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不乖
关芯猛烈的挣扎，心中一瞬间涌出千万种可能，最可怕那一种是被人碎尸在都市的隐秘角落。
然，脑海中浮现出来的却是奚愉卿的脸，心中无限悔恨中竟然又有些庆幸，她记得她对阿愉说：我好好爱你……
——起码不是恶言相向。
关芯头疼欲裂，她本不善饮酒，晚餐吃的也不多，猛然被人灌了太多酒水，本来就体力不支。
花拳绣腿打在对方身上如隔靴搔痒，反而引起对方的征服欲，手上的动作越发凶猛。
奚愉卿一手将她的双手反剪，直接按在了隔间的门板上，另一只手掐着关芯肉肉的脸颊，恶狠狠地吻上去，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从口腔中吸取出来。
神话本子里的艳鬼、饿鬼、魔鬼，都是这个样子。
吸人的精气，吃人的血肉，吞噬整个灵魂……
关芯张嘴就咬，白花花的牙齿猛然张开，又森然阖上，却都是空响。
这举动仿佛引发了对方更大的施暴欲，关芯只觉得对方不断加大力道，她脸颊被人掐得疼，眼睛睁不开、嘴巴却合不上……被人掐着又疼又亲，还要强迫与她唇齿交欢，合不上的唇齿间一道可疑的水渍顺着唇角蜿蜒而下……
关芯醉酒，浑身疼，但是又不甘心这样遭到别人欺负，双腿乱蹬，用了死力气，又没有章法又渐渐脱了力气。
像离开水的鱼，连呼吸都粗重了。
“逃啊？厉害啊？怎么不凶了？”熟悉的声音在脑袋顶上传过来。
——奚愉卿。
关芯仿佛浑身泄气，这才停止乱蹬乱打的手和脚，两行热泪却从眼睛里涌出来，委屈感席卷全身，她在那儿抵死挣扎，她当她猫捉老鼠的玩意儿……
抽抽噎噎变成放声大哭，关芯再顾不上脸面，涕泪横流，这才睁开眼睛看看眼前的施暴者——
“奚愉卿，你个混蛋。”
奚愉卿挑挑眉，她背着她喝酒来夜场，还说她混蛋？恶人先告状？
但是眼前的小姑娘哭声越来越大，渐渐收不住，仿佛真的收到了非常巨大的委屈和折辱，奚愉卿叹一口气，认命地开始哄小姑娘：“别哭了……我还没生气呢……”
语气又弱下来，仿佛确实就是她没道理。
“你欺负人……”关芯抽抽噎噎。
“吓死我了，我以为是坏人……”关芯义正言辞。
“你，你，你再敢这样……我嗝……会生气！”像模像样。
“你还敢说？我要是坏人你怎么办？保自己贞洁还是保自己命？”奚愉卿没好气，伸手拧拧关芯的脸颊。
“我……我……”关芯一时间无语，恨恨道，“我咬舌自尽……”
“呸！”奚愉卿就势去撕她的嘴巴，“什么比命重要啊？你昏头了关芯！我就是要告诉你，这世界上坏人比你想的多，别傻了吧唧的人说什么就信什么……陌生地方也敢去？嗯？”
像个训斥孩子的负责任的家长。
没办法，职业病犯了，训诫教育也是警校必修课。
关芯点头如小鸡啄米：“知道了……我错了。”
连认错也细若蚊音，乖得不行。
奚愉卿满意了，又在女孩脸颊边上轻轻啄了几下，“吱嘎”，外间有人推门进来。
两人同时噤声。
关芯力气已经耗尽，双腿都有点打颤。
奚愉卿翻下马桶盖坐着，让关芯叉开……坐在她腿上，顺手替关芯整理挣扎中被弄乱的头发衣服。
姿势有些暧昧，气氛有些微妙。
关芯推推奚愉卿，用唇语道：“厕所……”
厕所怎么了好歹这里清净啊？外面？这纵情之都最干净的怕就是卫生间了。
奚愉卿不为所动，隔间外面都人已经冲了水，开始洗手洗脸，然后似乎又有同伴进来，来来回回、叽叽喳喳、家长里短。
关芯脸蛋绯红，就着又别扭又舒服的姿势，奚愉卿细细密密的吻已经落在关心的脸上，头发上，脖颈上……揪着就是不肯放过她。
关芯越是推拒，奚愉卿来来回回只有一句话：叫你不乖……
行！关芯自认倒霉，只能吃瘪。是她不乖，是她背着奚愉卿来夜场，是她来夜场就罢了还喝酒，又是她喝酒就罢了还被当场抓包……
所以活该她被人按着吃豆腐……
“别动。”奚愉卿不满意地一巴掌打在关芯的身后，把扭扭捏捏的小姑娘惊得差点跳起来。
“你干嘛？”关芯眼睛瞪的滚圆。
“伺候好我，我开心了，放你出去。”奚愉卿耍流氓，外面的人来来往往，换了一茬又一茬，只有最里面的隔间，岿然不动，一点空气一点声音都不肯泄露。
关芯口袋里的手机开始振动，她艰难地想要掏出手机。
奚愉卿眼疾手快，已经把她的手机捞出来看来来电显示——杨柳？
“哪个是杨柳？嗯？那个油腻的是她男朋友？啧，人长的不错，眼光真差！”
关芯无比认同奚愉卿的判断，“你把手机还给我……”她伸手撩手机，却怎么撩也撩不到。
据说人的手脚成比例，奚愉卿手长脚长，还仗着身体优势肆意欺负她……
奚愉卿把来电按掉，高高举起来，“想要？”
“嗯。想要。”小姑娘眨巴眨巴眼睛，老实极了。
奚愉卿点点自己的唇：“怎么做？知道？”诱导听话地小姑娘。
关芯深呼吸：“……知道。”她说，她了解奚愉卿的恶劣兴致。
舔舔唇，却又做了一番心理建设，这才像忽然下定决心，她双手勾住奚愉卿的后脖子，身体前倾，缓缓地印上奚愉卿的唇。
那样凉，那样薄，那样冷静自持。
然后，在自己的婉转祈求中渐渐变得温暖，变得柔情，变得甜蜜芬芳。
关芯痴痴地笑：“你知不知道逢年过节为什么要熬糖浆？做糖瓜？”
她的呼吸很近，就凑在奚愉卿的耳边，声音小小的，柔柔的，闷闷的，都打在她的心上。
奚愉卿身体都放松了下来，她果然问道：“为什么？”
关芯脸上的笑容扩大：“因为要黏住灶王爷的嘴巴，让他只能说好话，不能说坏话。”
然后，她微微扭扭身子，支起来，亲亲奚愉卿的嘴角：“你呢？现在甜不甜？”
甜，真甜。
奚愉卿眸子里燃起火，本来已经认错的小姑娘又开始搞事情。
当乖女孩被教育了之后，当乖女孩不肯乖了，反而开始主动出击了。
那种甜呀，真是让她除了想不顾一切撕碎她，别的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关芯在奚愉卿将她按下来的瞬间，迅雷不及掩耳，从她手中抢过属于自己的手机。
得意地朝她耀武扬威：“我赢咯？你输咯？”
奚愉卿的眸色更暗。
山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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