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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秩序诞生于混乱


如果一个种族从来不懂得遵守秩序,它们永远不会被认同。

        艾薇尔虽然对“旧者”并无好感,但她的话正在教会这些家伙改学的事。

        但实际上,“旧者”们并不惧怕眼前的秘法师,就像被逼到绝路的人不畏生死一样,艾薇尔和英琳在它们面前是两个十分美味的食物,当然,它们什么都可以吞食,前提是它们有猎杀猎物的实力。

        “旧者”并非毫无智慧。

        当有第一个“旧者”选择在台下就坐的时候,更多的“旧者”照做了,到最后,几乎再也没有还站在台上的“旧者”,它们全都忐特地坐在了椅子上,几乎将人类的从众表现得淋漓尽致。

        格尔看着眼前诡异的场面深吸了一口气,不知为何,在他变得不再惧怕嗜血的怪物的时候,他却在惧怕眼下这群遵守了秩序的“人”。

        它们简直就像是真正的人了,或者在未来不久后,他们会更像一群人类。

        眼前的景象也深深刻入了秘法师们的眼中,他们透过被打穿的墙壁观察着拍卖会内的情况,那名与谢莉交谈的秘法师显得更局促,更焦虑了。

        “所以,预言说了什么?”谢莉问道。

        那位秘法师咽了一下唾沫,“这是一场更替,是另一个生物对人类的更替,到最后,我们这些人类将不复存在,世界上存在的将会是另外一群人。”

        他举起手臂指向台下就坐的一群“旧者”,“你们现在这样对待它们,等它们真正觉醒了智慧,它们就会替代我们!”

        “到时候,我们就是‘旧者’,它们才是‘新者’!”

        谢莉不禁想象到了一个画面。

        在末日的最终端,人类文明被摧毁了,站在地面上的“旧者”取代了他们的身份,而他们那些人在几百年后,长着退化的四肢和见不得光的眼睛,像从坟墓中爬出的死尸一样,从地底爬了出来。

        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是谁进行了占卜?是谁说出了这个预言?”她几乎是下意识问道。

        “是一名容傀安魂师,她在得到答案时沉默了很久,最终决定将这个预言说了出来,在她说出预言之后,她就死了。”

        “所以谢利首领,不要再支持错误的决定了!让格尔会长停止拍卖会的进行,我们一起围剿这里的所有‘旧者’,然后把那个与人类为伍的怪物赶出去!”

        “这件拍卖品价高者得,诸位可以用任何筹码来加价!”

        格尔会长手拿拍卖锤高呼着,他不管台下的“旧者”能不能听懂他的话

        “一万一千镑!”一位待在包间中的秘法师捧场喊道。

        负责接待客人的女秘法师只接待到了两位“旧者”,此时,她手拿一个托盘,敲响了两位“旧者”所在包间的门。

        门内自然是没有回答的,但她也没听到什么过激的声音,女秘法师打开门,拿着托盘走进了屋子。

        那名看上去像是女性的“旧者”仍蹲坐在墙角内,那名看上去像是男性的“旧者”站在窗边,观看着正在进行的拍卖会。

        女秘法师不敢随便靠近那名男性“旧者”,她拿着托盘走到女性“旧者”面前。

        “如果,如果您想要台上的商品,我将为您进行最基础的讲解帮助。”她还是很慌张。

        “考虑您没有金钱的缘故,对于‘旧者’们  我们采用承诺和以物易物的方式进行交易。”

        她拿出一张带有法官次列秘法的纸,“每一位‘旧者’的承诺都相当于两万镑的价格,只要您在纸上按下自己的手印,您、您只需要帮助我们做到一件力所能及的事,我们就将金额,提前预支给您……”

        说到一半,那名女性“旧者”忽然抬起头,用它那没有眼白的眼睛注视女秘法师。

        女秘法师说话的声音顿时哆嗦起来,“当然……您也可以采取以物易物的方式,您,您也可以将怪物身上重要的材料拿回,我们将为您估算价格……”

        那名女性“旧者”似乎思考了一会女秘法师所说的话,忽然张开了猩红的嘴,女秘法师连忙将托盘挡在了脸前,“啊!别,请别生气,我们会保证信誉,保证不会欺骗您!”

        女性“旧者”将修长的爪子伸进自己的喉咙,女秘法师这才发现,它拿出了一传满是唾液的怪物眼球,数颗怪物眼球像葡萄一样连在一起,那似乎是它的储备食物。

        当饥饿令它们难以存活时,这名“旧者”就会将这串蕴含魔力的怪物眼球拿出来咀嚼,吮吸里面的汁液,这会令它们多活一会。

        但是很显然,在“旧者”眼中,一名中阶秘法师鲜血制成的工艺品,要比这串眼球有价值得多。

        女秘法师也是在这时才意识到,这只“旧者”真的听懂了她说的话,她伸过托盘将眼球接了过来,那堆眼球固然可怕,但她对这名“旧者”的感情中似乎多了些什么。

        她心情复杂地说到,“您放心,会长一定会给您一个好的价格的。”

        她出门时回了下头,才发现那只男性“旧者”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她拿着托盘立刻加速跑掉了。

        那名“旧者”的一串眼珠被拿上了台,格尔连同几名秘法师一起估算了它的价值,他们惊讶地发现,这串眼球属于一只单独的怪物,这只怪物甚至达到了高阶的水准。

        格尔一下敲响了拍卖锤,“五号包间的客人以物易物的商品达到了一万六千镑的价格!一万六千镑一次!”

        虽然那名“旧者”不明白格尔口中那些数字的具体含义,但它感觉到了这里的气氛。

        “一万六千镑两次!”

        格尔的敲锤毫不拖泥带水,底下的“旧者”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它们都意识到眼前的食物要被夺走,变得焦虑暴躁起来。

        “一万六千镑三次!成交!”

        格尔最后一锤定音,他让人将那串眼球收下,并且直接将工艺品送到五号包间。

        当女秘法师将工艺品送到五号包间时,她能感觉到所有“旧者”都在紧紧盯着自己,她的后背快要被炽热的视线烧出一个窟窿,而得到了商品的“旧者”却毫不在意这些,它迅速将工艺品扔进嘴里生吞下去,生怕手里的东西再被抢回。

        第一次拍卖是一个良好的开始,至少所有“旧者”都意识到,只要坐在这里,它们就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与人类为伍的怪物?那是指谁?”

        人类两方暂时停止了争斗,但双方都没有停止对他们的戒备。

        “你自己看看吧。”

        那名秘法师将一副眼镜扔给谢利,谢莉没有戴上,而是直接确认了他的视线,拿着眼镜透过镜片朝那个方向看去。

        他们看向的正是查理所在的包间,镜片下的查理还微笑着朝他们招手。

        谢莉看得一清二楚,查理体内魔力的轨迹完全属于怪物。

        她静静地看了几秒,随机转过头,眼前的秘法师还在歇斯底里地控诉着。

        “是他蒙蔽了教会的判断,留下了这群可怕的怪物,现在这群怪物即将成为所有人的威胁,而他还在笑着看这一切,你们不觉得荒唐吗?”

        那名秘法师说道,“他是一个披着人皮,内心腐朽丑陋的怪物,如果不把他赶出去,人类不得安宁!继续和他待在一起,你最重要的人都会被他害死。”

        谢莉拿着眼镜的手最终垂下,她看了自己的哥哥一眼,内心经历了极大的纠结,“好吧,我与你们合作。”

        那名秘法师深深看了眼谢莉,“感谢您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说罢,他上前想要和几位秘法师一同攻入进去,他们可以不需要谢莉两人的协助,只要对方不再阻拦就够了。

        可就在他经过的时候,简突然出手擒住了那个人,那位高阶秘法师顿时感觉全身魔力一滞,在简面前,他甚至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你们,为什么?!”

        简捏住了那个人的脖子,谢莉也在这时说道,“我建议你们不要轻举妄动,即使你们硬闯牺牲了这个人,有那个人在,你们也影响不了这里。”

        谢莉和简带着被擒住的人在会场外绕了一周,最终来到有蓝眼蛛所在的墙面上,从窗户钻了进去。

        “查理,”谢莉说道,“有件事我们需要从长计议。”

        “早就听见了。”查理的视线从拍卖会上移开,冷冰冰地看向了被简擒住的那个人。

        “你们……谢利·珂拉赞!你们难道不相信我所说的?!你们怎么能继续和这个恶魔……”

        “你说的我都相信,”比起简和查理两人,谢莉的态度简直算是如沐春风,“但是查理并非人类的事,我们早就知道了,事情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放你娘的狗屁!”

        谢莉皱了下眉毛,“诶,怎么还骂人呢?”

        “哥们,我能理解你不愿意相信事实的心情,但情报不足决定了你的局限性。”

        “人类早就更新换代过一次了,‘旧者’也并不是现在最该担心的问题。”

        谢莉透露的信息点到而止,原本还陷入惊恐和暴怒的秘法师也露出了不解的神情。

        但查理却在这时用手指敲了敲桌面,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嘘,要有好戏上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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