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ap.10

虽然超人看上去走得很从容，但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差不多是慌不择路地逃出正义大厅的。

        他担心再多说一句就会露馅，因为他真的不会撒谎，而且就算布鲁斯现在是失忆状态，但那毕竟还是布鲁斯，他会很容易就发现自己话语中的漏洞。

        所以他决定先离开。

        不过克拉克也不是没想过要结束这个秘密身份的游戏，康斯坦丁说过不了多久布鲁斯就会复原，如果他做得太过火，把布鲁斯真的逼急了，等他全部想起来之后，他可承受不了蝙蝠侠的怒火。事实上，刚才布鲁斯一脸认真地跟他说，想谈谈克拉克的事时，他就差一点要将真相告诉他了。

        可他没有那么做。

        因为现在的布鲁斯实在……太可爱了。

        即使克拉克知道，用可爱来描述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有些不合适，尤其那个男人还是蝙蝠侠，但克拉克却找不到比它更贴切的形容词。

        看着布鲁斯处在状况之外茫然的表情，拼命掩盖自己蝙蝠侠身份时的紧张，以及担心被发现“出轨”的慌乱……与以往强烈的反差让克拉克真的忍不住想要继续欺负他。

        于是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并且再次说了一段模棱两可的话，成功地把布鲁斯往错误的方向带得更远。

        这只能怪布鲁斯太可爱了。

        他的布鲁斯世界第一可爱，不，应该是全宇宙最可爱的。克拉克心想，所以哪怕布鲁斯清醒之后会气得戴着氪石戒指揍他，他也甘之如饴。

        但他很清楚布鲁斯绝对不会那么做的，因为布鲁斯那么爱他，肯定舍不得拿氪石打他。

        想到这里，他忽然又不是那么担心以后布鲁斯对他发火了。

        克拉克知道，自己这叫有恃无恐。

        布鲁斯晚上是一个人吃的饭。

        超人走后没多久，他便回了蝙蝠洞简单收拾了一下，但也没在韦恩庄园多待，很快就一个人开着车去了大都会，随便在路边买了一个三明治对付了一餐。

        克拉克下班的时候给他打了个电话，问他晚上想吃什么，布鲁斯婉拒了他的邀请，以公司有事为由给推了。

        实际上布鲁斯一直待在车里没出来，他想一个人冷静一下。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跟超人确定关系后，还要去招惹克拉克，他又是怎么让超人接受这段关系的呢？仗着超人喜欢他吗？

        布鲁斯坐在车里直到快十一点才回了公寓，他开门的时候，小米森已经在门口等他了，而克拉克则躺在沙发上休息。

        见他进屋，克拉克眼睛都亮了，立刻起身朝他走来，说：“我还说米森怎么突然跑门口去了，原来是你回家了。”

        回家……这的确是他们两个人的家。布鲁斯随手查了一下克拉克的档案，发现这套公寓是他买下来的，虽然面积不大，但位置在大都会的核心区域，周围的房价是除了别墅区以外最高的之一，克拉克每个月的房贷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而且这套房子购入的时间是他们结婚前不久，也就是说，这个公寓是他们的婚房。

        克拉克对他的爱是倾其所有的。布鲁斯怔怔地想。

        在他愣神的时候，克拉克抱住了他，并在他唇上印下了一个吻，问：“是不是公司遇到了什么麻烦的事，以前你好像没有那么忙，方便告诉我吗，亲爱的？”

        “……不。”布鲁斯佯装镇定地摇了摇头，说，“不止公司的事，还有正义联盟的，作为资助人，我总得看看他们最近都干了些什么……噢，应该说，是看看他们最近又让我赔了多少钱。”

        他这句话只是玩笑，但克拉克却有点紧张，蹙眉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说：“我觉得除了周边玩具之外，是不是可以授权一些主题游乐园？我记得韦恩集团有这项业务，家长们应该很愿意带孩子们去，不过我感觉应该不止有孩子们会喜欢。”

        布鲁斯无奈地笑了起来，伸出胳膊环住了克拉克的脖子，踮起脚主动吻了他一下，说：“别那么紧张，我开玩笑的，正义联盟没有亏损，甚至还赚了不少。不过就算一直在赔，我当然也赔得起，别忘了，我可是布鲁斯·韦恩。”

        克拉克也笑了，他低头用额头与布鲁斯相抵，黏黏糊糊地与他贴在一起，说：“好吧，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布鲁斯·韦恩……但布鲁斯·韦恩今天也要早点休息。”

        听他这么说，布鲁斯忽然警觉起来，他又感觉自己的腰在隐隐作痛了，拒绝道：“不行，克拉克！”

        看见他如临大敌的模样，克拉克没忍住笑出了声，说：“你在想什么？我的意思是，明天一大早我们得去骑行，所以必须要早点睡。”

        “……”布鲁斯的脸尴尬得红一阵白一阵，他有点怀疑克拉克是故意的，可他在那张无辜的脸上又找不到证据，只瞪了他一眼，岔开了话题说，“骑行的话，路线你选好了吗？”

        “当然。”克拉克说着，报了一个地名，那里是布鲁斯几年前买下来的一块地，虽然风景不错，但基本上没有什么开发的价值，导致价格非常便宜，工作之余他们二人经常去那里度假，“两天一晚的行程，晚上在山里露营，怎么样？”

        布鲁斯其实心里很乱，他不太想跟克拉克独处那么长时间，只要一想起他跟超人在一起后，还出轨这位毫不知情的记者，他内心就非常煎熬，他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便推辞说：“露营的话，得准备不少东西。”

        然而克拉克指了指客厅的角落，那里放着两个巨大的背包还有一个收起来的帐篷，说：“我已经弄好了。”

        “……”布鲁斯压下复杂的心绪，做了一个惊喜的表情，肉麻地夸道，“亲爱的，你考虑得真周到。怎么办，我真的好爱你。”

        “我也爱你，宝贝。”克拉克由衷地说。

        不知道是不是被克拉克规律的生活所影响，布鲁斯不仅睡得早，第二天也醒得很早。不过在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克拉克已经穿戴整齐，并且已经准备好早餐了。

        小记者似乎总是睡得比他晚，起得也比他早，布鲁斯还是很纳闷，他的精力怎么会那么好，说起来他也从来没见过克拉克摘下眼镜的样子。

        难道他眼镜度数很高吗？但镜片也不是特别厚啊。布鲁斯心想，难道是散光比较严重？

        “早。”克拉克正在打包米森的食物，见布鲁斯从卧室里出来，跟他打了招呼。

        布鲁斯打了哈欠，懒洋洋地问：“我们要带它一起去吗？”

        “当然不，米森还是适合自驾游的时候带上。”克拉克说，“我们得先把它送到韦恩庄园去，让阿尔弗雷德照顾它两天。”

        他说着，蹲下身，用手指摸了摸米森的小脑袋，问：“你还记得阿尔弗雷德吗，小米森？”

        米森只会用“咕噜咕噜”的泡泡音来回答他。

        尽管布鲁斯不记得他和克拉克之前的事，但从这次骑行的安排来看，他们应该不是第一次这样出门度周末了，克拉克几乎考虑好了所有的一切，甚至给了布鲁斯一种感觉——他只要跟着出门就行，其他什么也不用担心。

        骑行用的自行车放在了韦恩庄园，克拉克在告诉阿尔弗雷德照顾米森的注意事项后，便跟布鲁斯一起出发了。

        布鲁斯本来以为久坐办公室的克拉克会跟不上他，不仅刻意放慢了速度，还时不时回头去看看他，要是小记者体力不支，就停下来休息。可克拉克看上去完全不像累的样子，骑了好几英里，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怎么变，甚至还关心地反过来问他：“已经骑了快两个小时了，要休息一下吗，布鲁斯？”

        布鲁斯确实有点累了，于是停了下来，喝了点水，忍不住说：“你是我见过的体力最好的人之一了，克拉克。你知道的，我一向热衷于各项极限运动。”

        克拉克从背包里翻出两根士力架扔给了布鲁斯，说：“你忘了吗？我以前当过战地记者，还因为这个拿了普利策奖。”

        “嘿，我怎么会忘记这件事？”布鲁斯睁眼说瞎话道，“只是感慨一下。”

        “我开玩笑的，布鲁斯。”克拉克指了指头顶上藏在云层中若隐若现的太阳，说，“我其实靠太阳充能。”

        “好吧，原来我亲爱的老公是一块移动的太阳能充电板。”

        “不环保吗？”

        “……非常环保。”布鲁斯一言难尽地说，“也挺时髦的。”

        克拉克笑得十分开心。

        两人一直骑到了下午，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他们将自行车停在山脚，布鲁斯下意识检查了一下手机信号，发现仍然是满格，才放心地上了山。

        这次露营的地点之前他们都没来过，布鲁斯问：“考考你，克拉克，你知道怎么选营地的位置吗？”

        “离水源不算远的稍高的平地上，避开悬崖和树木。”克拉克言简意赅地说，“事实上，我看到了一个还不错的地方，我们过去吧。噢，对了，布鲁斯，晚上你想吃鱼吗？除了牛肉之外，我们还可以烤鱼吃，当然做汤也行，看你喜欢。”

        布鲁斯下意识问：“哪里有鱼？”

        “河里有。”

        布鲁斯诧异道：“难道你要去抓鱼吗？”

        “你在怀疑我的技术？”

        “……”明明是在说抓鱼的事，但布鲁斯不知怎么的，忽然联想到了一些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神情不自然地舔了舔嘴唇，意味不明地“嗯哼”一声，没有再接话。

        跟着克拉克，两人走了没一会儿便到了露营的地方。

        “既然你说你要去抓鱼，那我就在这里扎帐篷，顺便捡一些柴火？”布鲁斯说，“分头行动？”

        “好。”克拉克点了点头，他从包里拿了两个取水袋和一个过滤器，“我还得去取水。”

        “要帮忙的话就叫我。”

        克拉克亲了他一下，转身带着工具离开了。

        扎个帐篷对于布鲁斯来说没什么难度，他把帐篷从袋子里拆出来后，把它打开观察了一下，便知道这个型号的该怎么去搭了。

        背包里放的配套睡垫也是自动充气式的，布鲁斯把它扔进帐篷里摊开，没一会儿就全部弄好了。

        在他准备转身出去的时候，忽然有一双大手从背后抱住了他的腰。

        帐篷里不好起身，布鲁斯是跪趴在睡垫上的，他感到身后之人传过来的气息非常熟悉，便握住了对方的手，笑着问：“你这么快就抓到鱼了吗，克拉克？我刚刚才搭好帐篷。”

        但奇怪的是，克拉克并没有回答他。

        布鲁斯疑惑道：“嗯？”

        然而他一侧头，却看到了红披风的一角！

        他意识到不对，猛地转过了身，果然看见超人那张英俊的脸正对着自己。

        布鲁斯立刻撑着身体往后挪了两步，可他的背马上顶到了帐篷的边缘，无路可退了。

        布鲁斯瞪着他，压低了声音骂道：“你发疯了吗，超人？！克拉克就在河边，你现在来干什么！”

        “我来过周末。”超人无辜地说，他朝布鲁斯的方向继续逼近，很快跟他几乎贴在了一起。

        “哈，你昨天祝我玩得开心？”布鲁斯想推开他，但他的力量怎么可能跟超人抗衡，无论他怎么用力，对方都纹丝不动，他盯着那双蓝眼睛，咬牙切齿地说，“我看是你自己玩得开心，对吗？你觉得这样很刺激？”

        “你也会很开心的，我保证……”超人一边说着，一边扯下了布鲁斯的裤子，“放心吧，他不会那么快回来的。”

        超人的理智告诉他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可他情感上却控制不住自己。

        他原本只是想换个装来逗逗布鲁斯的，但在看见他明明惊慌失措却佯装镇定的样子，靠近后却怎么也停不下来。

        大概他真的疯了吧。超人心想。

        只能怪他的布鲁斯实在太可爱了。他为自己开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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