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亲近
天还有些蒙蒙黑，早已习惯形成的生物钟，哪怕在没有闹钟的帮助下宋迦月也准时醒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玩的太累了，这会儿宋迦月不仅有些犯困，还伴随着喉咙有些发痒，脑袋也有些昏昏沉沉的。
突然渴的厉害，她伸手往床边的柜子摸过去，她有一个习惯，睡前都会给自己准备一杯水，防止半夜渴醒想喝水，但是摸了半天手落了个空。
宋迦月不得已起身看了眼柜子，才想起昨天太困了早早就睡了，结果忘记了给自己放水。
只好认命下床，拖着沉重的步伐宋迦月打开房门，一打开就被客厅里面的灯光刺的有些睁不开眼睛，再加上本来头就有些晕乎乎，这下更难受了。
手挡着眼睛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如果不是看到躺在沙发上的人，宋迦月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睡着的时候家里遭贼了。
地上跌落着几个啤酒瓶，还有一个瓶子酒都漏在了地上，黄色的酒精里还带着气泡，本来应该放在沙发上的枕头也被丢弃在地上，不仅如此，还被撕扯开了还有一地的毛绒棉花，还有一地的纸巾。
正常应该在门口鞋柜的红色高跟鞋，此时一只被丢在桌子上，还有一只穿在主人的身上，而那个主人正半躺在沙发上，披头散发手里还拿着一瓶被捏扁的易拉罐啤酒瓶，嘴巴的上口红已经花的跟吃人的妖怪一样，很难想象那人居然是张姝琳。
在宋迦月的印象中，张姝琳一向是个注意形象的人，因为是补习班的教师，她衣着从来都是整整齐齐，不会这样邋里邋遢。
她没有见过这样的张姝琳，潜意识里面张姝琳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也不会做这种事情。
宋迦月走进张姝琳的房间里面，从床上抱起被子，朝着客厅的沙发走去。
走近才发现这个强势的女人的脸上还挂着没有干透的眼泪，不知怎么看着有些刺眼。
给张姝琳盖好被子，宋迦月才起身去厨房给自己倒水一杯水。
她不是白痴，不会看不懂这个家。
这个在外人看似完美的家庭，其实早已经支离破碎，就是一具残壳。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已经记不清楚了，只是那个时候他们总是在吵，每次吵完，张姝琳总是会来折磨她，会埋怨她，会抱怨为什么她不是个男孩子，如果是个男孩子肯定就不会是这样的。
可是真的会改变吗？她觉得可笑。
她不知道该笑张姝琳一个聪明的女人因为一个男人变得愚蠢，还是应该笑自己的命运如此的悲催。
张姝琳一个人在力挽狂澜，可现在情况似乎没有那么乐观。
宋迦月叹了口气，没有再多想。
拖着沉重的身体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躺在床上有些出神。
从最开始的难熬，到现在的习以为常，也不知道这种糟糕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她没有办法去改变现状，也没有设想过未来。
在人生的这场博弈里，她觉得自己就是个输家，还没有开始就给自己下了定义。
一阵突兀的闹钟响声把宋迦月拉回了现实。
闹钟的指针正指向“六”，平时这个点她才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应了陈淮那句别感冒了。
反正现在她觉得身体好像真的有感冒的前兆，这会嗓子眼难受的很，身体有些乏力。
等到了学校之后，明显能感觉到身体的状况好像更严重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午休的时间，宋迦月直接趴在了桌子
上，她现在觉得自己跟个大火炉一样，总感觉自己随时能喷出火，都能去帮葫芦娃救爷爷了。
徐婕能感觉到宋迦月有些不对劲，走近看到趴在桌子上有些微红的脸，徐婕伸手摸了把宋迦月的额头。
这额头有些烫手，这家伙可不就是发烧了吗？难怪上课那过会儿徐婕就觉得她的状态不太对。
“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啊。”徐婕小声嘟哝了一嘴，伸手拍了拍宋迦月。
“月月，起来了月月，你知不知道自己发烧了？”
“唔”宋迦月强忍着不适看了徐婕一眼，轻轻拍了拍徐婕的手，试图安抚她，“没事的，我只是这会儿有点难受，等一下就好了。”
徐婕叹了口气，手指戳了戳宋迦月的脑门，没好气的说：“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去找老班给你请个假，发烧可不是什么小事情，小心给你烧成小傻子。”
说完看了宋迦月一眼，人就跑了。
得亏中午老师都不回家，徐婕到办公室的时候刘凤西正在吃饭，看到徐婕还有点诧异。
“老师宋迦月好像是发烧了，所以想给您请个假带她去医院先打个针。”
“严重吗？我先给宋迦月父母打个电话吧。”刘凤西饭也没有心情吃，拿出手机就给张姝琳打了个电话。
只是电话响了半天都没有人接，刘凤西不甘心又打了一个，还是没有人接。
“有这么忙吗？连孩子都不管，真的是。”不由得抱怨道。
抱怨完又看了眼徐婕，“走吧，我跟你去看看。”
刘凤西看到宋迦月那姹红姹红的脸就知道她不对劲。
看到刘凤西的时候宋迦月还是有点惊讶的，看了眼刘凤西身后的徐婕，徐婕摆了摆手。
“宋迦月啊，我看你这有点严重，刚刚给你妈打了电话也没有人接，要不然我再给你爸打个电话喊他来接你吧。”
宋迦月想也没有想就拒绝了，“不用了老师，让徐婕陪我去就可以了，没有太大的事情，可能就是昨天着凉了。”
要是让宋民知道少不了一顿说道，而且说不定还没有空管她。
“你们两个人能行吗？要不是我下午还有课我就带你去了。”虽然平时刘凤西这人是凶了点，但是好歹是自己的学生，关乎学生的身体健康，不容忽视。
“没事的老师，我能照顾好宋迦月的。”徐婕信誓旦旦拍着胸脯保证道。
刘凤西看着两人，过了会儿才点了点头，“行吧，那你俩赶紧去吧，别耽误了。”
————
医院离学校不远，也就十分钟路程，还好中午还有值班的护士在。
护士给宋迦月扎完针之后，让徐婕跟着去拿药缴费。
这会儿中午，输液室基本都没有人，宋迦月背靠在椅子上，身体的不适让她这会儿有点犯困，她揉了揉眼尾，慢慢闭上了眼睛。
突然一阵走动的声音传来，宋迦月想睁开眼，但是太累了，她的眼皮都睁不开。
心想徐婕这也太快了点吧，不过一想中午本来就没有什么人，这也正常，就没有在意。
“小婕，我睡会儿，你帮我看着，好累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输液起的作用，宋迦月这会儿很乏，强忍着难受，嘱咐道。
但是好一会儿没有人回应她。
她只好睁开眼睛，视线范围内出现了两条腿，很修长。
黑色的衣服把身形勾勒的很好，这衣服并不像是徐婕，宋迦月抬眼，看到那人楞了楞。
还真的是巧啊，次次都这么巧。
那人叹了口气，语气里面带着些无奈，“昨天都跟你说了让你小心着点别感冒，今天就在这儿见着你了，小孩你可真是好样的，怎么学不会照顾好自己呢？”
宋迦月没有敢再看着陈淮，低着头跟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看着地面。
本还在垂着的头被一只节骨分明的大手抬起，在宋迦月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额头已经被陈淮另一只覆盖上，不知是不是刚刚从外边进来，他的手还带着些凉意。
“就你自己？”陈淮收回了手，看了眼不知所措的人。
“不是还有我的同学，去给我缴费了。”宋迦月的声音很小，还好离得近，陈淮才听得见她在说什么。
看着她身上还穿着校服就知道才放学，又问道：“吃饭没？”
果不其然看见宋迦月摇了摇头。
压根就没有来得及吃。
“吃什么？”陈淮笑了笑问道。
“不用了等我打完再跟我朋友去吃吧。”
想也没有想宋迦月就直接拒绝了他的提议，这会儿他在医院应该是有事情吧。
也没有多饿，等一下让徐婕去买或者点个外卖也行，她不想这种小事还去麻烦陈淮。
陈淮哪能看不出来，这小孩都差把心里想的写脸上了。
“你生病我也有责任，说吧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去。”
“粥吧。”
“皮蛋瘦肉？”好歹也是一起吃过几次饭的，陈淮多多少少记得她的喜好。
宋迦月这会儿喉咙干涩的难受，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好。”说完，陈淮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才离开。
看着陈淮离开了输液室，宋迦月这才又合上眼睛。
只是没有过一会儿，又出现了一阵脚步声。
睁开眼就看见，那个明明已经离开的人，此时又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个塑料杯，里面装着水，水还在冒着热气。
陈淮把水放在旁边的椅子上，嘱咐道：“刚刚才接的，有点烫，你等凉一会儿再喝，我走了。”
“好。”
“嗓子不舒服少说点话。”
他总是第一个察觉到自己的不适，被人关心在意的这种感觉真好。
眼眶不知道怎么就红了。
应该没有人不希望自己被人正视跟关心的吧？
陈淮是第一个真的关心她的，哪怕从一开始他们素不相识，一个陌生人都会关心她，怎么自己的父母都不会想到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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