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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79晋江独发


简单的沐浴更衣过后,  沈至欢坐在正堂里,刘管家站在沈至欢旁边,简要的同沈至欢说了些她离开的这几个月里的事  。

        沈至欢的失踪可不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世家贵女失踪那么简单。她是沈家留在京城的唯一嫡系女眷,  是朝廷制约远在边陲的沈长鹭的一大利器。她在,  沈家与皇室的那种微妙的平衡还能勉强保持,可她一失踪,  局势就全然变了样子。从沈乐然宁愿违旨也要从边陲回来便看出沈家人对沈至欢的重视。

        其实沈乐然回来的时候,  沈至欢已经消失了一段时间,但凡是该找过的地方全都找过了,沈乐然归程时带了一万重骑回来,找了数十天,  硬是没有沈至欢半点消息。

        这还只是明面上,暗地里他几乎把与沈至欢相关的人扒了遍,却仍旧一无所获。

        但沈家目前仍旧未曾表露出什么,  边患未绝,  战事紧绷,  为了女眷而弃国家于不顾也难免叫人失望。朝廷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轻易的去削权,否则难保不会适得其反。沈至欢失踪一事不管怎么看朝廷都没有立场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周誉是个聪明人,在沈乐然还没回来的时候,  也是尽心尽力的在找。所以事态未明时,  还是仅以边患为重,  双方都默契的没有提及此事。

        但沈家如今还立场不明,不管怎么都是个隐患。

        更有甚者,  居然还有传言称当今的皇帝并非是真正的皇帝,  这种传言在前段时间才如雨后春笋一般快速四散,  到这段时间才有所平息。

        刘管家谈了口气,  嗓子有点干,继续道:“不过,依老奴看,还是觉的皇后娘娘的病实在是太过蹊跷。”

        沈至欢皱眉,问道:“什么?”

        管家这才道:“小姐您有所不知,在您失踪的几天后,宫里边忽然传来皇后娘娘突染重疾的消息,没过几天就薨了。”

        沈至欢不确定皇后的死跟她有没有关系,但是既然她的父兄都不知他是为何失踪,那做下这些的便只有……

        沈至欢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想,她下意识想要逃避与陆夜有关的话题,转而问道:“那周…太子殿下同李书锦又是怎么回事?”

        沈至欢一问起这个,管家便哽住了。

        沁兰此前听说一些传言,但因为她也不知这些传言是否可信所以从来没有跟沈至欢提过,但很久之前,她知道家小姐其实自己也有所感觉。

        管家一不说话,沈至欢便蹙起了眉,冷冷的看着他:“说。”

        “……”

        管家清了清嗓子,声音很低,道:“…不是奴才不说,主要是奴才也不知这是不是真的,将军也没有亲口承认过,谁知这上京城怎么就突然有这个传言了。”

        沈至欢不想跟他说这些废话,静静地看着他。

        管家知道躲不过去,这才缩写脑袋继续道:“奴才听说…表姑娘可能是将军的女儿。”

        最后一句细若蚊吟,仔细的观察着沈至欢的神色,生怕沈至欢听了生气。

        可沈至欢看着并没有什么反应,而是道:“继续。”

        管家看沈至欢神色还算正常,便胆大了些继续道:“表姑娘曾有一次差点被失控的马撞到,是殿下身边的人救了她,从此表姑娘便对殿下…而奴才猜想,殿下之所以愿意纳她为良妾,恐怕还是是因为那个传言。”

        沈至欢在当时的人们心中已经同死人无异,皇家若是想缓和与沈家的关系,那结亲便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李书锦一个表姑娘,便轻易就得了这门好亲事。

        从表面看来,周誉既然答应了纳李书锦为妾,似乎在一定程度上坐实了这种传言。

        “我哥哥知道吗?”

        “知道的,但当初三少爷回来的时候,并未就此事多说什么。”

        沈至欢还没做反应,外头忽而传来一声急促的通报。

        “小姐,太子殿下过来了!”

        “……”

        沈至欢这才刚回来,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周誉,如今周誉在朝中一手遮天,能被他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况且周誉之前给她的印象实在算不上好。

        但事出紧急,也容不得她想太多。

        等到沈至欢加快走出中堂要去正门迎接的时候,周誉却已经站在了院中的石子路上。

        沈至欢顿住脚步,俯下身子:“臣女拜见太子殿下。”

        周誉站在沈至欢面前。

        他们俩之间离得并不近,沈至欢大概是刻意跟他保持距离。

        她看着还一如往常般美丽,甚至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甚至觉得沈至欢好像比失踪之前要更加明艳了。

        至少他这样看着,可以安慰自己沈至欢这段时间过的可能并没有他想像般那样困难。

        明明还不到一年,可却恍若隔世。

        他轻声道:“平身吧。”

        沈至欢站起身子,道:“殿下突然造访,臣女招待不周,还望殿下不要怪罪。”

        “至欢,你太见外了。”

        “礼不可废。”

        周誉静静地看着沈至欢,忽而道:“至欢,欢迎回来。”

        沈至欢抿了抿唇,下意识抵触周誉的这种态度。

        周誉朝沈至欢走近了几步,目光一直停在她身上,温柔的像一潭春日的水。

        从前的周誉也是这般喜欢她,可是他看向她时从来都是克制的。

        但今日这般,但凡是见到这样目光的,都会察觉到几分不对来。

        沁兰与管家默不作声的跟在身后,沁兰对周誉的心思倒能猜出几分,可刘管家却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心里激动万分,可又全然不敢表现出来。

        沈至欢没有往后退,眨眼间,周誉便走到了她的面前。

        沈至欢垂着头,道:“殿下此行可有什么事吗?”

        周誉道:“至欢不请我进去说说吗?”

        沈至欢无法推拒,同周誉一起重新走进了正堂。

        进去之后,周誉只同沈至欢寒暄了几句便挥退了身边的人,沁兰待在沈至欢的身后,得到沈至欢的授意后退了出去。

        房中便只剩沈至欢与周誉两个人。

        自从周誉上次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来以后,沈至欢便不得不重新审视周誉此人。

        不过此刻,她笃定周誉不可能对她做出什么来。

        “至欢,你失踪以后,孤找了你很久。”

        沈至欢其实很不想花时间应付他,可周誉不同于陆夜,她又不得不面对。

        “…劳殿下费心了。”

        距离感比之之前更甚,沈至欢其实并不是一个特别会藏情绪的人,例如此刻,她的不耐都明明白白的写在了脸上。

        周誉目光一寸一寸的从她的脸上移过,最终释然一般的低头莞尔,道:“至欢,你还是老样子。”

        沈至欢这才抬眼看了下周誉,她与周誉也算是年少相识,她也并不是一个没有心的人,否则之前也不会处处为他着想,只是周誉做的事,的确是太让人失望了。

        她忍不住道:“可殿下却变了很多。”

        周誉闻言脸上的笑意却更深了些,道:“时势如此,谁能不变呢。”

        沈至欢直白道:“那你我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周誉没有出声,隔了半天,他才开口道:“至欢,对不起。”

        沈至欢抬头看了一眼周誉,心中颇为意外:“殿下是什么意思。”

        周誉为沈至欢斟了杯茶放在她的面前,沈至欢看了一眼,没有动。

        “至欢,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

        沈至欢止不住想要冷笑,动了动唇角,道:“臣女不敢。”

        周誉收回手,清凌凌的眸子静静地看着沈至欢:“至欢,你这段时间过的好吗?”

        沈至欢没有出声,只觉得这问的毫无意义。

        周誉也没有指望沈至欢能回答他,他注视着沈至欢道:“其实你失踪以后,我每天夜里都会想,如果那个时候我同你说清楚就好了,或者是换一种方式也可以。总不至于让你最后都还在恨着我。”

        沈至欢道:“我不恨任何人。”

        没人没有一个人值得她去恨。

        周誉道:“我知道你肯定又要说我自作多情了,但今日我还是想跟你说,当初的事,并非你所看到的那般。”

        “父皇的的确同我说过一些。他知道我喜欢你,所以他问我想不想要你做我的太子妃,还说只要我答应把你送给他一晚,他就立马给你我赐婚。”

        提及此事,沈至欢便忍不住觉得隔应,露出厌恶的神色来。

        “你知道的,当着他的面,我无法拒绝。”

        沈至欢实在不想听他的辩解,便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

        周誉继续道:“所以当时你吸入的药,还有候着的那些人,都是一早安排好的。”

        “你还…”

        “就像当初你来东宫,彼时那间寝殿里随侍的人全都是父王安插在东宫内的。”周誉继续道:“但那天晚上,就算没有那场刺杀,就算你没有被那个人救走,你也不会有事的。”

        沈至欢:“……”

        “你信我吗?”

        沈至欢当然不信。

        事情已经过去了,她并不了解当时的情况,现在他不该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周誉自嘲道:“你定然是不信的。”

        “但我还是想跟你说,那天晚上他是不可能过去的,因为马上就会有人过来禀报,说仄洲任务失败。那件事是他的逆鳞,是他决不允许出一点差错的存在,所以他不会过去的。”

        “可是……”

        可是禀报的人还没有过来,陆夜就先一步带走了沈至欢,以至于时至今日,所有的解释都像是一场苍白的伪装。

        大抵命运如此。

        沈至欢问:“那件事是哪件事?”

        周誉好像并不避讳她,答非所问道:“至欢,皇后的死应当同你有关吧。”

        “我想你应该是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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