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21-
祁声移说他不想跟他在这里见面。
“那我们私奔吧！”江以不知怎么就说出了这句话。
祁声移猛地加快了车度。
一个急转弯，他们进了一条小巷。
祁声移载着江以在错综复杂的巷路里拐来拐去，终于拐到一个摄像大哥短时间内绝对追不上也找不到的地方。
“歇一会。”祁声移把车停到一边，在干净的空地上坐了下来。
江以也跟着坐下，坐下后他开始用余光观察祁声移。
祁声移出了很多汗，迎着风仰起了头看天高云淡，整个人的神情也是云淡风轻的。
江以试着开口：“你刚说……”
祁声移实在是太累了，一路骑下来跟脚上踩了风火轮似的，他顺着仰头的姿势躺了下去，枕在胳膊上看湛蓝的天空：“你看，好美。”
江以回过头去：“你看看我吧！”
祁声移：“你也美。”
江以：“……”
果然狼心狗肺，下了车就不认人。
他要是再多嘴问一句他就是傻逼。
不过祁声移口中的“他”他大概可以猜得到，在这个节骨眼上，除了黎时寅还能有谁。
这么一来江以觉得自己是真的自恋，他好像误会了。
上次祁声移突然心情不好是在接了朱可可的电话之后，他还以为是因为不想参加综艺。
自那之后，祁声移接二连三地间歇性情绪起伏、思路断篇，他以为是因为许意。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黎时寅。
那祁声移跟黎时寅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问祁声移肯定是问不出什么来的，就算他撒泼打滚都没用。
但不问祁声移，他可以问别人啊。
节目直播时间不允许嘉宾看手机，除非有紧急电话。
这天晚上，直播结束，江以拿到手机就一直各种狗狗祟祟，找不到机会打电话，就给江汉发信息。
江汉跟黎时寅合作了好几部戏，多少应该是有交情在的，就算没有，也可以帮忙打听一下。
他们晚饭吃得早，江以又没吃太多，到了晚上便饿了，祁声移给他煮了碗面。
江以一边吃一边给江汉发信息，可江汉的信息回得慢吞吞，而且沟通效率极低。
江以：[老爸，你跟黎时寅熟么]
江汉：[一起拍过戏]
江以：[他这个人怎么样？]
江汉：[没有深接触，你问他干什么？]
江以：[他明天要来录节目，做做功课]
江汉：[那抱歉，我知道的可能不比网友或者节目组的人多]
江以：……
但是他这个问题问不了别人啊！
这么聊不知道要聊多久才能聊到正题，江以就直接问了：
[可我想了解的他们可能不比你知道的多]
[他生活作风怎么样？]
[跟老婆孩子感情好吗？]
[在外面有过人吗？]
[你们圈子那么乱，肯定有过吧？]
……
江汉好久都没回。
江以急死了。
心开始往下坠，该不会让他说中了吧！
祁声移没煮自己那份，就一直在旁边看着江以吃，看他全程低头，也看他逐渐把脑袋埋进面里。
半个小时，面才动了两口。
眼看头再低下去头发就要泡进面里了，祁声移才出手把他脑袋给抬起来：“吃完了吗？”
江以等信息等得心焦，心思不在面上，以为祁声移要吃，就把碗推了过去：“不吃了，你吃吧。”
祁声移：“……”
江以突然站了起来：“我想出去溜达溜达。”
“那等我一会儿。”祁声移开始吃面。
“不用啊，那什么，”江以支支吾吾，“你慢慢吃你的，我就……”
“谢谢，我吃的是你的。”很明显，祁声移对江以忽然提出的这种单独行动不太满意，他三两口把剩下的面吃完，食物还没咽下去就站了起来，“外面黑了，万一从哪跑出来一条狗，吓着你。”
江以：“我不去外面，我就在院子里。”
祁声移：“也行，咱们就在院子里坐会儿。”
江以：“……那行吧。”
坐在秋千上，江以手机震动了一下。
然而他不敢看，要是让祁声移知道他向老爸打听他……
后果不敢想象。
于是江以又想了一出：“我肚子有点不舒服，上个厕所。”
厕所里。
江以终于看到了老爸发来的省略号，只有六个点。
也看到了自己发过去的最后一条信息。
江以恍然惊觉，他这不就是在指着黎时寅骂他亲爹作风乱，他不孝啊！
要怎么解释？
毕竟是亲父子，江汉不跟他记这个仇，没一会儿又发来一条：[别告诉我你看上他了，他跟他老婆感情挺好的]
江以：[我跟我老婆感情也挺好的]。
江以接着打字：我看上他干嘛啊，我发现他跟祁声移好像有点什么过去。
删掉。
这么有歧义的话，要是发出去了，让祁声移以后怎么面对他爸？
那就，算了吧。
-
第三天傍晚很快到来。
黎时寅飞机晚点，到的时候将近八点，天已经黑了个透彻，直接去了谢辞的院子，最早也要第四天早上跟其他嘉宾见面。
直播最后一个小时，江以和祁声移在家里做面膜看电视，江以给自己涂了满脸的白泥，顺便也要给祁声移涂。
祁声移立马拒绝：“我不要。”
“你不能仗着自己帅就不保养啊。”江以才不管他愿不愿意，上手就要往对方脸上抹。
祁声移身手多好啊，光速向后仰：“保养上就不帅了。”
嘴上这么说，还是主动给了对方可乘之机，几乎是在江以的手碰到他鼻尖的那一刻，他就不躲了，甚至还往前凑了凑。
抹了第一下，祁声移就彻底不反抗了，栽楞在沙发上任由江以摆布。
这种泥浆状面膜不像贴片式面膜贴一下就完事，偏偏江以每次只用手挖那么一丢丢，从下颌到两颊，再从鼻子到额头，每一个缝隙都体贴涂抹到位。
抹着抹着，祁声移的呼吸逐渐粗重了起来。
江以：“……”
他审视了一下他和祁声移的姿势，一个半躺着，一个半跪着。
真的，很诡异。
不是吧，这个时候。
江以：“你再等等，一会儿就好了。”
祁声移：“……”
这是等一会儿就好得了的吗？
而如果江以单纯指的是面膜，那倒是可以。
“一会儿去洗掉，”江以顿了顿又补了句，“我帮你，洗。”
祁声移笑了。
为了缓解尴尬，江以把投影幕布拉了下来，想找个电影看，然而前面几个推荐的不是黎时寅主演的就是他导演的，江以快速往下翻，翻到一个有祁声移出演的，但前后加起来一共也就五分钟。
见江以迟迟按不下选中，祁声移问：“想看这个？”
江以：“嗯。”
祁声移帮他按了ok。
可放了电影，江以又跑了。
祁声移有点懵，这一晚上江以就没停下来过。
隐约听到放水声，过了一会儿江以回来了，一手拖着一个……
泡脚桶！
他什么时候这么养生了？
“来给脚冲个浪，冲完了正好去洗面膜。”江以说。
祁声移心说祖宗，你快坐下歇一会，是想让我被弹幕骂死吗？
果然弹幕——
【这贤惠得犯规了吧？】
【祁声移没手没脚吗？你让他自己拿啊】
【祁声移面膜都为他敷了，江以拿个泡脚桶又怎么了呢，又不是给祁声移洗脚】
【人家两个人开心就好，管那么多干嘛呢】
……
今天一天江以都很乖，尤其晚上。
像在特意哄他开心似的。
祁声移想了想，他这一晚上确实都挺开心的。
差点忘了，黎时寅已经到了。
九点钟，直播结束。
电影里的祁声移还没有出场，送走摄像大哥和其他工作人员，江以拉着祁声移起身：“走吧，去洗面膜。”
然而两个人还没走到卫生间，就听到了扣门声。
祁声移和江以顶着两张白泥脸去开门。
门打开，发现来人竟是——
黎时寅，和他助理。
两张白泥脸同时傻眼。
这特么……不是说明天再串门吗？
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还带着东西……
不过只有黎时寅和助理，过来串门应该是个私人行为。
“你好。”先开口的是黎时寅，似乎是为了安抚祁声移和江以的震惊，他的笑得很迷人，声音也温柔得像晚风，“祁声移、江以，对吗？很高兴认识你们。”
“您好，黎前辈，久仰久仰。”江以浅浅鞠了一躬，“不好意思，我们没提前准备，脸上敷着面膜，怪吓人的。”
“没事，别见外。”黎时寅朝江以点了下头。
然后看向祁声移。
江以觉得别见外三个字怪怪的，他都没见过黎时寅，哪门子的别见外啊？
但黎时寅是真的，越看越有味道，带着帽子也挡不住那种摄人的气场。
可能再过二十年，祁声移也会这样吧。
祁声移张了张嘴，重复了跟江以一样的话：“您好，黎前辈，在这里见到您，真的很意外。”
“您进来坐坐吗？”江以礼貌邀请。
“不了，我来看看就走。”黎时寅还是看着祁声移，却从助理手里接过袋子交给江以，“新婚快乐，这是礼物。”
江以满脑子就是九个字——
旧情人见面，分外眼红。
他盲猜祁声移应该是跟黎时寅有那么一段。
虽然年龄跨度有点大，但……祁声移心情不好，他应该送上安慰。
所以黎时寅走后，江以一把抱住了祁声移：“没关系的。”
祁声移：“？？？”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江以说，“难受的话不想说也没关系，但如果你想倾诉，我也愿意听。”
祁声移：“你想听？”
“你是不是，”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江以忍不住问，“跟黎时寅好过？”
这离了个大谱的猜测让祁声移如遭晴天霹雳，跟黎时寅好过？
一晚上都这么乖的原因竟他妈也是这个！
江以：“他也真是的，也不说给你点好资源。”
祁声移：“……”
要不真来个雷，让他原地去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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