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势定
南边已经定鼎，接下来就看北边了。
固安城北。
秦小五在经过一番血战之后，他们也已攻占了北城门。
此时情况，大势已定。
在与黄风了解了城内一些基本情况后，秦小五就向钟家赶去。
此时，抓住钟路这一个人才是重中之重。
夜幕之下，小小固安城中，火把映照血红，慌乱四起，因为东西城门已被天王军包围，所以朝廷军队只能在城中四处流乱。
面对散乱的周军，天王军也想出了应对法子，他们让人在城中的喊道：
“今夜吾等天王军只为报仇而来，与此中百姓无关，其他周军若是能放下武器，愿洗心革面者，我等也可既往不咎，但若是还有冥顽不明者，我天王军一定尽戮诛绝。”
透过门缝，城中百姓看着凶神恶煞的天王军，只能躲在家中瑟瑟发抖，想着今夜恶难赶快过去，在这些明晃晃的刀枪面前，他们也不敢有任何动作。
“周军末日又如何，这些与自己有关吗？”
在这些朴素的百姓身上，有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旁观心态。
只要噩耗没有发生在自家身上，他们就都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而这，也就是底层平民百姓的生存法则。
从底层走出来的秦小五深知这一点，于是在攻城之前他才下了不可滋扰百姓之严苛军令，因为若是把百姓激怒了，那么他们的天王军就等着淹没在人民战争的汪洋中吧！
肮脏、血腥、沉闷的大道上，秦小五一边指挥战斗，一边又向黄风打听着诸葛宏的事。
对于这个县主大人，秦小五可谓印象深刻，在他昨天跟着刘永进城谈判的时候，他看到诸葛弘在给城中乞丐们搭建屋子，从这里他可以看出诸葛弘是一个爱惜百姓的好官。
“你们这个县主大人做事如何？”
“其他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县主大人在处理政务方面可是一把好手，他来到固安半个月后，先是下乡了解民生疾苦，后又为城中乞丐修建了民居，随后再经过五天的明察暗访，总共经过半个月的努力，他已经把固安焕然一新。”
“可是大人做的这些，在暗中全被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坏碎破坏了。”
“哦，诸葛大人有这么厉害吗？”秦小五当没听见黄风的后话，对于这些豪门士绅的劣性，作为被害人的他怎么能不知道，所以现在他对这些死人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
对于固安的豪门士绅，秦小五其实早已经下定决心，全面铲除，至于如何铲除，那么在这乱世没有什么比下刀子来得更快了。
“你别不信，我黄风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站哨，但是我眼光灵啊，话说要不是有外敌突至，让城中那群土财们钻了空子，就这些人，不是我吹，就那几斤几两，还不够大人玩叻。”
“这话怎么说？”
“听说这一次诸葛大人之所以被软禁，那是因为……”
在黄风的讲述之下，一个立体的诸葛宏出来了，他为官清白，爱惜民力，虽是才短短的来了半月，但是他却为固安百姓做了很多事，以至于让黄风这种无阶小兵都能认识他，并尊重他。
听完之后，秦小五敏锐地发现这个固安县主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对于这种人才，秦小五认为必须而且尽快地掌握在自己手中。
见到天王军已经顺利控制了此城，秦小五知道那些人已经翻不起风浪，想到这里，他立刻做出了决定。
他要先去寻找诸葛弘。
于是，在这种想法指示下，秦小五直接对着身旁的第一亲卫长吩咐道：
“向兵，你先领着大批人马去给我把钟路以及城中富户抓住，我这边去会会诸葛大人！”
“诺！”
向兵领命，带着部队就向城中富户抓去，对于这个新任大王，他向兵可服气了，因为他自己就是秦小五的亲信部下。
在向兵心里，秦小五从来就不是一般人。
一年前他被秦小五收入天王军，不，那时候还是难民团，他领着他乞活，他们在一次又一次的兵变中毫发无伤，而这一切都来源于秦小五的杰出领导。
幼狼在离群的时候往往会依附最强的那只，也就是从那时起他就下定决心跟随秦小五，跟随那个只有十四岁的男孩。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秦小五为了保护姐姐，为了活下去，在无数个夜晚，在无数个凌晨，可以说是无时无刻，他都在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难民团环境情况，并做了无数次地预备推演，在这样一种情况下，他才锻炼出了狼一般的敏锐嗅觉。
县城东边，一栋高档别院内，此地清新优雅，铺有宜人的蔷薇花，院子里总有一股清香袭来，看到这个院子的第一眼，秦小五就觉得此地非常适合养生。
而诸葛宏就是被软禁在这里，从这也可以看出，钟路一定居心不良。
院内，诸葛宏此时是站也不适，坐也不适，他没想到钟路等人竟然如此目光短浅，也更是没有想到他们会如此大胆，一动手就直接让他措手不及，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
“流光下，几时灯火，暗夜通明，却也污脏。明泪处，叹欢忧唱，不及奈何，问世衰亡。独饮且浊，一人高歌，只问新人，心怀天下否？”
一首小诗从诸葛宏的口中缓缓吟出，他已经预感到，朝廷的固安将要亡了。
守门的是钟家死忠，在钟路的吩咐下，他死死地看住诸葛弘，不让他接触任何人。
此时他在门边听到里内吟诗，心中充满了不屑。
“这些文人一遇到事，也只能吟诗叹何？但，这又有何用？”
就在钟家死忠心有念念的时候，秦小五已经解决了院外暗卫，他直接从院子破门而入，说道：“诸葛大人在哪？”
死忠看着突然闯进来的天王军，大声疾呼：“你们想干什么，钟爷不会放过你们的。”
“他不会放过我，我也不会放过他的。”
一刀把门前死忠干掉，拿起染血的长刀，秦小五擦拭着说到。
进到软禁诸葛弘的屋室，秦小五看着这位县主大人缓缓说道：
“按道理来说，见到你我应该愤怒才对，你说我要不要一刀把你砍了，已祭奠我王的在天之灵。”
“呵呵！”
听到这话，诸葛宏轻笑了两声，他把头转过去，不再看面前的这个野心勃勃的少年。
在诸葛弘心里，这个少年的危险性比钟路等人还要甚。
是的，他们见过，而且时间也不远，就在昨天。
一天前秦小五跟着刘永去固安县找诸葛宏谈判，对于这次谈判，当时刘永是寄予了很大期望的。
以至于面对张宇、秦小五等人的苦苦相劝，他也依旧要去。
此时刘永觉得在经历多次兼并战争以后，他的天王军已经发展到局限了。
他们缺粮、缺兵、缺地盘。
而诸葛宏也是在看到他们的困境后，才能定下那驱虎吞狼之计。
经过一夜的友好协商，刘永和诸葛宏双方一拍即合。
刘永帮诸葛宏打仗，而诸葛宏则在事后给予粮草就行。
此时，刘永想的是借此次合作，为跟随他的老兄弟们找到一块可以安身的地方，并且他想以他们的实力进城反控官府也不在话下。
如此，他就可以获得一个养兵的基本盘。
当然，在一切顺利之后，再能够征服诸葛宏那是最好。
可是他没想到，他想吃掉固安，而固安那群吸血虫则也想除掉他。
在这次事件中从头到尾只有诸葛宏才是一个真正想合作的人，但可惜他也是最没有实力的那个人。
在当时谈话的时候，秦小五给他印象最深。
这个少年侃侃而谈，分清利弊，极力为天王军讨得了莫大的好处，还有，他在这个少年的眼睛里看到了一头野心勃勃的狼。
这头狼暂时被刘永压着，但是诸葛弘知道，此少年有一天定会出头。
至于诸葛弘为什么会如此肯定，那是因为他看到秦小五在看向自家大王的时候，并没有什么诚服畏惧，有的只是一种……报恩的亲切，对，就是那种报恩的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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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并不会杀我，因为你有野心。”
看着这个挣脱束缚的少年，诸葛宏一脸镇定的说到。
“哦，我有什么野心？”
“你想要固安，想要淮东，甚至是想要这个天下。”
听见诸葛宏的话，秦小五有点惊诧，想要天下这个他倒是没有想过，但是想要固安和淮东却是真的。
看来这人真是有两把刷子，刚见到自己就能猜出自己的全部想法，见状，秦小五挥了挥手，让屋子里其他所有人都出去，他要和诸葛弘好好谈谈。
“这话怎么说？”
待众人出去后，秦小五淡淡问到，他竭力隐藏真实的自己。
“你的眼里充满了对地位和实力的尊崇，你的私欲让你拥有掌控一切的愿望，更重要的是你对自己的王并没有任何尊敬，你更想要的是唯我独尊。”
听到这话，秦小五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认诸葛弘说得全对。
在想了一会儿，秦小五突然抬头说到，在这次话语中，他缓缓地道出了自己的故事。
“县主大人，你知道吗？我以前也是个幸福的人，有家、有父母、有哥哥、有姐姐，当然，还有妹妹。”
“可是这一切在一个冬夜，在那些土财主们的私欲下，全都消失了，我的家、我的父母、我的哥哥、我的妹妹、他们全都消失了。”
“那一年我的父母去求点粮食就被人活活打死，我的妹妹被气死，我的两位哥哥也为报仇而死。”
“你知道吗？那时我本来也想去的，可是我三姐、四姐告诉我说你不能死，因为我老秦家的血脉不能断。”
“后来，两位姐姐带着我出了村，然后遇到了北上求活的难民们，于是，我的两个姐姐带着我加入了他们，在难民营中求生存，姐姐们曾为了养活我，她们付出了很多很多……”
说到这里，秦小五的气息变得越来越缓，但是诸葛宏却感到了越来越冷。
一股让人心凉的冷意，贯穿了他的心。
看着秦小五，诸葛弘突然有点理解他为何会有如此大的野望了。
【作者题外话】：嘟嘟嘟，铛铛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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