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大伯的辛酸

姜亚维及姜亚星虽然是姜亚轩的哥，他们知道眼前这个兄弟的性格，别看平时嘻嘻哈哈的，说起正事来，那是一套一套的，对这毫不客气地一问，把两兄弟都愣住了。

        “本来这事轮不到我，但大哥二哥你们过分了点，你们抠心自问，大伯这些年过的什么日子？你们是在做天打雷劈的事，姜家已经穷到别人都笑了合不拢嘴了，你们这是不给别人喘气继续笑下去的机会，姜家不能让人看不起，结果你们呢？在做什么？”姜亚轩见没人回答，就震天响雷地喷着唾沫星子说道，

        姜亚轩内心看不起两位堂哥及两位嫂子，如果可以，他想上去抽他个鼻青脸肿，周围看热闹的人本来还满脸笑容地看着，姜亚轩话一说完，全部人的笑容消失殆尽……

        姜亚维结结巴巴的开口了：“亚轩，不是……你看这不是商量着的嘛，”

        “结果呢？”姜亚轩毫不客气地问道，姜亚轩从掺和这件事就知道会得罪大哥二哥，既然都得罪了，就不会客气，

        “结果……结……”

        “行了行了，”姜亚轩见大哥半天结不出过所以然，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平静地问着姜怀庆：“大伯你是怎么想的？”

        姜怀庆黑乎乎的脸庞被皱纹分明的三庭五眼，看起来沧桑了许多：“亚轩，大伯老啦，远的山地是做不动咯，我就要一间灶房及那点自留地，”

        农村自留地当然是最肥的土地，姜怀庆也是没想到，两个儿媳妇说自己把肥的都要了，他们的山地不好不说还远，这让江怀庆感到十分痛心，老了既然落到这个下场。

        姜亚轩说着姜亚维姜亚星：“大哥二哥，你们能做到这步，我真的挺看不起你们的为人，听这意思你们不同意把自留地给大伯，房子你们同意分给大伯吗？”

        姜亚维这时很大方地说：“灶房同意分给爸，”

        “地呢？”姜亚轩问道，姜亚维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婆，李桂琼那笑里藏刀的笑容，把问题甩给了自己的兄弟姜亚星，姜亚星本来就一直观望，从没有表示过任何意见，她总觉得父亲一直顾着大哥，大哥大嫂也对我们不友好，养老送终的事当然得大哥来，自己没能力。

        姜亚星不是没能力，是得了懒病，出门干活都要挑个不下雨，没太阳，不冷不热的日子出门，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两口子一个样。姜亚星面对大哥甩过来的问题，没好气地说：“你们的事你问我做什么？”

        姜亚轩一听气得就差吐血，内心强忍着怨气，毕竟是堂哥，始终隔着一代人，看向姜怀庆：“大伯、水井上面，我家自留地你拿去种，这事就这样定了，”

        姜亚轩怕大伯有顾虑：“我爸是你亲兄弟，他不会说什么，你也别顾虑那么，还有我家那些山地，只要你能种，瞧得上哪块，你种哪块，我们不会有半句怨言，”

        姜怀庆很感动，为什么自己生不出侄儿子这样的人，看着姜怀志，他想从兄弟眼神里看出结果，两兄弟对眼相望着，姜怀志沉重地说：“行了，大哥，你就按亚轩说的做吧，你也不容易，”

        姜怀庆的眼里滚下了两滴泪珠，内心感叹道不愧是亲兄弟啊！姜亚轩看着一言不发的姜怀庆：“大伯就这样吧，我先回家弄点饭吃了，我还要赶回易江县上班，”

        姜怀志把手放在背上，看着前面儿子的背影一路向斜坡小路上走着，很是满意儿子的做法，但这事只限于自己大哥家，别的你可不能这么干，想办法敲打敲打这个嫩娃娃，几步跟上去：“好你个姜亚轩，老子叫你回来帮忙，你倒好，把自己家地都搭上去了，你棕树包包还没吃够？”

        姜亚轩一脸茫然地转身，看着父亲也不像生气的样子：“爸、只是借，再说那是你亲大哥，是不？”

        姜亚轩给父亲使了个眼神，姜怀志骂着：“滚，”

        “亚轩，这种事，我大哥家允许你这么做，别人你得掂量掂量……”

        姜亚轩处理好大伯家的事情，回了易江县，姜怀志跟田春芬在家有做不完的农活，忙不完的家务，刚从地里忙回来吃着早饭，丫口上有人不停地喊着姜怀志的名字，姜怀志端着碗出来到坝子里，抬起头往丫口方向看去，由于山高隔得远，很听不清，于是停止嚼动着嘴里的饭，听了几声才听清楚，这是村公所姚正勇主任的声音。

        姜怀志放开了嗓子“姚……”

        一张口满嘴的包谷饭就从嘴里喷了出来，自家放养的一只母鸡，狂奔到姜怀志面前吃起了地上的食物，姜怀志用手擦着嘴边上的饭埋怨着：“唉、这通讯靠吼，交通靠走的鬼地方，可惜这嘴饭了，”

        姜怀志又赶紧回答着姚正勇：“姚主任有什么事吗？”

        姚正勇看着半山腰下姜怀志家：“你家姜亚平来电话了，四点钟接电话，”

        姜怀志：“知道了，谢谢姚主任，”

        这种沟通方式废气还废嗓子，一般都是直奔主题，姜怀志进到屋里：“亚平来电话了，叫四点钟去接电话，”

        田春芬流露出母爱的气息：“亚平去了快一年的时间，终于来电话了，”

        姜怀志见自己媳妇激动地眼神，干脆把这个任务交给内贤：“等一下你去接电话？”

        “嗯，你去地里找着猪草，我接完电话下来跟你一起背，”田春芬满是幸福地说道，

        姜怀志：“那赶紧吃，等一下来不急了，上坡走路慢，”

        吃完饭，田春芬在坝子里提着背箩往肩膀上边走边套。

        湾坝村，村公所连排三间土墙瓦房，围墙上的计划生育标语“晚婚晚育铺平致富路，少生优生盛开幸福花”。长期日晒雨淋，字体样子，就像当下东躲西藏都要超生的老百姓。

        田春芬来到村公所门口，放下背箩，进到村公所办公室看见姚主任正低头在书桌上写文件：“姚主任正忙着呢？”

        姚正勇放下手中的笔，抬头朝门口看去见田春芬来了：“赶快那边坐，”

        田春芬往靠墙的长凳子上坐下后，姚正勇抬起左手看了看手表，刚要说话，桌上的电话响了，姚正勇接起电话：“喂、你好！湾坝村，村公所，”

        工作原因，姚主任每次接电话的第一句都是这样。

        姜亚平在电话亭里，拿着电话满怀期待地听着家乡充满亲切感声音：“你好！姚主任吗？我是姜亚平，我妈来了吗？”

        姚正勇：“来到了，你们说吧，”

        姚正勇虽然是从外乡调过来的，但对湾坝村的人都很好，亲力亲为，真正为老百姓办实事的人，大家都不容易，高昂的电话费对打工人来说，更是一笔不小的开销，能一句话就说清楚的，绝不用三句不来表达，姚正勇把电话递给田春芬：“你家姜亚平的电话打过来了，”

        田春芬站急忙走过去拿着电话慌忙慌乱地：“喂、亚平，喂……”

        姚正勇用手指着田春芬电话提醒：“电话拿倒了，拿倒了，”

        田春芬尴尬地低着头把电话转了过来：“亚平，听得见吗？”

        姜亚轩听见电话里的对话后，一股心酸直涌内心深处，电话里不停地响起母亲的声音，姜亚平来不及去感叹：“妈，我听得见，”

        田春芬：“亚平、在外面要好好工作，不要学坏了，钱要省着点花，”

        姜亚平：“妈、我已经长大了，这些我都知道，你们别担心，你们身体还好吧？”

        田春芬：“我们身体没问题，”

        姜亚平：“身体好就行，妈、今年过年我不打算回来了，我给你们汇了点钱，到时候让亚轩取给你们过年用，”

        田春芬：“我们自己有，别往家里汇了，在外面花钱的地方多，”

        姜亚平：“妈，放心吧，我有。亚轩呢？最近他在做什么？”

        田春芬：“他跟你舅舅家田有波做泥水工，现在都当师傅了，亚轩，没什么事就挂了吧，你那边电话费贵，挂了啊，”

        没等姜亚平同意，田春芬就把电话挂了：“主任，麻烦你了，”

        准备离开的同时，姚正勇突然说：“田春芬你等一下，”

        田春芬有点尴尬：“怎么了？主任，”

        姚正勇到墙角提着一个袋子走过来：“这是爱心人士捐赠的旧衣服，你拿去给姜怀志还有你家姜亚轩穿，”

        “谢谢主任，”田春芬笑着说道，接过袋子来到门口放在背箩里背着离开了村公所。

        工地上，姜亚轩跟田有波忙碌了一天，正收拾工具准备下班，田有波：“亚轩，西正街开了一家录像厅，从来没看过，要不我们也去感受一下？”

        姜亚轩已经收拾完，准备下楼梯：“表嫂不是还等着我们回去吃饭？”

        田有波跟在姜亚轩后面往楼梯上走着：“她们等不到，会先吃的，我们看到了在回去吃，”

        楼梯转角处姜亚轩转过身看着表哥：“行，我就陪师傅涨涨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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