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我记得昨日明大人让我们几个搭了个帐子，住的不就是那位娇娇小姐？”早知与舟王是这关系，又何苦再搭一间帐子。
另一边的明瑶和沈衍相视对望，使得她笑出了声，刘途几人也应声看过来，两人在朝霞下看着确实是一对璧人。
“殿下，你这里的兵，可真是有趣的紧，又或是本小姐说的太过歧义。”明瑶笑的时候手挡住了嘴，所以那边的人并未看见她说了话。
他们本就是大嗓门，加上刚刚着急声音大了些，谁又知道明瑶与沈衍何时站在那里的。
沈衍不叫他们，他们就按兵不动。
“明小姐是觉得自己的清誉被别人误会…”沈衍转身看她，见她头上不知何时有的一片叶子，轻轻佛去。
明瑶凑近些踮脚，那边几人不敢在看，都纷纷转过头，“殿下为何不继续说了？”
“若是别人误会那也得看和谁？”她自己站稳，不踮脚又实在没沈衍高，踮脚又实在疼痛。
“若是和我不喜欢的人，我是得拼了命的把清誉把握住，但若是和殿下那也不错。”她考虑着这话的可信度，最后实在自己都不信，就没把话茬儿接下去。
沈衍向来不喜文字游戏，可今日他却想玩一把：“何来不错一说？”明瑶想了一会儿该怎么圆，“要不边走边说？”
拖延时间继续想，再要快到的不远处她停下，“舟王殿下，您是皇后娘娘的嫡出皇子，早有封号又与太子殿下交好，瑶儿若是被您污了清白，自然是担得起舟王妃这一称号的，怎会觉得委屈？”
舟王妃，说来他已然成年却未曾婚配。
明瑶这话把他的记忆拉到了自己五年前，他十三岁那年的中秋夜，月亮很亮，那晚举办宫宴庆祝明昭二十年，明家是被邀请来的。
同林家对坐，帝王身侧是皇后与明筝妃，下方再按着来排，明家离舟王自然不是特别远，幼时明瑶就爱缠着沈衍玩。
明月当空，长廊里是偷跑出来的明四姑娘，嫡庶之分其他几人被姜晴教的也确实上不了台面，小家子气。
沈衍在这边找到她，“明四小姐，不知找我何事？”明瑶抬头看了看他，那年明瑶十岁，她抱着沈衍就开始哭。
“行舟…哥哥…李家的大公子求着李伯伯，说想让陛下下圣旨为瑶儿和李公子订份婚约，瑶儿不想…不想嫁…”她哭的稀里哗啦，脸上那淡淡的妆容，随着她的眼泪一并留在沈衍的衣衫上。
沈衍拍了拍她的背，她哭的很不舒服，一抽一抽的，“瑶儿不哭了好不好？”
可是她抑制不住自己，眼泪在眼框里不停地打转，然后落下。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让明瑶跨出勇敢地第一步。
为什么是土也地？
因为不被世俗所困扰，打破世俗的枷锁。
“行舟哥哥，你替去我求求陛下，瑶儿不想嫁，你去求陛下让瑶儿嫁给行舟哥哥…”她呜呜噎噎的说了一大堆，除了前面几句，后面的一句都没听清楚。
沈衍抽出手绢，半蹲着为她抹去眼泪，“瑶儿不哭了，哥哥替你求，让你做明媒正娶的舟王妃，不哭了啊。”
她抽噎着，许是不敢相信然后又才问：“真的吗？行舟哥哥不能骗瑶儿。”
“不骗你。”
明瑶渐渐没了哭声，不知怎么的，她靠着沈衍睡着了，后来太子的姐姐找了过来，虽然是太子的姐姐，可与太子并不亲近。
帝王的原配在生沈思温时，失血过多而亡。
寂翩虽然是他国公主，可也懂得原配夫妻的意思，在先皇后还在时做的贵妃，先皇后逝世沈言被封为太子，半年后沈衍出生，寂翩册封继后。
沈思温看了看靠在沈衍肩上的明瑶，无奈的摇摇头，“把她交给我吧。”
沈衍也跟着侧头看了看，女孩儿睡得正香甜，他扶好明瑶的头沈思温接过拦着她的肩膀，“皇姐，李家求娶明四小姐可是真的？”
她正把明瑶带起来，被沈衍的问题问的一愣，“嗯，刚刚宴会上李家求了，父皇说考虑看看。”
沈衍沉默着帮沈思温扶好明瑶，跨着大步就要离开，如果不是自己此刻扶着明瑶，她定要冲上前拉住沈衍，她大他不过半岁，可这点儿她还是懂得。
“行舟，你要做甚？”沈思温丝毫顾及不了公主的形象，沈衍此番去失掉的比得来的亏得太多。
沈衍停下脚步，转身：“皇姐，她和皇权我都要。”他说完就继续走了，跨在沈思温身上的明瑶差点儿掉下来，然后又被沈思温拉住。
此刻宴会差不多散了，众人也都各自回去了，明家还在焦急地找这个小小姐，沈思温把人送到了柳黎手里才敢去寝宫。
她一路小跑，几个刚跟来的小婢女已然追不上她了，沈思温撑着殿前的门大口的喘着粗气，她抬眼沈衍便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一走过去就想拉起地上的人儿。
可怎么也拉不动，她怎么就忘记了自己这皇弟一根筋，沈衍执拗的很，沈思温蹲身轻轻附耳道：“你若是这么跪着，也是无用。”
门被紧紧关着，沈思温敲了敲门无人回应，“父皇，思温求见。”
她“咚”的一声跪在地上，声音挺大，沈思温自己也没想到这么疼，可这跪都跪了又能起来？
殿内的帝王听着这声音心跟着一颤，沈思温是他最大的公主，又是最受宠爱的，可明摆着沈思温这是要为沈衍求情，帝王也狠下心来，始终是不开门。
一刻钟后，原本挺直脊背的沈思温跪坐在自己的鞋上，门开了，里面出来几位婢女连忙扶起沈思温，将她带进去。
父女两人对坐，终是沈思温先开了口：“父皇，外头天气不对现在又飞着小雨，九弟再跪下去怕是身子骨受不了。”
沈思温排行老七，帝王未多说，仅仅三个字：“让他跪着。”
有时候帝王对沈衍的态度，一度让她以为沈衍非皇室血脉，可有时帝王对待沈衍又好的没话说，沈思温话锋一转聊起了另外一件事，“不知父皇对李家求娶明四小姐一事有何看法？”
“明家手握兵权，李家什么心思我还是清楚的。”帝王为自己倒了杯快冷掉的茶水，尝了一小口，味道不对又倒掉了。
沈思温不知帝王明知如此，沈衍为何还跪着？
“温温可是想问老九为何还跪着？”帝王温和的对着她笑，“老九并未提李家之事。”
沈思温依旧不明白，既然未提李家，那为何跪？
“老九说他，”帝王看了眼外面，可惜门挡的严严实实，“想求娶明家的四小姐。”
沈思温也没想着沈衍如此的直白，可她管不了这么多了，外面雨声越来越大，传来阵阵敲门声，“陛下，陛下求您开开门。”
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可帝王始终不让开门，沈思温听出了声音来自于谁，她连忙跪地求情。
“父皇，九弟前几日被刺客刺伤了腹部，今日淋了雨，身子又要好的慢些了。”她一个响头重重地磕在地上，“父皇三思！”
帝王站起身走到沈思温旁边，拉着她的手臂，一把抓住拉起，沈思温被抬高到站不住，“温温，你何曾对老四这样过？你若在替他求情，就一起在外面跪着去。”
沈思温被甩开，瘫坐在地上，她未曾见过帝王如此发怒的模样，她不知道帝王为何生气，最后看着帝王背着手往内殿去了。
婢女连忙过来扶她，“七殿下，快些起来回自己宫里吧。”
沈思温推开婢女的手，自己走到门口拉开门，外面的雨越来越大，沈衍的肩上盖着一件衣裳，在他旁边跪着的是寂翩，看着她打开门，寂翩眼里似乎闪过了一线希望，可惜希望破灭。
沈思温想和寂翩说几句话：“皇后娘娘…”
寂翩转过头，已不想在听多的话，跟着沈思温也跪下了，“皇后娘娘，算温儿求你，带九弟回宫他身子受不了。”
若真是寂翩能劝的动，沈衍不至于待在这儿长跪不起。
后来的事情他不大记得了，沈思温晕倒，帝王便出来了，说那件事他既不会答应，也不会否决，一切取决于明家的选择。
若是明瑶愿意嫁与一平民草草一生，这也可避免她陷入政治僵局，帝王喜欢明瑶不仅仅是因为她明家嫡女的身份，更是因为他与明迁的同窗之情。
他有意将明瑶许配给沈言，可沈言似乎不愿，太子无母族支持，说白了要不是他还在，完全就是个空靶子。
明家的支持是必不可少。
沈衍随着寂翩回了后宫，虽另设有府邸，但皇后宫中依旧有他的屋子。
寂翩没了当时母慈的表情，只是冷冷地看着太医为沈衍诊治，太医走后两人陷入了僵局，后来沈衍的声冷笑打破。
“皇后娘娘何必装的如此像，若是不愿意待在儿臣房里，大可以出去，装母慈子孝实在没必要。”他说的也是实话，寂翩不管他宫里人自然不知。
可跟着他府里的才知，皇后娘娘对待沈衍和公主完全不同。
寂翩是个脾气暴躁的，可这点帝王不知，只因着她只对沈衍发怒，“行舟怎的如此说话？”
后来聊的东西他记忆犹新，乃至现在他都记得“她和皇权都得在寂家手里”，他生来留着寂家的血，这点儿他还是清楚。
记忆回到现在，“明四小姐自然是不委屈的，可怜的难道不是我？”
明瑶双手叉上腰，“殿下这话说的有歧义，自古这种事情都是女子遭受不公，男子遇这种事情顶多被人耻笑两句，何来可怜一说。”
沈衍被她逗得直乐呵，毫不顾忌那边的众人，“明四小姐倒挺有趣，去校场吧，免得明相着急。”
两人一起去，路经刘途几人身边，几人见实在躲不过去，只得站起来打了个招呼，“你们几个不去校场？”沈衍自然记得刘途，他故意的。
“去去去，我们马上去殿下，那我们先走了。”刘途拉着几人连忙走了，他管不住其他几人的嘴，就只能管住他们的腿了。
因着换上了罗裙，她走的步子也慢了些，沈衍跟在她身边，等到校场，那场也快较量完。
沈衍随意的拍了一位周边的人，道：“谁赢了？”
那人没转过头，继续盯着上面，双手环抱胸前，下巴指了指台上，“两人实力相差不大，可是做领军还是差了些。”
说完又摇了摇头，好似在为两人感到惋惜，沈衍看了一眼，台上两人他自然认识，军营里典型的爱出风头的那群人，可是台上两人排一二就没人敢排三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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