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杯酒释旧怨

“啪—”那名新来的客人将自己点好的酒的其中一杯放在了哈利面前，自己也在哈利的身旁坐了下来。

        哈利低垂着头，以为又是哪个想要寻欢的人，有些不耐烦地说道：“罗恩，别再来烦我，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既然不想和朋友多说话，那敌人怎么样？”

        这声音让哈利有些错愕，他抬起头看向坐在身侧的人。那抹铂金色的头发，简直就是一块移动的活招牌。

        “马尔福，是你？”哈利有些难以置信。这是怎么也想不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会是德拉科·马尔福，要知道他甚至一度以为两人今生重逢的概率无限趋近于零。

        多年未见，德拉科看起来要成熟不少，不过他脸上带着的高傲假笑却还是没变。这个以前令哈利深恶痛绝的虚伪面具，现在却让他感到了几分亲切。

        “是兰斯先生告诉我，说这里会有我感兴趣的东西，我才过来看看。怎么？很失望？”德拉科看了眼吧台里忙碌的酒馆老板，毫不犹豫地将他卖了，不过老板也没在意，依旧擦拭着手中酒杯。他似乎有着擦不完的酒杯。

        “现在没什么人让我可失望的，相反我令很多人都感到失望。”哈利接过了德拉科递过来的黑麦炭烧，小酌一口。酒酿醇厚而悠长，仿若沉淀千年，余韵无穷。

        嗯，不得不承认马尔福家族的确有着很高的品味，哈利如此想着。

        “至少——我没有。”德拉科轻轻摇晃了下自己手中的酒杯，冰蓝色的酒液比寒蝉要深邃不少，不过却没有寒蝉中的冰晶。用略带戏谑的语气继续说道：“看见你一蹶不振的样子，我其实挺开心的。”

        哈利没说话，有些不置可否。毕竟两人关系可说不上好，甚至一度可以用糟糕来形容。不过说到底那都是学生时代的陈年旧账了，早就没什么可说的。况且过了冲动的年纪，哈利对于这些言语上的嘲讽，早就有些免疫。尤其是当哈利认识到德拉科的本性其实并不坏，他有时只不过是纯粹的嘴欠而已。

        “我们的救世主，不想和我聊聊为什么你现在会像个流浪汉一样在这里买醉吗？”德拉科对哈利糟糕的近况似乎很感兴趣，毕竟这可以说是一雪前耻的好机会。

        “都过了这么多年，你就别揶揄我了。”哈利挠了挠自己鸡窝爆炸式的头发，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形象有多糟糕，有些尴尬地道：“我——我——就是无聊，想一个人清静一下。”

        哈利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自己的遭遇，他不愿说，也不想去回忆。

        “不想说就算了。”德拉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任何人都可以有自己的秘密，马尔福尊重个人的隐私。当然私底下被调查出来的除外。

        “谢谢。”

        “你的小女朋友呢？”德拉科没有在过多的深究，适时地换了个话题。不过斯莱特林不会轻言放弃，他已经在心底记下，打算回去好好调查一下。

        “金妮吗？！我们三年前就已经和平分手了。”哈利用略带怅然的口吻说道：“我们两个人并不合适，在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后，才发现两人的三观其实差距很大。有时在一起甚至没有什么可聊的，几次约会下来也都是不欢而散。听说她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事业，应该过得还不错吧。”

        “哦，抱歉。”德拉科的歉意依旧是那么随性，而没有丝毫诚意可言。

        哈利早就熟悉了德拉科那套贵族式虚伪礼貌用语，倒也不再意，反问道：“你呢？潘西虽然很令人讨厌，但你们俩儿应该很合得来吧。”

        “我猜你想说的是臭味相投。”德拉科望向哈利，仿佛已经洞悉了他的内心。

        “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自己讲出来的。”德拉科竟然还会自嘲，这是哈利万万没有想到的。虽然这的确是他的本意，不过他可不会傻乎乎地承认。

        “你想错了，我们并没有在一起，”德拉科撇了撇嘴，无所谓地说道：“她已经和扎比尼结婚了，就在去年。我还去参加了他们的婚礼晚宴。不过他们那纯属政治联姻，估计他俩以后会各玩各的，只是维持着表面的婚姻状况。”

        “所以——”哈利略带调侃地说道：“你是想说你们现在是地下情人咯。”

        “马尔福从不在爱情上开玩笑。”德拉科面色一沉，收起时刻挂在脸上的假笑，郑重地说道：“这是我们家族的底线。”

        “啊——对不起，说了很过分的话。”哈利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神情严肃的德拉科，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仔细想想卢修斯那个老混蛋，似乎的确对纳西莎有着忠贞不渝的感情来着。哎，贵族的世界果然令人难以理解，哈利心中不禁感叹道。

        “没想到，你比在霍格沃兹那会儿有教养得多。”德拉科又恢复了原本惺惺作态的模样。不过脸上的笑少了几分虚伪，多了几分真诚。

        “彼此彼此，你也不像以前那么混蛋了。”哈利回怼道：“要知道你以前惹祸的能力可一点都不比我小。”

        借着酒馆昏暗的灯光，哈利看到德拉科白皙的皮肤上竟然泛起了不自然的红晕。虽然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但哈利敢肯定自己绝对没有看错。他不禁笑了起来，指着德拉科说道：“没想到你竟然还会有脸红的时候。”

        “这只是酒精的作用而已。”德拉科怒瞪着哈利，他发现眼前这人还是一如既往地能挑动自己最敏感的神经。

        看见德拉科恼羞成怒的模样，哈利连忙举起双手作告饶状，笑着说道：“嗯嗯，你说的对。”

        “哦，对了，你父母现在怎么样？”哈利想起了卢修斯，当初他举报食死徒有功。不仅使其免于了处罚，反而受到了嘉奖。虽然不爽于这种两面派行径，但若换成弃暗投明的说法，又觉得没什么不对。

        “我父亲他半年前离世了，母亲她现在在——嗯——散心。”德拉科饮尽手中的冰蓝魅影，又为自己续上了一杯。他想让自己表现的释然一些，但反而有些弄巧成拙。

        “会好起来的。”哈利看出了德拉科在强装镇定，失去亲人的痛苦滋味他深有体会。轻轻拍了拍德拉科的肩膀，以示安慰。

        “嘿，对了！这家店里有种特别的佳酿，叫寒蝉。我敢打赌，比你手上的冰蓝魅影还要醇香美味。”哈利拙劣地引开了话题，德拉科也没戳破。

        “寒蝉？”这个名字，德拉科的确没有听说过。他依稀记得兰斯先生这里最出名的酒，叫龙炎威士忌来着。不过那东西其实和毒药没什么区别，听说喝了会永远沉沦在梦境世界，彻底沉沦，和植物人别无二致。

        “那你可要尝尝。”哈利看出了德拉科的疑惑，为此而显得有些得意洋洋。说着从口袋又拿出了三枚金币递给了老板，道：“老板，麻烦再来一杯寒蝉。”

        “没了。”兰斯先生依旧还是如此“惜字如金”。

        德拉科狐疑地瞥了眼兰斯先生，不过很可惜他并不能从对方冷漠的面容上读出哪怕一丝一毫的讯息。兰斯先生可以说是父亲的朋友中最神秘的一位，就连父亲也看不懂他，只是告诉自己努力交好，其他的什么也没多说。

        哈利倒是不宜有他，颇感惋惜地说道：“啊，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这里酒的种类很多，我们可以喝点别的。”德拉科没有在寒蝉的事情上较真，他知道现在不会有自己想要的答案。只是默默又在自己的待办清单上加上一条。

        “那一样来一杯吧。我请客。”哈利提议道。

        “或许我们可以来场比赛，谁先倒下，谁就到魔法部的大厅里面大喊自己是个混蛋。怎么样？”话一出口，连德拉科自己也愣了下。理智告诉自己，他现在又在胡闹。自从父亲突然离去，母亲自我放逐，家族的重担一下子就压在了他的身上。这半年来，他不得不改变自己，不敢有丝毫懈怠。也不清楚现在为什么只是看见哈利，聊了几句，就又破功了。

        “该死的疤头·圣人波特。”德拉科心里默默咒骂了一句。

        “哈哈，那你肯定输定了，无论多少杯，我都是不可能醉的。”哈利相当自信地说道。

        “那咱们走走着瞧。”德拉科斜睨了哈利一眼，不屑地说道：“别到时输了，跪着求我。”

        推杯换盏，两人一直对饮到了酒馆打烊。

        “烦人的小崽子。”老板看了眼倒在吧台上酣睡的两人，将他们一手一个拎起，如同抗麻袋一样背上了楼。那里有几间客房。不过他可懒得将两人分开放到两个房间里去，直接将哈利和德拉科扔在了同一张床上。

        看着横躺在床铺上，不自觉相互靠近的二人，兰斯若有所思，“有趣，这就是命运的答案吗？还真是两个走运的小崽子！”

        处理完两人，老板又回到了自己的吧台，再次开始忙碌起来。边擦拭手中的酒杯，边呢喃着道：“诺伦女士，我的救赎又在何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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