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截杀
这荒郊野外的，怎么会有锦衣卫的人？
那两个校尉一左一右拦住去路，厉声喝道:“锦衣卫办差，下马！”
沈炼掏出腰牌：“北镇抚司百户沈炼。”
其中一个圆脸的校尉先是怔了怔，随后笑着拱手道：“原来是沈大人，失敬失敬。”
沈炼忍下后肩的疼痛，不动声色地说道：“正是本官。知道了还不快让开路来？”
那圆脸的校尉闻言，没有照做，而是提着刀缓缓靠拢过来：“小的见过大人，敢问马上这位是？”
沈炼皱着眉头呵斥道：“本官行事，何须与你分说？还不快让开！”
圆脸校尉说着话，身子同时朝沈炼左边贴了过来，而另一个长脸的校尉也从右侧靠了过来。
锦衣卫里最看重上下尊卑，这两人虽然穿着锦衣卫的衣裳，却未必是锦衣卫的人，不然怎么敢对上官如此不敬。
两人虽然脸上堆着笑，可沈炼敏锐地捕捉到眼神里却似有似无地弥漫着一股玩味。
但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难道是......顾婉儿？
沈炼眼中闪过一道厉芒，右手暗中握紧刀柄，低头顾婉儿耳边低语道：“别乱动。”
既是对她的警告，也是怕待会儿真动起手来，她被误伤。
话音刚落，两人就撕下伪装，加快脚步冲了过来。圆脸校尉抽出一把雪亮的长刀，冰冷的刀刃直刺过来。
距离太近，策马已然来不及。沈炼急中生智，翻身下马，一把将顾婉儿拽了下来，让圆脸汉子扑了个空。
顾婉儿的惊呼声还未落，右侧的长脸校尉又举起刀杀将过来，沈炼连忙起身抽出挂在马鞍上的佩刀。
就在刀刃距离顾婉儿还有一寸的时候，“铛”的一声，一把长刀斜刺过来，挡下了这一击。
顾婉儿的脸色瞬间苍白，显然没有预料到这锦衣卫居然会对沈炼动手。沈炼双手握刀，长刀往上一挥，贴着对手的刀锋滑到刀柄处，脚尖内扣，肩部猛然发力，右肘狠狠顶在对手的心口处。
长脸校尉完全没想到对手的反击竟然如此迅猛，心脏遭受重击，胸腔为之一滞，半天缓不过来。沈炼一击得手，趁对手恍惚的瞬间，又是一拳招呼在面门上，长脸校尉的鼻孔顿时血流如注。
“狗肏的。”
另一个圆脸校尉怒吼一声，提着刀冲了过来。沈炼一个转身，绕到已经晕乎乎的长脸校尉身后，猛地一推，将他推了过去，踉踉跄跄的两人撞了个满怀。
趁这个间隙，沈炼又跟上一脚踹在长脸校尉的后腰上，将两人一齐踹翻在地。
圆脸校尉很快反应过来，推开压在身上的同伴，刚站起身，一把锃亮的长刀就架在了脖子上。
“谁派你们来的？”
没有回应。
刀刃贴在圆脸校尉的脖子上，已经有血丝渗了出来，沈炼一脚踢飞他手里的刀，再次沉声问道：“谁派你们来的？我可不会问第三遍。”
圆脸校尉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屑，从腰间拔出匕首，猛地向后一挥。
沈炼眉毛一挑，好在他一直有所防备，后退一步，抬刀横挡，另一只手抓住对手伸过来的胳膊，长刀向前斜刺过去，刀尖从肋骨的缝隙间穿过，直接捅进心脏。
这边刚解决一个，那长脸校尉这会儿已经缓了过来，大吼一声，挥刀冲将过来。沈炼抬刀格挡，两刃相交，登时火花四溅。不过长脸校尉因为刚才心脏遭受重击，四肢有些发软。
沈炼明显感觉到了对手的力量在减弱，双手握刀猛然发力，欺身过去，又是一肘顶在心口。长脸校尉疼的全身一阵痉挛，就在他喘息的瞬间，沈炼的另一只手上不知道何时多了把匕首，在对手的脖颈处划过。
霎时间，脖颈处多了一道血痕，细密的血珠汩汩地往外冒，紧接着，鲜血止不住地喷洒出来，溅了沈炼一脸。
“咣当”一声，长脸校尉的刀掉落在地上，双手捂着血流如注的脖子，喉咙里发出“嗬嗬嗬”地声音，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一脸不甘地向后倒去。
解决了两个校尉，沈炼的脸上完全没有任何欣喜的表情，撑着刀半跪在地，胸口猛烈起伏，后背传来的剧痛让他几乎晕厥过去。
瞥了一眼地上的两具尸体，又扭头看向坐在雪地里一脸惊慌失措的顾婉儿。还真是麻烦的女人，早知道就应该一刀结果了她。
喘息了一会儿，忍着痛站起身，在两具尸体上一阵摸索，摸出两块腰牌和一张画。
是北镇抚司的腰牌，只不过这两人是不是锦衣卫可就不知道了。沈炼将两块腰牌塞进怀里，再展开那张画。
画的是一个女子。
不过，这轮廓......这眉眼......怎么有些眼熟？
等等......
沈炼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顾婉儿，她正优哉游哉地清理身上的雪，仿佛刚才那场战斗根本没有发生过。似乎注意到沈炼正盯着她，回应了个茫然的表情。
这画的不是她还能是谁？
看来这两个校尉显然是冲这个女人来的。
可是，锦衣卫的人为什么也会要除掉她？沈炼突然想到自己本来接到的差事也是除掉这个女人。难道说，锦衣卫里还有其他人也接到了这样的命令？
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身份，或者说，她身上藏着什么秘密。不然怎么有这么多人都要杀之灭口？
沈炼抬头望向远处的巍峨的城墙，滚滚彤云笼罩在京城上空，仿佛藏着无穷无尽的阴谋。
回想起先前的追杀，还有现在躺在雪地里的两具尸体。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一时心软没有解决的这个女人，恐怕已经让他陷入深深的泥潭里。
现在该怎么办？回去找陆文昭？可他今日随魏太监去了南城，眼下未必在衙门里。而且锦衣卫的人居然会对自己人对手，恐怕眼下北镇抚司里也已经不安全了。就算将这个顾婉儿带回去，自己到时候能不能脱身都是问题。况且锦衣卫的人都已经除了城，那城门处的人，恐怕更少不了。
“你是不是在想，应该怎么进城？”顾婉儿似乎是看出了沈炼的心思，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倒是有个好去处。”
沈炼歪了歪头，示意她继续说。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完全没有必要进城。”顾婉儿朝着身后努了努嘴，“先前已经有人去过我的居所，现在那里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沈炼不知道这个女人打的甚么算盘。不过，细想想，也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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