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决定
“那个索梨生是不是对你有意思？”看了看那扇闭合的门，甘绍班暧昧地瞅着苏纹，“他刚才的表情怎么看都像是在吃醋。”
“乱说什么呢。”白了他一眼，“你不要看谁都好像对我有意思好不好，你以为我真有那么大魅力。”
“也只有你自己不这么觉得。”顿了顿，才说：“我是真的感觉那个索梨生爱上你了，在香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看向背对自己的苏纹，甘绍班补充道：“你知道的，对情敌的触觉我一向都很敏锐。”
皱眉回头，苏纹面上有些复杂，“不是说好了不提这件事也不给我压力么？”
看着她的眼睛，甘绍班渐渐认真起来，“我只是不想你忘记曾经答应过我的事情。你说过，当你真的想考虑这件事的时候，我会是第一个。”
“我没忘。”闪烁着，苏纹移开了视线，“你以后不要再乱猜了。索梨生已经结婚了，他太太还是我的好朋友。”
“结婚了？”真是出乎意料的答案，“可他看着你的眼神，还有你们之间那种……”摇了摇头，他还是不信，“不，我不会看错的。他肯定对你有感觉。”
微微皱眉，苏纹有些抗拒这种说法，“我和他之间的感觉有些复杂，但绝不是你想的那种。”
“复杂……”默默重复着这个词，在苏纹无法看到的身后，甘绍班的面上闪过一抹受伤，“会比我们之间还更复杂？”
终于回身看他，“我说过了，他和你不一样。”
定定望着她，“哪里不一样？”
几乎想也不想地答：“我曾经喜欢过你。”
怔了怔，甘绍班渐渐垂了视线，“曾经……”扯唇轻笑，“难得听到你表白，可惜却是过去式。我都不知道自己应该高兴还是难过了。”
懊恼地，苏纹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甘绍班……”
“说起来，这好像是你第一次对我说这种话。”眸光复杂地望着苏纹，甘绍班笑道：“想不到要等到分手之后才能听你说出来。”见她一脸欲言又止，呼出一口气，他决定转回正题，“我还是坚持我的看法，那个人对你绝对不是普通朋友这么简单。”
再次皱眉，苏纹缓缓说道：“我不奢望旁人能理解我和他的关系，你非要觉得我们之间不普通我也没话说。因为对我来说，他的确是个特别的存在。”
眸光深了深，甘绍班下意识地收紧手指。特别的存在……
“不要用世俗眼光来看待我们。”望着甘绍班，苏纹斩钉截铁地说：“索梨生永远不会伤害我，我也不会。”
一字一句地琢磨着她的话，也一个表情一个表情地研究着，看着苏纹清澈的双眸，甘绍班忽就有些茫然。究竟迷失的是他自己，还是这两个人……
“虽然她很坚决地否定了我的想法，可你这两天的回避也确实对她造成了影响。”一反之前的惬意，甘绍班眼神肃然地看着我，“她对你是全心信任，可你的行为却一再让她不安。”
因为对方一句”索梨生是不是爱上你了”而整个石化的自己，好不容易才稳住心神，又听到他说我让苏纹不安之后，内心便有一种钝钝的痛楚。
原来自己的逃避已经伤害到她了。
垂下视线，“你确实想太多了，我跟苏纹的关系虽然不奢望你能理解，但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起身离开后台，“我先出去了。”
是的，只要清楚怎样做不会伤害到她，那我就像那样做下去就行了。
如果我的感情会伤害到她，那就把它收起来藏到心底；如果我的回避和纠结会伤害到她，那就干脆什么都别想，变回以前单纯的关系就行了。
来到舞台入口，看着在聚光灯下如明星般璀璨的苏纹，乱成一团的心终于平静下来。
如果她想要的只是”蔡九”，那就做她的”蔡九”就好了。
“你们真的很热情，让我好感动。”
一曲毕，苏纹环视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微笑着，却渐渐垂了视线，“由后台一路走来，明明很短的路程，却让我走得很辛苦。”
“我好担心，也很不安。我从未试过这样。”她的声音越来越哽咽。
台下渐渐安静下来，苏纹却移开了话筒，单手掩面，“我其实很不擅长面对你们的热情。”
“明明很害怕，却又止不住地渴求更多。我是不是，很奇怪……”
台下的观众静默着，然后不知是谁起了头，他们忽高声喊着”我们爱你””永远支持你”的句子。看着台下再次沸腾的人群，苏纹怔了怔，终是忍不住掩唇哭了起来。
“纹纹……”
身后传来甘绍班的声音，我没有回头，取过一旁的话筒，看着台上近乎失控的苏纹，一步一步无比坚定地向她走了过去。
我会收好自己的感情不让你发现，所以不要担心，也不要不安，我会一直不变，只是”蔡九”。
“别哭，四奶奶。”
惊愕地转头，她一瞬也不瞬地看着我。
“我知道你这条路很难走，但无论四奶奶遇到什么样的困难，蔡九都会在这里支持你。”微微笑着，我一如往昔般定定看着她的眼睛，“我说过我是四奶奶帮的人，就算离开了无锡，也还是四奶奶帮的帮主。”放下话筒，将纸巾递给她，“什么都不会变。”
久久凝视着我，她咬着唇，眼泪忽又下来了。
轻声笑笑，我突然转向台下，指着那些还没反应过来的粉丝们，“是不是你们的热情不够弄哭了四奶奶？这么安静？信不信我蔡九不放过大家？”
”噗呲”一声，她终于被我装出来的恶相逗笑了。
心头沉沉压着的东西稍微松动了一点，看着台下渐渐回过神并因为我送纸巾的行为不断尖叫的观众，我勾了勾唇，“好了，现在还是把舞台先还给我们的四奶奶。用你们热情的掌声和呼唤，请四奶奶再献一曲！”
回到入口，发现甘绍班还站在那里。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也没兴趣再与他纠缠，于是无视他的存在，我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可惜对方不打算放过我。“你们真的很让我吃惊。”不咸不淡的声调，让人听不出他的情绪。
“是吗。”不置可否地答着，脚下的步伐并未停下。
“我几乎没见她为谁哭过，你是第一个。”
忽就不耐烦起来，这人为什么总爱揪着我不放？“那是因为你对她了解太少。”亲人，朋友，同事，曾让她哭过以及能让她哭的又何止我一个。
“是，这点我承认。”他的声音非常沉稳，没有一丁点儿情绪，似乎我和他聊着的不过只是天气。“那你呢？我和她认识了15年，甚至曾经交往过一年，可我还是无法弄懂这个女人的心思。你们不过合作过一部戏相处了几个月而已，你又了解她多少？”
弄不懂他是什么意思，也不想去弄明白，此刻我只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二十年。”默了默，我又抛下一句，“有些东西根本不能用时间来衡量。”语罢，不再给他开口的机会，我提步走了出去。
在我看不见的身后，甘绍班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的背影。
“居然是二十年……”挑了挑眉，“所以我是输在了起跑线上？”忍不住摇头笑了起来，“真是不得不承认，我居然输给了一个有妇之夫。”
回头看着舞台上的苏纹，他的眸光渐渐深了起来，“我真是越来越好奇了。到底该怎么办呢，你们两个……”
演出结束的第二天，我和兮荏先行启程回了香波利。苏纹本打算同行，无奈甘绍班硬是将她留了下来，说是想跟老朋友好好叙叙旧。
和兮荏坐上飞往香波利的班机，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我却忽然想起了小破布。不知道苏纹会不会因为四处去玩而忽略了那个小东西，它那么喜欢黏人，若是被独自丢在酒店只怕会在房间里四处耍泼。
“难得出国一次，可惜你有工作在身，都不能好好陪我玩。”肩上多了点重量，我侧了侧头，将整个肩膀都让她靠着。
“老公啊，等你手上的工作告一段落，我们再来这里旅游一次好不好？”兮荏轻轻挽住我的手臂，“我还有好多地方没去呢，就光听甘绍班介绍了。”
“我是无所谓，不过还不确定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腾出时间。”这套情景剧估计还得拍个小半年，过几天又要开始准备”红粉2”的巡礼，到了年底则又是颁奖又是台庆，翻了年可能会更忙，因为天哥说下年初”红粉2”就要正式开机。
“我们已经很久没两个人单独出来旅游了。”
想了想，才说：“等拍完”红粉2”吧，到时再陪你来一次上东城。”
见我答应，兮荏的面上又有了笑意，“我可是很贪心的哦，不止上东城，我要好好玩遍米国，你就做好心理准备吧。”
笑了笑，我没再开口。得几日清闲便是极致，要玩遍米国，怕是得等到退休之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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