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如何一起？”明瑶觉得可笑，帝王亲赐婚约，两国联姻之亲，以她一人的幸福就可换得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国家安定幸福何乐而不为？
沈衍将伞往高处抬了抬不想阻了明瑶的视线，“明瑶，那年我十五六岁，愿为求娶你一人在殿门外跪到感冒发烧，你说如何不能？”
后面的檀儿被炎阳故意拉到后面的位置，完全听不见前面两人说些什么。
两人很快到了山顶，撇过头一只手装作拨弄耳饰从而擦拭掉眼泪，在拨弄耳饰时又回过头，“殿下当初您去求，都未让陛下赐下一道婚约，那时就该知你我不会有可能。”
她在强装坚定，比起个人她更愿意去守护国家大业。
“明瑶，只要你想…就可以。”沈衍没说明，即使说明他也知道明瑶不会去到处说些什么，明瑶笑了笑看了眼缓慢的往上面来的檀儿和炎阳。
她自然知他的意思，可惜明瑶还是太过为自我考虑，千古罪名她不想背在自己身上。
“殿下，莫说这种话了。”
“小姐，”檀儿从下面跑了上来，脱离了炎阳打着的伞，明瑶恢复了往日的笑容，被檀儿挽着手，“你怎的上来这么慢。”
“殿下下次莫走错了路。”行了礼后，明瑶和檀儿就进了庙里，沈衍一个人在外面淋着雨，炎阳不敢上前。
他也不敢独自撑伞，两人一起淋着。
檀儿走了过来，“舟王殿下，您打着些。”她把伞硬塞到沈衍手里，又提着衣裙跑了回去。
明瑶潜心跪着，双手合十心里默想着什么，檀儿站在门外看着。
最终沈衍和炎阳还是走了，回去的一路上他都在想自己做的对与不对，后来他想明白了，即使姬清秋为后他只需要给足她面子即可。
明瑶扔出了一根签，禅师将她带到后院，与她坐谈。
禅师从她手里接过签子，看了又看，“施主怕不是来错了地方，既已又婚约在身来这儿求缘，莫不是在拿老衲打趣？”
她笑了笑，别人都未看穿的秘密，禅师一句话就道破了。
不远处站着檀儿，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到她的耳朵里。
檀儿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明瑶，两人情同姐妹，明瑶却是连她也瞒着，“大师，您又怎知我这婚约我愿意与否？”
“所以施主这是想，寻找自己的姻缘？”老禅师一手放于胸前闭上眼点了个头，手里拿着佛珠。
明瑶笑着摇摇头，“大师说笑了，平常人家儿女尚不能自定姻缘，我一官宦女子如何可以？”她将自己面前的签子推到老禅师面前，将别再腰间的纸条拿了出来一并递过去。
老禅师扫了一眼，不久他得出了结论。
“施主，”他顿了一下，不知该说何话，两种说辞在心中不断的打转，最终还是得出了一个结论，“您与那位有缘者终会有三世情缘，第一世不得而终，第二世交集甚浅，第三世……”
他话没说完，不是不想说是他自己也算不到第三世情缘到底会说什么样。
“大师，那…这一生是第几世？”
明瑶不敢听回答，所幸禅师也没说出来，最后禅师给明瑶另一个回答：“施主，今夜子时开头在院内，会有施主所想。”
明瑶被扶着起身，禅师与她互相鞠了一躬，两人心不在焉的往山下去，老禅师身后过来了一位年纪稍轻的师傅。
他用力拍了拍老禅师的肩，“浮尘兄，你怎识得那位施主，先前另一位施主也未曾交代过容貌啊？”
浮尘大师笑了笑，看着前面的方向，仿佛还能看见明瑶的身影。
“你没看见那位施主腰间的玉佩是舟王府的？先前的施主就是舟王。”浮尘站起了身，身后的禅师愣住了，他未曾出过寺门，即使是大典，他也常称病不宜见人。
明瑶和檀儿已经到了山下，两家人已经等候多时了，若不是李煜和两家父母在，明婷就该责怪明瑶了。
明瑶在院子里吃过晚饭，稍稍逛了一会儿院子就准备进屋子睡觉。檀儿一直跟在她的身后，最后还是问出了口，“小姐，浮尘大师不是说今夜会有你所想吗，您不看吗？”
明瑶淡淡的摇摇头，她们站在房间门口，门一直大敞着。
月光照了下来，府外声音还很闹腾，击鼓声、人来人往的说话声。
明瑶踏进房门一步，把门拉了过来，“那便不睡了，陈府今日娶亲，不如去凑凑热闹，子时之前再回来。”
二人换了件衣裳，蒙上面纱悄悄的从后门出去，街上并没有像两人这么装扮的人，陈府距离丞相府很近，就隔着一条街，不过从后门还是要绕一条路。
就在快到陈府的时候，明瑶和檀儿突然被人拉住手臂，两人同频率的转过头，两个抓住她们手的男人一把扯下了两人的面纱，随即拉扯住的手就被松开，男人向着两人作揖。
“明四小姐不好意思，我们认错人了。”男人弓着腰，姿态极低，两条面纱恭恭敬敬的送上前。
明瑶揉着自己手臂被抓红的地方，面纱被檀儿接了过来，“无事，下次注意些。”
她也不是好说话，只是单纯的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站在陈府门前，抬头映入眼帘两个大字，最近时节都不错，娶亲的人也多，家家的门前都恨不得挂上两个红灯笼来张扬自家的喜事。
门口的小厮还在热情的迎着宾客，明瑶走上前被拦了下来，小厮上下打量着两人，看着是富贵人家出来的，态度也愈加恭敬了，“这位小姐，请出示一下请帖。”
明瑶愣着了，她朝后面看了一眼檀儿，檀儿眼神间也透露出疑惑。
她只得转过来叹了一口气，向小厮解释道：“抱歉，今日走得急，未曾带上请帖。”
陈府是给丞相府送过请帖的，甚至给上京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发了请帖，那些人多半都会给个面子，派个人来；和明婷连亲的李家也派了二子来。
“那小姐可否报个名字，我们也好核查您的身份。”
核查身份也无可厚非，免得有其他人混进去。“我是明府小姐。”她说出自己的身份，小厮倒是露出一副难为情的神色。
明瑶不解，明家今日去了寺里，回来的时间也挺晚，最多送点儿礼物过来，添添喜气。
“可是有何不对？我仍记得陈府三日前，是来丞相府送过请帖的。”
那张请帖应该已经在明迁送礼物过来已经还了回来，此刻应该在陈府手里。
小厮缓解了下脸上尴尬的神情，继续问道：“这位小姐，我们是送过帖子不假，但是您方便说一下您是几小姐吗？”
檀儿的眉头和明瑶一样紧锁着，明家来小姐陈府似乎不太欢迎，明瑶没回答，檀儿向前走了一步。
“这位是明府四小姐。”檀儿语气轻轻的。
小厮突然绽开了笑容，“原来是明四小姐，恕小人眼拙，您里边请。”
明瑶点了下头，和檀儿就往里面去了，府内摆设有很多张喜桌，她就站在门口，一个醉醺醺男人朝明瑶撞了过来，幸好她往旁边让了一下，多避开了男人。
陈志平连忙从那边跑过来扶起男人，将之交与他带的人手里，接着帮着向明瑶道歉。
“这位小姐实在不好意思，今日府上喜事，喝的实在有点儿多，您莫生气。”
明瑶解下戴着的面纱，冲着陈志平笑了笑，“陈伯父，我是明瑶。”
陈志平抬起头看她，脸上担忧对方生气的容颜也不见了，“是小侄女儿啊，专门来看你陈二哥哥娶亲的？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他乐呵呵的，她与陈家二子相识源于明瑶在明滟府上时，那年她七岁陈家二子十一岁。
两人因为争抢一个玩具打了一架，就这样不打不相识，两家父亲也在官场上政见和睦，这么些年来关系也不错。
陈志平与她说着玩笑话，“你父亲让人送了些礼品，我当时便以为你们不便来了，结果下午你那姨娘领着三姑娘来了……”
陈志平话没说完，那边走来两人，明婷过来拉住了明瑶的手，“四妹妹你怎的来了，原先你说不来，父亲只好让我们来了，也挺谢谢你，让我们见识了大世面。”
客套话是客套话，这话里不就是指着明瑶的鼻子，然后告诉陈志平是她明瑶不想来，现在又来了。
出尔反尔的事情，听她这么说，基本也都觉得明瑶没少干过。
宾客们没空朝这边看，都是多久不见一回的，酒也要喝个尽兴。
明瑶扒开了明婷攀附着自己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朝檀儿靠近，“我怎么不知我不愿来？”
明婷尴尬的愣住，姜晴把她往自己的身后推了推，对着明瑶笑脸相迎：“四姐儿说的哪的话，定是下人传错了意思，不过也谢谢四姐儿让我们娘俩来。”
她看着陈志平冲着他来了几个虚假的笑容，不过明瑶虽然不是咄咄逼人的那种人，可她也不会轻易让别人造了谣。
“我丞相府是没人了？即使父亲有公务在身，母亲身子不适，我也还有大哥哥、二哥哥，再怎么也轮不到你们。”
陈志平听了个大概，基本就是请帖没落入到明瑶手里，现在却被这娘俩倒打一耙。
明瑶也不想在这种情况下闹得太难看，拾起了笑脸的模样不愿在搭理那两人。
“陈伯父，陈二哥哥在哪，我还得好好敬他一杯呢。”明瑶站到了陈志平身边，他也跟着笑笑，接着还环顾了四周，都没发现自己儿子的身影，“应该在内院，进去看看？”
“好。”
两人穿过廊亭，来到内院，先前只是在外院都能感受到的热闹，内院只是更胜一筹。
火红的灯笼挂着许多，大半人都穿的喜气洋洋，陈世游拿着酒杯已经不知道被灌了多少酒了，整个人都站不稳全靠小厮在旁边搀扶。
陈志平高兴的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强硬的使自己儿子抬起头，“看看，谁来了？”
他手里还拿着杯子，嘴角不断的上扬，“哟，这不是我明瑶妹妹嘛，还抽空来参加我的婚宴，看到没有我娶亲了，你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哈哈哈哈哈。”
看的出来陈世游是真的高兴，可他欠打也是真的，明瑶想打他也是真的。
不过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明瑶不想和他废话，只是想讨一杯酒喝喝。正巧陈世游就把酒送了过来，“明瑶妹妹我跟你讲。”
陈世游语气微微颤抖着，“这瓶酒…”他说话有些许哽咽，调整好后又继续说：“是我十二岁那年特意埋在树下的，我以为第一个尝到的会是我夫人，没想到是你，便宜你了。”
他一口将自己杯中的酒饮尽，突然扬在空中的手停下思考，明瑶与他碰了碰杯，“这酒你是第一个喝的。”
喝完酒有些上脸，姜晴和明婷不知道何时回去的，她也没逗留多久，子时前一刻她回了院子，躺在吊床上欣赏美丽的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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