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喻歌有什么弱点？”张力跪在地上，声音有些颤抖。
“我，我不知道。不过，她比之前变了很多。”
“在县城我们一直同校。小时候她像个男孩，头发很短，穿很丑的运动服，坐在最后排角落，重点班全是关系户和有钱人，她家里条件一般，遭到同学老师们的排斥，小地方老师素质不高、势利眼，不送礼不行的。”
“有次，同学把她打哭了，老师叫家长，她爸说什么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我记得她哭得很惨，她爸还打她，让她再难过也忍着。现在想想都气，我爸是那种谁把我打了一定要我打回去的，所以这事给我留下了很深印象。”
“可能是初三？有人发现她好漂亮，大家才开始关注她。但她不怎么跟人说话，也不常参加课外活动。”
“朋友？我记得几个跟她走得近的同学，不过毕业后聚会、婚礼她都没来，不确定关系是不是还在。”
“曾经她是乖乖女，这次要不是她回应，我都不敢确认是同个人。她气场好强，我不敢对视，就像那种，那种上位者。”
王启华摸着下巴：“可她去年年底才当上领导。”
人怎么会变呢？他回想第一次见喻歌。光看脸确实是乖乖女，让人感觉很好欺负。但当他赶人时，喻歌露出了凶残的本貌。
“别管我是什么职位，我代表这家公司来，就是莽山监狱的债权人。”
“这笔账目您还保存着吧。不在？是做了假账。在？正常经费应该有申请，挪用到哪了吗？”
“你威胁我？好。你可以拖，以后只要看到您高升或者奖励的公示，我就寄去这份账单。”
“弄死我，可以呀。你以为我老总斗不过你吗？只是不愿撕破脸，可若是你先撕破了呢？或者你猜猜我这次来有没有录音。”
“没钱？没关系，我很擅长理财，去年收益率是百分之五百。一切财务问题都可以找我，我很乐意提供建议。”
喻歌顽强不屈，反击迅速。
王启华早把钱贪了，没办法正面回应。喻歌公司老总因为行业特殊确实跟高层有联系，他个小官不敢撕破脸。
几次暗地找人下手，这姑娘从不给机会。住在治安好的高档小区，楼下就是警局。出行全靠公共交通，还会点功夫，不在乎别人说什么，他们想装作熟人纠缠都不行。
送礼走人情也没用。喻歌拒绝私下社交，遇到送礼的那脸比包拯还黑，寄过去的礼物全部退回。
王启华只能用起躲字诀。可这姑娘太固执，坚持找他不管他怎么辱骂洗脑都不管用，还经常去人多的地方蹲伏，生怕事情没有闹大。
他实在怕了，就挪用公款还了账。喻歌帮他筹的钱都进了腰包，甚至后来他还想咨询理财，却发现他被拉黑了。
安澜也很震惊，原以为，喻歌一定生活在条件优渥充满□□，才有强大的内心能抵制诱惑，对精致奢靡不屑一顾，对辱骂讨好从容相待。也许，喻歌曾内心柔软，像她一样怕被戳痛，可千疮百孔后，喻歌早已百炼成钢，而她正在向那一步的路上。
张力还说了其他。
赵霖被杀。王启华不怀疑是那个蠢货先出手，但喻歌未经请示就私自处理，让基地损失了非常重要的人手，他很生气。但只剩下喻歌一个强力的空间系，其他空间系也就几平连个卡车都不如，不能再失去了。
更何况，他还想得到总统的女儿。只要那女人在手里，要人要东西要地位都很容易，前不久首都发消息竟然让他帮忙，可见y城已经脱离首都控制，附近其他势力肯定也会派人争夺。
王启华理想的情况是让喻歌带队，他派些高手随从，无论是协商谈判还是武力营救，只要能把曾经对付他的那股劲用上，喻歌一定能完成任务。
暂时，他还要用喻歌。若真能把人带回来，死个赵霖算什么。
有人汇报：“首领，昨天贫民圈一共发现148个丧尸，2个异能者。”
“这转化率不错！”王启华大笑，“老吴，老鼠都比你工作效率高，医院还不加把劲？你是不是想扎一针。”
“这。老鼠和提取的丧尸液体不一样，可能还携带其他病毒，危险性、传染性不比丧尸差。”吴教授曾是x城医学界的泰斗人物。开始王启华对他礼遇有加，没给他注射，并由他负责丧尸病毒研究。可后来治疗系异能者的出现，彻底替代了他的作用，如今地位不保。
李弛说：“谁管那些贱民的死活，只要更多为我所用的异能者！这世道已经不适合普通人生存了，只有你这胆小鬼还不敢尝试。”
吴教授吓得后缩，低声喃喃道：“我也想做个异能者。”他负责那项目，进行过无数次研究，也没发现提高成功率的办法，他能对其他所有人下手，甚至是自己的亲人，但就不能对自己，他清楚一旦那未知的东西入体，接近百分之百会变成没有意识的丧尸。
“别吵。现在有老鼠帮忙，你们加强巡逻，不让丧尸咬人就行了。”王启华笑，老鼠比丧尸好处理。
一连好多天，喻歌都没有出门，他们围在大火炉旁喝茶，吃烤红薯。
这天，王启华派人来叫喻歌。
“注意安全。”路深目送她的背影，饱满的后脑勺下扎了可爱的小揪揪，到基地已经两月，她头发长长了。
再到庄园的议事厅，喻歌想到第一次来的时候。长桌旁是坐满的，没给她留本该她坐的位置，看来有麻烦了。
主位的王启华表情严肃。
没人示意，有人递给喻歌一份文件。这是任命文件，让她做特务队长，副队长是阎清，落款有莽山基地的印章和王启华签名。
“领导是故意放走阎清的？”喻歌之前还奇怪阎清私自出走，怎么没人拦。
王启华笑：“他战斗力很强，刚好为你做先锋探探路。文件上有我给你推荐的队员，绝对比你的人好使，你若是不喜欢，也可以换掉。”
“我不同意。”喻歌抬起下巴，美丽的脸变得坚强。
“这是命令。”王启华整张脸下垂。
“领导，我加入基地是想安逸，你一定让我送死吗？”喻歌目光坚定。
“送死？当初你可是有胆量找我要债。”王启华冷笑，狱长找个混混打讨账的人，再容易不过，他干过很多次。
“我被老员工坑了，就这么简单。我不知道讨账不是刚入职小会计的职责，我想不到监狱长和坏蛋是一伙的，我以为公家的钱很容易要回来，所以我去问你讨债。这一次，我不会被你坑。”喻歌清楚，这个任务，面对的不仅是一路的怪物，还有庞大的首都，以及许多心怀野心的势力。
听到这话，不少人瞬间站起来，有人用木仓指向喻歌。
喻歌笑着看他们。安澜的脸隐藏在黑色大披肩后，眼睛幽深无比。李弛翘着腿后仰，好像根本不在乎发生了什么。
而王启华还是那副虚伪到恶心的笑：“原来小喻不想为基地付出。”
他扬手，一人被压上来。
“喻歌，对不起，我的妻儿还在基地，我跑不了只能找上门。”张力跪在地上，用颤抖的声音说，“我的异能是千里眼，之前赵霖想暗算喻歌，逼我去盯梢，他亲自动手没有回来。”
“是吗？张力，你就是这样还救命之恩。”喻歌轻笑。
张力身体颤抖，他真的不想，可没有办法。
“小喻，你怎么说？”王启华想的是喻歌自愿将功折罪，接受任务。
“是我干的。你把反社会罪犯放出来，威胁我生命，还不让我反击？”喻歌一脸无所谓。
在场一群罪犯齐齐看向她，眼里全是怨毒。就连刚在抖腿的李弛也坐正，用毒蛇似的目光紧盯喻歌。他们好不容易摆脱了万人唾弃的身份，并不想被提及。若不是王启华还在，他们恨不得冲上来拧断喻歌雪白细长的脖子。
王启华嘴角垂下，整张脸像是丑陋的□□:“你下定决心要和我们做对了？”
“明明是你在逼我去送死。”
王启华再扬手，又有两人被压上来。
“姐姐！”陈露是之前学校里表现出众的女孩，现在一头刺猬似的短发染成了粉红色，见到喻歌一脸惊喜，拼命挣脱背后人的钳制。
另一人是韦言，他低垂着头，眼镜不见了。
王启华笑：“这两人都是难得的人才，但如果你不答应，也只能让他们为你而死。”
喻歌同样笑了：“哦，那你动手吧。”
王启华撑大眼睛，死死盯了喻歌半天，才认定她的轻松不像是装出来的，她是真的不在乎这两人的死活。
怎会这样？明明之前喻歌见义勇为救了跟她不相干的学校，明明她不厌其烦安排人去救助难民，明明她冒着得罪所有人的风险当众讲真话。她一定是个正直善良的人，不会见死不救。
他搜寻了整个基地，也没找到喻歌的亲人朋友。这两人，一个是和喻歌一路同行的同事，一个是张力口中喻歌看重的女孩。
“你当真不在乎他们死活？”
陈露挣扎着大叫：“姐姐，不用管我们！”
喻歌冲她笑笑：“一个没说过几句话的同事，一个连名字都没记住的小妹妹。谁告诉你我会为他们去死？”
“你是在逼我。”王启华看上去并不在乎这失误，他还有后招。
看着喻歌勾起的嘴角，他扬起了手。
这次，却不像前两次一样，很快有人进来。
片刻后，他脸上表情再绷不住，失去耐心，压不住心中怒火，他大吼：“路深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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