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杨语茉赶紧缓缓跪下，低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赵君牧好笑，刚刚推自己的时候倒是果断，现在装鹌鹑了。
如今这番乖巧模样，倒是与前世有几分相似。他刚刚想清楚了，他家茉茉肯定是为了演好刁蛮跋扈，不被古人当妖怪烧掉，才会做出那些不符合她性格的事情来，就像他在慕北面前总是要装高冷一样。
赵君牧咳了咳，虽然说要用真性情，但知道扬语茉的身份后，还是忍不住露出了温暖阳光的笑容。
他刚要说既往不咎，就见跪在地上的杨子昂连连磕了三个头，声泪俱下，“老臣愿一力承担，还望王爷饶小女一命。”
慕北也悄悄劝道，“王爷，杨祭酒毕竟是个先生。”
赵君牧，“……”忘记这原主不笑则已，一笑他人准没好事这种设定了。
这什么奇葩喜好？
赵君牧被迫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此事本就是本王一不……”
还没说完就被扬语茉打断了，“王爷，臣女有话说。”
她声音并不是那种故意拿捏的甜腻，只是微微软和了嗓子，便如一股暖阳般流淌心尖。
杨子昂却没工夫欣赏，气不打一处来。敢打断景王说话，不要命了，“放肆，给我闭嘴。”
同时赵君牧脾气很好地应允，“你说。”
杨子昂讶然地看向景王，便也没再阻止扬语茉发言。
扬语茉大喜，本想试试没想到成功了，这剧情还能救，她掐了自己一把，声泪俱下地控诉，“父亲，我看到三姐将景王殿下推下去的，但三姐肯定不是故意的，三姐当时可能不舒服，一时脚滑，所以想让府医给她看看。”
当时在场的除杨语眉外三人：“……”你当我们是瞎子。
扬语眉怒不可遏，这是在关心她么，这是要害死她，推，她是想推来着，那不是没成功吗？人明明是扬语茉推下去的，她竟然倒打一耙，“你胡说，明明是你推下去的。”
扬语茉不敢置信地瞪大了杏眼，“三姐，你怎能平白污人清白。”
污人清白，到底谁污谁的清白？
赵君牧虽然不知道她搞这出干什么，但还是十分配合演出，“杨祭酒，本王一时不察被你三女推下水，本王宽宏大量，不予计较，但你也要好好管教，下次就不一定碰上像本王这么好脾气的人了。”
扬语眉听到赵君牧的话，知道此事没了回转的可能，腰背一下子弯了下来，跌坐在地上，“不是我，殿下，你要相信我，不是我干的。”她想抓住赵君牧的衣摆，被赵君牧躲开了。
他皱了皱眉，神情突然间冷了下来，杨子昂看的心惊肉跳，“来人，将三小姐关入宗祠，三月内不得踏出半步。”
一旁的仆人嬷嬷赶紧上前，将扬语眉连拖带拽地送入了宗祠。
他转头又焦急地看向赵君牧，“殿下觉得这惩罚可算合适？”
赵君牧转头看向扬语茉。
扬语茉满脸懵逼，你看我干嘛，像原著那样答应啊。
赵君牧思考了一下，她的意思应该是……还不够。
于是赵君牧又加了一句，“三月内素斋，抄佛经百遍摒除罪孽。”
扬语茉低头默默翻了个白眼，又乱加戏。算了，反正对主线剧情影响不大。
杨子昂磕头，“殿下说的对，臣一定严加看管，必定让她深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扬语茉啧啧，她这便宜老爹磕头很熟练啊。
赵君牧点点头，目光转向扬语茉，似笑非笑，“祭酒请起，本王落水，还多亏了四小姐出手襄助。”
扬语茉咂摸这话咋不像好话，但还是照着想好的台词应和，“王爷，您此次落水被救，最该感谢的不是我，而是我大姐。”
赵君牧来了兴趣，俯视着她乖巧的跪姿，“哦？”
她抓住一脸游离在外神情的扬语含，满含感激之情地望着她，“其实，王爷落水，最着急的就是我大姐，要不是我大姐腿受伤了，她就自己跳下去了。即使如此，她也没有放弃救王爷的心，是大姐一直劝说鼓励我，我才敢下水救起王爷。”
她向前推了推满脸“你在说什么”的扬语含，慷慨激昂地开口，“所以，王爷这救命之恩，当还给我大姐才对，我实在不敢领受。”
赵君牧很不爽，听到这段话很不爽，看到她将别的女人推给自己很不爽，更不爽的是那人还一副“赶紧结婚吧”的表情。
他点点头，语气听不出喜怒，“很好。”缓缓走近杨语茉，手往上抬了下，“二位请起。”
杨语茉大大松了口气，虽然男女主都罢工了，但我还是成功把原剧情的关键点都圆上了。
结果她一起身，身体忍不住朝前面扑去。结果撞在景王身上，更离谱的是，那人竟被她撞倒在地。
两人皆衣衫尽湿，杨语茉头磕在那人的胸膛上，手指无意间放在了那人小腹处，耳中是那人有力的心跳，鼻尖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凤竹浅香。
手上的触感好好，她忍不住满脸通红，上方传来了略带笑意的声音，“四小姐准备摸多久？”
杨语茉赶紧爬起身，慌忙屈膝赔礼，“王爷，臣女多有冒犯，求王爷责罚。”
她这句话本来就意思意思，毕竟自己可是救了那人。却听那人声音突然转凉，仿佛那笑意是自己的错觉，说出的话更是丝毫不留情面，“既如此，杨四姑娘就在这里跪一个时辰赎罪好了。”
杨语茉不敢置信，随即胸中怒火滔天，这人果然是恩将仇报的白眼狼。
杨语含上前劝说，“殿下，看在四妹救了殿下的份上，就饶了她吧，”
赵君牧目光落在那人怒火中烧的眸子，嘲讽地勾唇，“救我，四小姐不是说救我的是你吗？”
“殿下不是还欠我恩情吗？我便用它换这次惩罚。”杨语含毫不在意地将这个天大的恩赐随口说出，她本就对这人毫无兴趣，甚至看着这张脸，还会有一丝厌恶。
“本王不同意。”他转身就走，突然对慕北道，“欺骗本王的人，都落得什么下场了？”
慕北莫名其妙，还是回答，“都被割去了舌头。”
三，二，一。
“慢着。”杨语茉喊住众人，深深吸了口气，这人话里话外都是让她实话实说的意思，她敢不从吗？她面上双颊绯红，故作娇羞道，“我大姐并未与我说那些话，是臣女仰慕殿下，自己自愿下水去救的殿下。臣女之所以推脱功劳，是怕自己挟恩图报”她仿佛十分羞赧，声音越来越小。
杨语茉内心简直要被气炸了，还要一脸崇拜地对他说自己仰慕他已久，非卿不嫁。
赵君牧勾唇，不管是真是假，他听的甚是开心。声音里都透着愉悦，“既如此，惩罚就免了，本王等着四小姐挟恩图报。”
“杨祭酒，本王今日前来，是为秋闱考题……”
杨子昂摸摸头，不知道情况怎么突然逆转，变成了如今模样。但一提起考题，他满眼放光，将疑惑抛诸脑后，朝前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请王爷移步书房。”
杨语茉恶狠狠地将帕子丢在地上，把它当做赵君牧狠狠踩了几脚。裙摆翻飞间看到了里裙上的一块黑色脚印，瞬间明白了自己跌倒的真正原因，她就说裙子怎么突然一紧，这人踩了她的裙子害她跌倒，最后还要罚她，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杨语含见自己四妹气的双目赤红，不由得好笑，“你如今这番模样，倒是有点像从前的四妹。”
她解下自己的披风递给杨语茉，“赶紧回院子里把这身湿衣服换下来，喝碗姜汤。”
杨语茉咬牙切齿，今日自己不仅没看到赵君牧被扇耳光，自己还被摆了一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赵君牧，你等着，这个亏她迟早讨回来。
杨子昂怕荀氏添乱，所以没让荀氏进入花园，如今听说自己的女儿被罚跪祠堂，气的砸碎了几个茶杯，但因为这是景王亲自惩罚的，她也不敢违逆。
荀氏忍不住红了眼眶，她本以为低嫁能舒坦些，谁知道还是要受一肚子气。
她身边的姚嬷嬷见到自己主子如此伤心，心疼的不得了，她忍不住摸了摸夫人的头发，“夫人不怕，老奴替你出气。”
荀氏感受头顶的温暖，体内的委屈与愤怒被驱散殆尽，她点点头，“谢谢嬷嬷。”
杨语茉回沐春院换好了衣服，此时杜鹃正拿冰给她敷红肿的眼睛。
她趁着这段时间，杨语茉看了看书中对原主的描写，忍不住扶额，这小小炮灰总共没有多少剧情，刁蛮任性方面的描写竟占到了一半以上。可见这人替她嫡姐冲在前头干了多少事，背了多少锅。
算了算日子，距离中秋宫宴还有不到半月，原书中原主因为当初落下马车腿脚不便，便没有参加宫宴。但今时不同往日，自己需要好好准备一番。或许能通过这个宫宴改变外界对她的看法。
毕竟在现代，除了几个被她揍的杂碎，街坊邻居哪个见了她，不赞一句善良温柔。
而不是书中所写的那样，杨语茉，京城中出了名的刁蛮任性，嚣张跋扈。明明是个庶女，却比嫡女还强势蛮横。
她啧啧两声，这个性格可一点都不讨喜，不符合她的身份。
原书中女主当时一舞倾城，夺得头筹，自己不能抢女主的第一，抢了京城第一才女荀思雅的第二还是可以的。
原主也就舞蹈拿得出手，这选舞蹈肯定没错，但自己可以加点现代的元素，比如飘逸的披帛，厚重的鼓点。
到时候一定能惊艳众人。
……
“有请安定侯府庶四小姐杨语茉进行表演。”太监的话音刚落，周围的人忍不住小声议论。
“扬语茉，就是那个欺负庶姐，连嫡姐都不放在眼里的扬语茉？”
旁边的人点点头，“除了她还有谁，就她这种德行，怎么有脸来宫宴。”
“她这种德行的才最不要脸，我听说宫宴前她陷害嫡姐，自己才有机会来了这宫宴。要我说就她那模样，那名声，哪个贵家公子愿意娶她。”
一粉衣少女嗤笑出声，“我与她嫡姐是好友，这人明明草包一个，还盲目自信，咱们且等着看她的笑话吧。”
“那她运气可真不好，她前头咱们大凉第一才女刚演完，皇后和贵妃都给了很高的评价，就是我上去也要被比的体无完肤，何况是这等草包。”
杨语茉笑笑，打脸什么的，她不擅长，但她大姐擅长啊，正好蹭一波她大姐的光环。
她与传话姑姑说了两句，传话姑姑满脸讶然，还是上前禀报道，“启禀皇后，杨四小姐想要与她的大姐一起跳这支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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