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风雨欲摧来（五）

“哦？他来了？”此刻的风宸瑾正坐在龙椅上整理奏折，听着天牢里的守卫汇报，淡淡的应了一句，“恩，朕知道了，严加看管好柳瑶，一个苍蝇都不允许飞进去，知道么？”

        “是！皇上！”侍卫佩刀行礼，才转身离开。

        风宸瑾依旧是低着头看着手里的奏折，无数个日夜都在为国家大事操心，都在想着如何才能保护好自己身边的人，如何才能让自己的皇位坐的更稳，奈何总是有人在暗中出谋划策。反倒是让自己乱了阵脚，风宸瑾看着奏折眉头缓缓的皱起来，突然抬头看着窗台那一角，生冷的开口，“谁在那边，出来！”

        话音刚落，就从窗台那边的屏风后走出来一个一身紫衣的女子，长长的发丝规规矩矩的梳在后面，挽成了一个蝴蝶的模样，面色带着丝丝红润，嘴角带着几许多有若无的笑意，看着风宸瑾就盈盈的下拜了几下，“臣慕清绾参见皇上，皇上许久不见，身子可是安好？”

        风宸瑾看到慕清绾，明显是神色一愣，随后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清绾，你不是、、、不是、、、、”

        “皇上是想说臣不是死了么？对吧？”慕清绾说这话的时候，眸子有着一闪而过的恨意，随后上前几步走到风宸瑾身边，巧笑嫣然，“那皇上倒是看看臣哪里变了模样呢？臣可是没有缺斤少两，正是完完整整的站在皇上面前的。”

        风宸瑾看着慕清绾俏皮的模样，不由的松了口气，“你没事便好，本来朕以为你是真的、、、罢了罢了，不说也罢。不过这段日子，你到底是去哪了？你可知道丞相府已经因为你的死已经乱了套了，一直都是慕碧莲的夫婿坐镇才相安无事。”

        “呵呵呵~自然是应该乱套了。”慕清绾皮笑肉不笑的开口，“有人希望臣死在外面，自然是会对外宣称这样说的，不是么？”

        风宸瑾不由的多看了几眼慕清绾，不知为何，突然觉得面前的女子变了一个模样，似乎哪里变得和自己当初认识的慕清绾不一样了，“你、可是在外面出了什么事，为何朕觉得你怪怪的。”

        “哦？皇上觉得臣哪里怪？”慕清绾现在说话的语气都带着轻佻，眸子也出落的更加透彻，半晌才眨巴眨巴眼睛的继续开口，“大概是因为出了些事情才让臣明白了何为感情吧。”

        如果说刚才还不理解慕清绾的意思，现在风宸瑾可是懂了，他仍旧不是很确定，才疑惑的开口道，“清绾你说的可是嬴洛？”

        “呵呵呵，那种人完全可以不必和臣提起。”慕清绾说着就不管不顾的径自坐在椅子上，眸子闪现出睿智的光芒，带着笑脸，“皇上，不知最近可是有烦扰皇上的事情呢？”

        风宸瑾还是没反应过来慕清绾突然的改变，随即喃喃的开口，“南边少数民族始终在侵犯我国的领土当地居民民不聊生。”

        “呵呵呵~这有何难，我国也不是不强大，何须惧怕一个少数民族？”慕清绾笑了笑，自然知道嬴洛是打的什么如意算盘，随即说道，“若是继续侵犯倒不如直接就攻打了过去。利索的将他们逐一击破。”#@$&

        风宸瑾闻言不由的皱起眉头，“朕知道你的意思，不过若是一旦开战，那里的百姓不就是生灵涂炭了么？朕如何能下得去手？”

        “皇上，难道皇上当了这么久的皇帝还不知道做大事不拘小节的道理么？若是皇上一再姑息，只怕少数民族会更加的猖狂，迅速打进我国内部，难道皇上觉得臣说的没有道理么？再者，怕是那少数民族就是看准了皇上爱惜百姓这点才有恃无恐的屡次侵犯的吧？”慕清绾说的头头是道，一道光华在她眸子里闪过。

        风宸瑾点点头，“你说的确实没错，不过朕还是要好好考虑一下。”

        “那皇上就尽快考虑，是发兵还是就这样的姑息着。”慕清绾勾起唇角，好整以暇的看着风宸瑾，“若是耽搁的久了酿成大祸，皇上怕是无法挽回了，只怕那边会成为皇上的心腹大患。”慕清绾笑着开口，她并不打算把嬴洛的事告诉风宸瑾，下意识就是要和嬴洛一较高低，看看是谁技高一筹，兴许是骨子里倔强不服输的那股劲，慕清绾迸射出了一阵强烈的火花。

        风宸瑾倒是直直的看着慕清绾，不知道是什么事让慕清绾改变的这么多。他眸子闪着淡淡的疑惑，随后问道，“那你现在如何打算的，是要回丞相府么？”%&(&

        “自然是不回的。”慕清绾笑着倒了一杯茶径自的喝了一口，笑眯眯的开口，“臣回来的这件事，就麻烦皇上保密吧~暂时还不想让别人知道臣回来的这件事，或许是件好事也说不定。”慕清绾眉眼弯弯，上下扫了一眼这个前殿，才笑着道，“那就委屈皇上的这间屋子，臣来的时候看到那边有榻，就在那里睡了，如何？”

        风宸瑾嘴角抽了抽，还真是会擅自选地方的女人啊！无奈的摇摇头，“好，你若是愿意，皇宫给你住都可以。”说着他失笑的低头继续看着奏折，突然抬头眸子一闪光亮，才缓缓的开口，“清绾，你可知你哥哥去了哪里？”

        慕清绾一愣，不知道风宸瑾为何要突然提起慕清染，随后就说道，“哥哥五年前便是四海云游，不知所踪。臣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哥哥了，也不知道哥哥现在过得是如何了。”

        “有一句话，真不知当讲不当讲。”风宸瑾突然皱起眉，在看到慕清绾疑惑的神情之时，才解释道，“柳瑶是东渊国公主，潜伏在朕身边多年，你可知道？”

        “瑶姐姐！？”慕清绾惊诧的瞪大眼睛，显然是不知情的模样。看到慕清绾的样子，风宸瑾也多多少少安心了些。慕清绾不知道怎么消化突然的消息，站起来问道，“瑶姐姐怎么会是东渊的公主？皇上，这件事是不是调查错了？”

        风宸瑾冷冷的一笑，“朕早就知道的事，如何会错？你若是还有异议，便去天牢自己问问柳瑶，不，扶摇吧。”风宸瑾想起那个还得凤晚楼失去孩子的女人，心头就是一阵翻滚着的恨意，更不用说长期以来都是用药物来控制着自己了。

        慕清绾仍然是怔忡着，随后就站起来往门口走，内心里泛起不断的挣扎。

        风宸瑾看着慕清绾远去的背影，淡淡的勾起唇角，“只希望你能做到公平公正吧。”

        慕清绾踏入阴测测的天牢之时。只听得耳畔突然传来一声声女子的痛呼，那声音自己再熟悉不过了，那分明就是柳瑶的声音。她心里一慌，赶紧加快了脚下的步子。果不其然，等到了的时候，柳瑶正在被三四个狱卒吊起来用鞭子抽，浑身都布满了鞭子的痕迹，血迹斑驳。慕清绾眸子一阵酸涩，赶紧跑过去大吼了一声，“住手！”

        狱卒们自然是认得慕清绾的，都齐齐停下来给慕清绾见礼，“奴才参见丞相大人！”

        “都给本相下去！”天牢中传来慕清绾的暴喝，狱卒们才战战兢兢的走了出去。慕清绾见到没人，就赶紧过去伸手放下绳索，过去接下柳瑶，神色泛着心疼之意，柔柔的喊道，“瑶姐姐，瑶姐姐，你快醒醒，怎么样了？”

        柳瑶只是觉得自己身子暖暖的，半晌才睁开眼，看到是慕清绾，嘴角勉强的勾起一抹笑，“我就知道清绾你不会死的，没有死，真好。”

        “瑶姐姐，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才短短的三个月，为何你变成这个样子啊？”慕清绾着急的已经是快哭了，带着哭腔着急的问道。

        柳瑶在慕清绾的帮助下坐直了身子，看着慕清绾目光清亮，“你既然在这，就代表风宸瑾什么都和你说了，对吧？”

        “瑶姐姐，你为何不告诉我？究竟你还藏了多少的秘密，什么东渊公主什么孤女，这都是什么意思。”慕清绾眸子像是带着无限的穿透力，透过柳瑶直直的穿透了心。

        柳瑶神色一阵怔忡，才低低的笑了起来，“清绾，人这一辈子，不是什么事都能够让自己心满意足的，你知道么？每个人都有自己存在的使命和理由，而我，恰巧就是为了东渊而生，东渊而亡。这是我义不容辞的使命也是责任，你能明白我么？”

        “瑶姐姐、、、”慕清绾泪花点点，“为何当初你不告诉我呢？”

        “告诉你又有什么用，难道你会为我杀了风宸瑾？”柳瑶哭笑不得的开口，“我落到今日的地步，全都是天意，怨不得旁人。不过清绾，你记得，凡是都要给自己留条后路，不要像我一样的，凄凄惨惨。”

        “瑶姐姐，你不要说了。”慕清绾伸手抱着柳瑶，“不论瑶姐姐是什么人，都是清绾的瑶姐姐，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说着慕清绾就忍不住的流出了泪花，浸染在柳瑶浑身血迹的衣衫上。

        柳瑶闻言，身子颤了颤，随后依旧是保持着平静道，“清绾，我自知活着的时间不多了，你且千万帮我劝着你哥哥，莫要做傻事，知道么？”

        “我哥哥？我哥哥回来了？”慕清绾一惊，诧异的瞪大着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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