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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生与死


我爱你

        爱让我背叛我自己

        遮住我眼睛

        爱着理想的甜蜜

        竭尽结局

        就算是

        滔滔不绝

        无法停息

        娇小的生命

        爱于是

        写不出个结局——少年维特的烦恼

        佛曰: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在生里面死是虚幻的,因为未曾经历。在死后,生是虚幻的,因为在活得人脑海中的记忆会遗忘,最后只剩下几个虚幻的字眼。在生时,生是真实的,因为心在跳,在生死交替间,如心的动律那样清晰,再清晰不过了,更深的是记忆,带来悲伤。于是人从上帝手中哭着来也哭着走去拥抱上帝的怀。死神温暖地在窗外站着。

        在新的一年里,周父生病了,得的是脑癌,周母一直在身旁照顾着他,一向的柔弱到现今的节骨眼却一点也没见着,只有令人心疼的坚强,也许为了证明周父当年选择的正确:外柔内刚。

        父亲病了,周玉周潇两姐妹自是照顾着,顾池作为女婿,则是亲力亲为。周父的病情来得突然,让所有人都心情低落。

        周潇一直自责,自四年前与顾池分手后自己就远走他乡,很少与父母联系,一年前从国外回来,和项中在一起时,她看到了父亲眼底的开心。但在没过几天,她就与项中诀别,她清楚看到了父亲那天知道这件事后眼底为她终身大事的担忧,但她却无能为力,因为她始终扮演了一个弱者,一个生命的弱者。

        一切都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窗外的阳光依然温暖,杨花摇曳沉入大地,高高的树影落在白色小别墅上遗留下斑驳,日子依旧漫长。

        我们分离,而后再遇;我们重逢,而后离开。我们长大,而后走远;我们躲避,而后回归;我们沉寂,而后永生。

        我们不能轻视巧合,也许那根本不是巧合,是命运转轮的推动?又或是死神的一把镰刀?

        整天住在单调的病房里,纵使有周母的陪伴,有休闲散心的时间,周父的病也愈发重了,化疗也无济于事。一年前神采奕奕的脸枯如槁木,头发也所剩无几。

        就在这样的病房前,死神把周玉的谎言扯破,周玉清清楚楚地听见了周父对周母说的话:“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阿潇,都这么大了,还不结个婚,一直抓着过去不放,抓着顾池不放,看那顾池看阿潇的眼神,真怕周玉知道真相。”

        周玉流下两行清泪,不敢发出一声呜咽声,不愿让人发现她,默默转身而去。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她身旁的男人心里装着另一个女人,刚开始和顾池交往的时候顾池就像她声明,只是她从来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她也没有理由问出口,因为顾池总是会躲避这个话题。

        一个女人的可悲在于没有底线的去爱人,一个女人的可叹在于没有可道缘由的去奉献。周玉就是这样一个女人。

        她太爱顾池了,她记得第一次见面的顾池,阳光英气,阴雨天依然不损的他的风采,就在那一天,他借给了淋雨的她一把伞,就在那一天,她就把她的心全都给了他,毫无保留。

        她的记忆很平常,平常的就像是应该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的趋势,就应该是这样变化发展的,甚至一切都是无比合理的,挑不出错来。

        所有的变化都是由周潇的回归带来的。她在周潇回归的前几天就感到深深的不幸与惶恐。她察觉到她念叨周潇时顾池闪闪的眼睛,藏着深深的盼望与惊喜。

        恐惧是人来到世间最初的感情,恐惧是形而上学,失望愉悦欢快只是形式,恐惧的保护壳。

        周玉的恐惧在遇到顾池后便由周潇造就。未知那人是周潇时,她被周潇的幻体折磨,知那人是周潇时,她受流着与周潇同样的血脉折磨。

        她知道,她都知道,她知道顾池对周潇的深爱,她知道顾池再遇周潇的风华,那是她从未知道的顾池,她知道周潇走向项中时顾池深深的沉痛,她知道项中拉走周潇时浓浓的嫉妒,她知道那一晚,顾池扔下了她,在周潇房门外站了一夜,回来时深深的无奈与无尽的寂寥。

        周玉从来都不想和周潇争夺什么,周玉向来疼爱阿潇,阿潇回来之后比三年前更有气质了,也许只有阿潇自己不知道,阿潇看顾池的眼神忧郁带着点无奈的挣扎,在她面前更带了一丝暗暗的隐忍。周玉也知道,阿潇很爱自己,因为她总是会躲开顾池缱绻的目光,她在她面前带着一丝小心翼翼,一丝顾及,以及深深的愧疚。

        正因为如此,周玉也更加明白周潇依然爱着顾池,周潇的爱比顾池的爱更加复杂,夹杂了更多的沉痛。

        一个人的离开结果改变了每个人轨迹。一个人的回归结果带来了那么多巧合。

        周玉总是能从周潇眼中看到莫名的同情,找到时间仔细一想,那么多同情里面却有意无意掺杂着竟是许多的无奈。

        周潇是弱者,找不到摆脱的方法。周玉也是弱者,找不到迎合的渠道。

        周玉有时也想成为强者,于是她总会在暗地里因为周潇他心底里的女人与顾池吵架,可是吵到最后周玉总会器械投降,因为她太爱顾池了,她冒不得失去顾池的危险,她就是那一类女人,那一类可悲而又可叹的女人。最后的她,依然乖乖做回弱者,尝着不能打败强者的失望。

        周玉再也不能尝受亲情与爱情的煎熬,正如周潇认为的那样,也正如周潇同情的那样。

        在痛苦面前,周潇选择了背叛,而周玉选择了沉默与编织。然而,自欺欺人后梦醒时分时比任何深渊都来得痛苦万分

        周玉为自己编织了一个美妙的梦境,步了三年前阿潇的后尘,那的确是一个美好的梦,让周玉感到满足,那里没有痛苦,简直是西方的极乐世界。那里她看到顾池的眼睛里有她曼妙的身影,那里她看到阿潇的眼睛纯澈万分,那里鸟语花香,阳光依旧温暖万分。

        天不遂人愿,在《永远的爱人》里,贝多芬在曲谱中写道非如此不可吗?那贝多芬所爱的姑娘他的弟媳说非如此不可。这深深的绝望透着无畏的决断。

        美梦破碎后,周玉时常半夜倾听到灵魂的颤抖声。声音细微而悠长,多么美好的生命。

        星星非要挂在空中吗?

        太阳非要东升西落吗?

        珍珠非要如此光滑吗?

        记忆非要如此平常吗?

        罪孽非要继续延续吗?

        贝多芬做出了回答:非如此不可。

        周潇做出了回答:非如此不可。

        周玉做出了回答:非如此不可。

        贝多芬选择了“扼住命运的喉咙”。

        周潇选择了背叛与伤害,为赎罪而背叛却伤害。

        周玉选择了死亡,沉沉的死去。就像生前拖不起顾池的沉重。

        于是,

        贝多芬留下了伟大,

        周潇留下了伤害,

        周玉留下了悲叹。

        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周玉和周潇都在求不得中挣扎。

        周潇不得而放不下,周玉不得却放下。

        原来,真正的罪孽是繁杂过后的无法逃避,正中靶心,繁杂过后的简单如此难寻。

        佛曰: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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