来的行程感到兴奋不已。她迫不及待地想去鬼国见见世面，会会那辛魂老祖，最好能搜集到她的犯罪证据，将她绳之以法。
这么一想，她的使命感就远远超过了恐惧感。当然，想归想，现实的拳头照打不误，并不会因此手下留情。
吃早饭的时候，侍者送来一封信，竟然是用火漆封缄。她小心翼翼地拆开，上面写着：我已随宋老板前往北京，接受更好的治疗。未姐姐若找到星象神器，请速与我联系，万不可随意开启。
信末署名是“妶青叶”，看来那妶家妹妹开始放下戒心了，至少不再把她当外人了。
七点钟，四人准时到达仙林山庄中心花园，有个熟悉的身影已经等在那里，未书语两步蹦上前，开心道：“是你啊，潇潇姐，你送我们去鬼国吗？”
潇潇道：“我只能送你们到茫崖市，去不了鬼国。”
“为什么？”
“鬼国附近地下全是机关，曾经有御虫师误入，连人带虫被炸死了。我听人说，辛魂老祖其实是个盗墓贼，沙虫钻道会破坏古墓。所以她才把那片地方全都圈起来，好慢慢挖墓。”
“哦，那我们要自己想办法去鬼国。”
“放心，宋老板已经安排好了。到了茫崖，会有车队送你们去巴音郭楞。至于能不能踏进鬼国大门，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仙林山庄地下的虫道可以直抵茫崖，这是位于青海、新疆、甘肃交界处的一座城市，蕴藏着丰富的石棉、石油和天青石。但由于四面都是无人区，离得最近的城市也有上百公里，像一座沙漠中的孤岛。
母虫只有四个座位，潇潇让四人坐着，系好安全带，自己和云澜则坐在轿厢的地上。
未书语逮住机会问了一个困惑她很久的问题：“潇潇姐，沙虫会吸食动物的脑髓或内脏吗？”
“当然不会，沙虫喜欢吃整只的牛羊，饿极了也会吃人。”
“哦。”看来在封门村杀死人和羊的，并不是沙虫。
潇潇想了想，又道：“倒是有一种食髓鸟，专门吸食动物的脑髓，但这种鸟在几百年前就已经灭绝了。”
未书语把发生在封门村的事告诉潇潇，问道：“有没有一种可能，食髓鸟并没有灭绝？”
潇潇歪着头思索片刻，说：“应该不可能。古代有一种和御虫师相似的职业，叫御兽师，能操控飞禽走兽。几百年前，御兽师中有极少一部分人能操控食髓鸟，而随着食髓鸟的消失，这一分支也彻底消亡了。”
“也许是食髓鸟的亲戚干的吧。”
“这倒有可能，沙虫在世界各地也有很多亲戚呢。”
这次的路程比来时更长，大清早出发，直至傍晚才到达茫崖。接应人是一位叫卓玛的大姐，长得人高马大，大货车、大客车、越野车都能开，曾经给鬼国送过货。卓玛帮她们订了商务酒店，条件相当不错。
一出虫道，上官白鹿就联系驻守在茫崖的风卫，让她们都来酒店集合。再联系驻守在若羌的云烟，以及在阿克塞的云隐，紧急采购物资。明天三支小分队都在若羌集合，直接向鬼国进发。
苏慕也在忙着联系人，未书语凑过去一问，竟然是在联系雇佣兵。她简直惊掉下巴：“姐姐耶，你们这是去找神器，还是去打仗呢？”
“连宋老板都说难缠的人，怎么可能三言两语就搞定。”苏慕挂掉电话，看了未书语两眼，“对了，你会擒拿、格斗或者别的武术吗？枪法如何？有没有参加过军训？”
这一串连环夺命问问下来，未书语不禁涨红了脸：“这个嘛……我倒是想学，我妈不让。军训的话，学校里那种算吗？”
“当然不算，我指的是实战训练。”
“——没有。”
“我看你身体素质极好，不习武可惜了。这样吧，到了鬼国真起冲突的话，你的任务就是保护好自己。”苏慕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要不，你还是别去鬼国了，在若羌守住大后方，等我们的消息。”
“那怎么行，我不要一个人留在若羌。我也不是一无是处，我的鼻子很灵，耳朵很尖，眼睛很亮，是天生的侦察兵，一定能帮上忙。技术类的东西，我目前是不太会，不如你教我？”未书语眨巴着眼睛。
苏慕笑了笑：“教你可以，但这次时间太短，来不及了。”
“我学得很快，真的。”未书语厚着脸皮抓起苏慕的手，“苏慕姐姐，你就收我当徒弟吧。保证生活能自理，听话好养成。”
苏慕万万没想到未书语会来撒娇这一套，她最吃不住女孩子的示弱和撒娇，清了清嗓子，默默把手抽了回来：“我可以教你，但这件事先不要告诉别人，也不要轻易暴露你的特殊能力。”
“好，我保证不说出去。”虽然不明白其中的缘由，但未书语还是答应了苏慕的要求，她提出这样的要求，肯定有自己的考虑。
等风卫一到齐，队伍便连夜赶往若羌县。阿依莎姐妹害怕辛魂老祖报复，上官白鹿便给她们结了尾款，让她们先行回家了。
越野车队一路向西，要不是风沙太大，未书语真想打开窗户兜风，大声呼喊。坐车的感觉简直太好了，尤其是行驶在沙漠公路上，只觉得天辽地阔，畅通无阻。
上官白鹿比她还要兴奋，一路上都在说着宏图伟业，仿佛神器已经到手。
“我家祖传的残卷是个拓本，记载了三件神器，其中关于日曜的描述只有寥寥数语，而对于月华和星象只提及了名字。后来，我从你姨妈那里知道了天枢和地脉，现在又知道了隔世匣，认识了一位神器守护。”
未书语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看，我们在一点点接近神器。我昨晚做梦都梦到，神器在一片金光里向我招手。”
未书语咝了一声：“我的好姐姐，你可别走火入魔了，我听你说话都觉得瘆人。”
“瘆什么人，凭我们的交情，我得道了，你也能升天。”
从茫崖往西越过省界，就到了新疆的巴音郭楞，若羌是巴音郭楞下辖的一个县城。
西部城市和东部城市人潮拥挤的情况截然不同，西部城市地广人稀，零星的一块块聚集地之外，是成片连天的无人区。城与城之间动辄相隔几百公里，即便通了公路，开车也要好几个时辰。
队伍到达若羌县，已经是凌晨两点。
未书语远远看到小橘在酒店门口等待，冻得时不时搓搓手，跺跺脚。车一停下，她就跳下来，小橘一看到她眼睛就红了，跑过来扑进她怀里：“小姐，呜……”
她摸摸小橘的头：“哈哈，我这不是好好的嘛，还碰到很多奇人奇事，回去我跟你慢慢说。你这两天过得怎么样？”
小橘吸吸鼻子：“还好，大家都很照顾我。”
云烟带领的小分队已经调来了一货车装备，上官白鹿看了看清单：防弹衣、防弹头盔、手套、护目镜、战斗靴、突击枪、自动手/枪等等，基本满足她的要求。当然，最多的武器还是麻醉/枪和烟雾弹。
“非必要不得伤人，有异常先打报告。”上官白鹿给风卫下达命令，转头又对苏慕道，“喂，你那些雇佣兵可别乱来，出了事我可保不了你。”
苏慕道：“放心，她们训练有素。”
未书语看得目瞪口呆，她一个象牙塔里长大的大学生，哪里见过这阵仗。虽然大学军训的时候也真枪实弹打过靶，但那完全是在懵圈的情况下随便按了两下，跟此刻的阵仗比起来是小巫见大巫。
伊莎贝拉拿起一把手/枪，卡在食指上转了一圈，吹了声口哨，边做射击的姿势，边感叹道：“真好，还是枪最能给人安全感。”
未书语凑过去，小声地问：“你也会用枪？”
“当然，我读小学的时候，这是必修课。”
未书语听罢，心里憋得慌，下定决心要习武，要学会使用基本的武器。亲妈不允许，她就偷偷地练。
想当初，上官白鹿还半开玩笑地指出过她的缺陷：“你这小身板，说得好听一点是骨感，说得难听一点是竹子成精。本来可以培养成武林高手，非要打压成文弱书生。”
她虽然短期内练不成白琊那样敏捷的身手，但至少在紧急情况下要有自保的能力，不拖大家的后腿。
这天夜里，大家都已经睡下，未书语还在钻研各种武器的使用方法，恶补野外生存知识，做了五十个俯卧撑，温习了苏慕教的近身格斗术。
直到清晨五点，才匆匆睡了两个小时。七点起床，依旧生龙活虎。
苏慕的雇佣兵，云隐带领的第三支风卫，都要中午才能到齐，伊莎贝拉便拉着未书语先去玉器市场淘宝。
听说这里的玉器市场不止卖本地产的玉石，还卖居民挖到的古代器皿、陶片、木简甚至人骨，说不定能淘到什么宝贝。
她们在一家沧桑的有年代感的铺子前停下，门口放着两只麻袋，装的就是那种居民挖出来的碎片。
伊莎贝拉挑挑拣拣半天，挑出一个小小的木片，仔细擦掉尘土看了看：“咦，这上面好像是吐火罗文，应该是更北边的龟兹、焉耆才有的东西，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看店的大爷笑眯眯地说：“哦，那个是昨天刚送来的，新鲜出土的，一袋三千块拿走。”
伊莎贝拉想了想，问：“爷爷，你这里还有这种刻字的木简吗？”
“哦，有的，还有几片更大的。”
“你都卖给我吧，我只要木简。”
大爷一看，似乎是个行家，还是个穿衣打扮挺讲究的外国人，心想应该能做笔大买卖，更加热情地推荐道：“我这里还有几只陶罐，上面也有字，你要不要看看？别人我还不卖呢。”
伊莎贝拉哈哈一笑：“你有什么宝贝，都拿出来吧，只要是宝贝我全都要。”
伊莎贝拉跟着大爷走进里屋，未书语继续在麻袋里翻拣。这时，一个蒙着白纱的女孩走过来，对未书语道：“姐姐，我这里有本地特产的香水，你要不要试试，很好闻的。”
未书语看那女孩怯生生地递过来一只小瓶，不像个坏人，便低下头，毫无防备地闻了一下。的确很好闻，像是兰花的幽香，可以买回去孝敬亲妈。
“这个多少钱？”
“九十九一瓶。”
“可以。”
未书语取手机的时候，忽然感到一阵眩晕。她甩甩头，打开手机，上面的字竟也模糊起来。她觉得有点不对劲，浑身发软，呼吸急促，视线越来越模糊。不对，那香水有问题。
她抬头看向女孩，却对上一双冰冷的眸子。她只愤怒地说了个“你”字，就仰面倒下，不省人事。
旁边站着的两个游客立刻窜过来，撑开一只麻袋套住未书语，用绳子捆紧，把她像死猪一样拖上一辆车，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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