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chap.03
布鲁斯说完后抬头与克拉克对视，他发现这个记者真的很高，而且壮得像橄榄球运动员。不过这样的身高却没有带给人任何压力，反而让他看上去像一只巨型的伯恩山犬。
友善、温和又单纯。
这样强烈的对比让布鲁斯忍不住笑了起来。
克拉克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见布鲁斯笑了，他便跟着一起笑。
两人笑着，各怀心思地对望了一会儿。布鲁斯看着克拉克那双湛蓝的眼睛，又想起自己现在跟他的关系，忽然觉得心跳有点快，他立刻移开了视线，看向对方手里的小猫，心中暗忖大概是他们对视了太久引起的错觉，一边问：“你今天……”
但没成想克拉克似乎跟他有些超乎寻常的默契，同时开口道：“你现在……”
两人俱是一愣。
随即又异口同声地说：“你先说。”
克拉克：“……”
布鲁斯：“……”
克拉克哑然失笑，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说：“你先说吧，布鲁斯。”
布鲁斯客气道：“你先说。”
克拉克只是微笑着注视着他，温柔的神情与那张合影所拍下来的重叠。
布鲁斯看得有些恍神，他现在说不上来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他对这个记者的态度可能是先入为主，真的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合法伴侣，下意识就想跟他亲近一些。可事实上，他并不习惯去拥有一段这样亲密的关系，这让他有点无所适从。
压下心底这些杂乱的想法，布鲁斯若无其事地问：“你今天下班这么早吗？”
大都会离这里有挺长一段距离，而且正值下班高峰期，克拉克起码得花两个小时以上才能赶到庄园，而现在也才晚上六点半。
这样问应该没错，布鲁斯心想，假如克拉克是今天下午有公出，办完事提前回家，他也可以找理由说是自己健忘，不记得这件事了。
不过他确实有些好奇，假如克拉克平时跟他一起住在庄园的话，他上班通勤的问题是怎么解决的？
“噢，当然不是，我请假……不，我公出了。”克拉克的超级大脑转得飞快，他意识到布鲁斯是在试探自己，想了想，随口编了个理由回答说，“今天下午有个突发新闻，我去跟了跟，忙完就直接回来了。”
“好吧。”布鲁斯忽然发现他们二人居然还站在门口，顿时又尴尬起来，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反问道，“你怎么一直站在门口？”
被布鲁斯这么一问，克拉克也回过神，说：“噢，我差点忘了，我得先把小猫安顿好，再去厨房给它弄点吃的。”
“那把它给我吧。”布鲁斯小心地把小猫接了过去。
他忽然发现这只小猫似乎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小，虽然克拉克一双手就能像贝壳似的把它完全包起来，只露出一个小脑袋捧在掌心，但那只是因为他的手实在太大了。
布鲁斯自己将小猫接过来后充分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没办法以相同的姿势抱住它，小猫的身体比他两个手掌要长得多。
或许是流浪的时候饿了太久，布鲁斯只觉得小猫身上全是骨头，表面看着软乎乎、毛茸茸的一团，实际却硌得厉害，轻飘飘的仿佛没有重量一般。
“它真瘦。”布鲁斯说，“你快去吧，它一定饿坏了。”
“好。”克拉克点了点头，俯身亲吻了一下布鲁斯的脸，说，“我马上回来。”
布鲁斯愕然地瞪大了眼睛，他被吻得猝不及防，嘴唇柔软温暖的触感让他整个人都僵硬起来。但为了不让克拉克发现端倪，立刻又换上了笑脸，欲盖弥彰地问：“噢，对了，亲爱的，你刚刚想说什么？”
“嗯？”克拉克愣了一下，其实他想问的是布鲁斯中魔法后情况怎么样了，但现在显然不能再提那件事，便说，“噢，我回来的时候听阿尔弗雷德说你好像出了点事，是摔了一跤吗，现在怎么样了？”
“啊，是摔了一跤！”布鲁斯赶紧说，“不小心磕到了头，有点晕，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克拉克看着布鲁斯紧张的样子，忍着笑顺着他的话问道：“需不需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不不，不用了，我现在感觉很好。”
“那我……”克拉克做了个手势，指向厨房的方向，“先去厨房了？”
“好的，快去吧。”
克拉克依依不舍地对着他笑了笑。
看着克拉克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布鲁斯抱着小猫松了口气。
他应该没露出破绽吧？他心想，而且克拉克应该是不知道他就是蝙蝠侠的，否则阿尔弗雷德会告知他实情。
那么克拉克自然也不可能是长期住在这里的，他晚上得出去夜巡。时间一长必定会被发现端倪，毕竟克拉克身为调查记者，想瞒住他这么大的秘密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他们一定有另一处居所，说不定就在大都会，克拉克通勤会非常方便。布鲁斯推测着。
如果不想让克拉克发现他的秘密身份，那他们就不能待在这里太久。布鲁斯心想。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脑电波此刻居然跟克拉克诡异地保持了同步——超人同样也打算把他带去大都会住一段时间。
此时克拉克已经来到了厨房，在冰箱里找到了一盒羊奶倒进玻璃碗里，一边用热视线给它加热，一边跟老管家说：“布鲁斯现在情况好像有点复杂，他选择性地遗忘了一些事，而且防备心很强。安全起见，我觉得在魔法解除之前他都不适合出去夜巡了。可以帮我问问凯特，她能帮忙代班几天吗，阿尔弗雷德？”
阿尔弗雷德已经准备好了今天的晚餐，点点头，回道：“好的，肯特老爷，我会问问她的。不过我觉得凯特小姐应该很乐意去打击犯罪，不久之前她才跟我抱怨过，每天坐在办公室处理公司事务，让她腿脚都生锈了，还问我什么时候让韦恩老爷自己去参加会议。”
克拉克笑了起来，耸了耸肩，说：“恐怕她得失望了，我觉得布鲁斯是不想自己去开会，才让她去的。”
“她知道的，对此她一直颇有微词，只不过韦恩老爷都会假装没听到。”
“噢，对了，阿尔弗雷德，布鲁斯不用夜巡的话，我想把他接去大都会住几天。康斯坦丁就在大都会，我约了他明天给布鲁斯看看，能不能解除一下魔法。”
阿尔弗雷德不疑有他，欣然道：“好的，肯特老爷，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话，随时跟我说。”
“谢谢，阿尔弗雷德。”克拉克礼貌地回道。
他们两个去大都会住的话，他超人的身份就不会暴露了吧。克拉克心想，待在韦恩庄园的话，阿尔弗雷德万一叫了他“超人”，他就得露馅了。
虽然克拉克和布鲁斯要达成的目标不一样，但去他们大都会住的想法却不谋而合。
所以当他们简单地用过了晚餐，要带小猫去检查身体时，克拉克一上车便提了这件事。
“布鲁斯，今天我们能去公寓住吗？我得加班把下午的稿子写出来，可能会忙到很晚，我担心明天早上会起不来。”
克拉克说完，忐忑地看着布鲁斯，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对方立刻就答应了下来：“好啊，当然可以！”
事实上，他不知道布鲁斯其实比他要更忐忑——因为他压根不知道公寓在哪。
他想了想，说：“安全驾驶，亲爱的，你来帮我导航，好吗？”
“嗯，我们先去宠物医院。”克拉克一边搜索顺路的医院，一边说，“再去买一点小猫的生活用品还有食物，家里的快用完了。”
快用完了？难道说他们在公寓里养了猫？布鲁斯试探着问：“用得那么快吗？”
“不，准备得不多。”克拉克说，“之前救下的小猫们，不是很快就被领养走了吗？它们住不了多长时间。但是我想收养它，你觉得呢，布鲁斯？”
这只纯黑色的小猫非常乖，克拉克去取羊奶的时候，它就安静地躺在布鲁斯的手心，用脸去蹭他。现在吃饱了，也是缩成一团趴在克拉克的腿上睡觉，看得人心生柔软。
布鲁斯点了点头，问：“它是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克拉克说。
“我们给它取个名字吧？你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克拉克抬头看向布鲁斯，认真地想了想，说了一个发音比较含糊的、布鲁斯听不懂的单词。
布鲁斯下意识道：“什么？”
见他没懂，克拉克只是摸了摸小猫的下巴，又重复了一遍：“米森。”
看来布鲁斯不仅忘了他是超人，也忘了氪星语。克拉克心想。
而这个单词也不可避免地让他回忆起了以前的事，他看着布鲁斯，温柔地注视着他，解释说：“这是一种古老的语言，意思是月亮。你忘了吗，布鲁斯？我以前就这么叫过你，你就是我的月亮。”
——
注：氪星语的月亮发音近似英文mith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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