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别害怕

“我没想到你会来这么远的地方看我。”

        “你真的偷东西了？”

        “第一次失手。”秦风扬带着苦涩的笑。

        “为什么要去偷？你不是说你改了么？”“过年了，我想给我奶奶买一双舒适的鞋子，让她吃顿好的，但是我身上没足够的钱。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注定的。那天在街上我看到一个有钱恶少在欺负一个良家妇女。我便去偷他的钱，却没想到被他发

        现。然后我就被抓来了。”

        苍贝贝该怎么说？说你为什么不跟我开口？为什么要去偷？

        可是现在说这些还有用么？

        她问：“要关多久？”

        “我虽是未成年，但是惯犯，要劳改一年。”

        “以后出来了不要偷了。如果没钱，我借给你。”

        “我可不会问女孩子借钱，跟欺负人似的。”

        “那你可以问君卿凛借，他不是你的老大么？他应该罩着你。”苍贝贝说。

        “当时哪里想那么多，看到有那么个人，就想偷他钱给他教训。还是你讲义气，君老大都没有来看过我。”

        “君卿凛没有去上学，我去了他家几次都没有看到他。”苍贝贝说。

        “他能去哪里？不过对君老大这个人就不用担心，他可没有我这么逊。”

        会面时间是有限制的，最后秦风扬拜托她，带着恳切：“我一个星期只能打电话回去一次。你能不能帮我照看下我奶奶？偶尔去一次就可以。”

        苍贝贝从未见秦风扬如此沉痛过，说到他奶奶的时候，眼里都有泪光。

        只是没有落下来。

        “你放心，我会去看她的，给她买鞋子，给她买好吃的。”苍贝贝向他保证。

        “谢谢，等我出去，就让我好好地感激你。”秦风扬脸上带着感激的笑。

        苍贝贝走出劳改所，天色都是灰蒙蒙的，对面的山上还有未化尽的雪。

        苍贝贝的心也像是被什么堵住，怎么都化不开。

        难受的眼眶发热。

        她想到那个时候曹欢欢的死，没有雪，但是下了很大的雨。

        最后曹欢欢的葬礼她都没有敢去。

        不知道是不是青春只要有飞扬，就一定会有灰尘呢？

        她帮不了曹欢欢起死回生，也无法知晓君卿凛的去处。

        更帮不了秦风扬让他走出牢狱。

        因为他做错了事，法律要给他惩戒。

        苍贝贝回去后差不多要放学了。

        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就看到在等待的李叔，看她从外面回学校，愣住了。

        “小小姐，你……你不会又去网吧了吧？”这是李叔第一反应。

        “网吧不是关掉了么？我怎么去？”

        “也是。不过你去哪里了啊？”

        苍贝贝不知道该怎么和李叔说，便说：“李叔，我要去看同学的奶奶，你带我去吧？还有，今天我跟学校请假了，你不要跟我爷爷说，周姨也不要说。”

        李叔无奈，只好带她去。

        在路上的时候，苍贝贝下车给奶奶买了吃的。

        买鞋的时候，那鞋店是苍贝贝随便进的一家店。

        里面的鞋子不便宜的。

        苍贝贝挑来挑去，也不知道要买什么样的。

        “小小姐，老人家的鞋只要舒适就可以了。这些她穿不了。”

        “哪里有的卖？你带我去？”苍贝贝问。

        “那走吧。”

        李叔带苍贝贝去了平民价的鞋垫。

        苍贝贝不知道奶奶穿多大的鞋，就一个码买一双。

        秦风扬所住的地方和君卿凛的差不多，至少外观都是一样的贫困。

        在门口的地上铺着一张破旧的席子，席子上铺晒着腌制的小菜。

        那是苍贝贝的餐桌上不会出现的东西。

        像是在外面放了许久而被人遗忘，开始有腐烂的迹象。

        门是关闭着的，就好像家里没人。

        苍贝贝走到门前，对着门喊里面的人：“奶奶，你在家么？我是秦风扬的同学，秦风扬让我来看你。”

        里面没有人应。

        苍贝贝继续叫：“奶奶，我是秦风扬的同学，我来看你了。”

        站在身后的李叔问：“会不会不在家？”

        “会不会没听到？老人家不是都有耳背的毛病么？”苍贝贝问。

        然后敲门：“奶奶，我是秦风扬的同学，秦风扬让我来看你了。奶奶？”

        还是没有回应。

        苍贝贝想着，不会真不在家吧？

        让她烦躁地推了下门，谁知门却被一下子推开了一条缝。

        苍贝贝一愣。

        伸手将门缓缓推开，门发出老旧诡异的嘎吱声。

        苍贝贝拎着东西就准备进去了。

        李叔一把拉住她：“让我先进去。”

        “李叔，你看起来就像是来打架的，还是让我走在前面，别把奶奶吓到了。”

        “……”李叔看了看自己左右手拎着鞋子的架势，什么话也不说了。

        苍贝贝进去，顿时感觉鼻息间有股尿骚味伴着恶臭味。

        屋内的设施一目了然，都没什么家具，墙边贴着两张床，其中一张床上正躺着一位老人家。

        眼睛闭着，似乎正在睡觉。

        这就是……秦风扬的奶奶吧？

        “奶奶？”苍贝贝朝前走近，声音都不敢太大。“奶奶？我是秦风扬的同学，他没时间回来，让我来看看您。”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没有一丝反应。

        越近尿骚味和恶臭味越重。

        苍贝贝没有注意到脚下，踢了到什么东西。

        低头，是尿壶。

        里面晃荡着半壶尿，尿骚味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那么恶臭味从哪里来的？

        苍贝贝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屏气敛息地看着躺在床上特别安详的老人，惧意从胸口渐渐腾升，呼吸都变得急促。

        苍贝贝伸出手颤抖着，就在要靠近老人的脸时，便见老人微张的嘴里爬出两条小虫子。

        “啊！”苍贝贝吓得大叫，直往后退，慌乱中一脚踩在旁边的尿壶上，一下子跌倒在地，半壶尿撒了她一身。

        水果洒了一地。

        李叔也是吓得将鞋子扔在地上，立刻上前，看到床上的一幕，也是震惊了，忙将苍贝贝给扶起来。

        “小小姐，别害怕，我们出去。”

        苍贝贝被拉出去，脸色还是苍白的。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才让她胃里好受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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