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升温

两人相视着、不约而同都咽咽喉咙，明昳嗓音有些沙哑：“你看我做什么？”

        “你的心跳好快、好重。”他的双眸又黑又亮，直愣愣盯着她，像能把自己的神思都吸进去。

        钟意喃喃一般回答了他，又问他：“那你呢，看我做什么？”

        “我看你，脸好红啊。”

        明昳感觉，从昨晚开始，一切都变得情难自禁了；他瞧着面前白里透红、像桃子一般粉扑扑的少女，手指里边像有什么东西在疯狂地骚动、撺掇着他去做点什么。

        指腹摩擦又揉捏，反复如此，还是不能缓解；实在顾不得那么多了。

        其实心里万般念头、都只在瞬间一闪而过；男孩魔怔一般抬起手，轻触上女孩柔嫩媲美花蕾一般的脸蛋，果然烫乎乎的，嘴里却拿个不成模样的理由搪塞着：“是不是发烧了啊？”

        “难受么？”

        从未见过明昳如此主动地贴近，钟意惊得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之后便是欣喜若狂，她疯狂按捺住自己躁动不已的小心心，又羞又渴盼地、脸往他掌心更依近地蹭了蹭：“不知道，脸是有些烫。”

        “不过，你的手很凉快、贴着好舒服。”

        女孩说着两人都心照不宣、再敷衍不过的理由，双眼却享受地闭上，任灼热的面庞和他沁凉的手掌更贴近、摩挲。

        明昳难以自已、青春期已经凸出鲜明的喉结疯狂耸动，头一回，他能这么清晰地感受她娇嫩的皮肤、分明的鼻尖、挺翘而有些刺手的睫毛、甚至是软软的绒毛。

        公交车人熙熙攘攘、声音嘈杂，可在明昳和钟意的世界里，却安静详和、只剩彼此姣好的眉眼。

        呼吸从温热渐变成灼烫，明昳甚至能闻到女孩身上传来的、淡淡的玫瑰沐浴乳香，芬芳而馨甜。

        近了，两人的面庞不由自主越靠越近，鼻尖都在咫尺之距处；一道亮闪的光突然晃的人眼生疼，打断了两人，钟意下意识难受地揉揉自己的眼睛。

        明昳则条件反射、惴惴不安地往四周看去，他很高，几乎是鹤立鸡群的那个，埋首却还是只能看到一片黑压压的脑袋。

        而公交车角落里，有个男生飞快别首、一闪而过的眉眼有些许的熟悉；明昳疑惑地、眉头颦蹙得更紧，却见男孩摇头晃脑的、像是在很轻松地和旁边朋友说话。

        明昳努力想了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映像里有这么个人；暗自摇摇脑袋，他想：可能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陌生人罢了，自己每天要遇上这么多陌生人，不必要太深究了。

        到底是自己神经太紧张了，这闪光要么是窗外稍纵即逝的车灯、要么是谁的手电筒也说不定。

        “你还好吧，别揉了，眼睛都红了。”

        而角落里，男孩程寅毫无征兆地，就徒然笑嘻嘻、热切非常地问候身旁一直埋首玩手机、素不相识的同学：“诶，你也是在市高中念书吗？”

        同学猝不及防、被程寅吓一大跳，手机都差点掉地上。

        他默默打量两人一模一样的校服，又瞅瞅周围一圈、皆穿一模一样校服的学生，莫名其妙：这车上还有不在市高中念书的么？

        他还没回男孩什么话，程寅就絮絮叨叨又开口：“那你是念几年级呀？”

        这人有病？还是单纯的热情似火、想跟他搭讪来着？

        同学隐忍着心里的嘀咕，刚想友好地回他话，程寅却连珠炮似的又问道：“学文还是学理？”

        他语速快得非常，像精神异常亢奋般，根本不给人答话的空间；这会子同学是确信无疑了，自己遇上一个深井冰了。

        市高中是特别好，可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保不准收的学生就有得精神病的呢！

        尼玛，大清早遇上个精神失常的，就跟踩屎似的闹心极了；好在学校就要到了，他也不想惹上什么多的祸患，索性拿出书包里的耳机、戴上，置若罔闻地埋首专心打游戏了。

        而一旁的程寅还热络地继续说着，自说自话还特别起劲儿，额头的汗也渐密密麻麻渗了出来，惹周遭许多学生都看过来。

        一直到余光瞥见，远处高大的男孩收回目光，他才劫后余生一般松了好大口气：自己可不想再被臭明昳拧到快脱臼，也不想再被那贱女孩轮巴掌了。

        察觉到周围人好事的目光，他一脸狠厉地一一回瞪过去，像要把人生吃了似的，吓得旁人再不敢看他。

        到一切恢复如常，程寅才敢抬手拍拍心口，有惊无险啊：他竟然忘把手机摄像的闪光灯关了。

        不过还好，程寅不怀好意地看向、手机相册里亲昵到引人遐思的两人，眼里渐染上势在必得。

        清晨突如其来的一闪亮光，给明昳带来的忧心稍纵即逝；可它横生枝节、打断彼此亲近的遗憾却一直盘桓在两人心中。

        补习过后，杨柳挽着男友的胳膊、兴高采烈地邀请钟意：“今天苏玉生日，我们一起去唱k吧！”

        好不容易盼星星盼月亮，才盼到晚上放学、一天中来之不易能和明昳单独相处的时间，钟意当然不愿意。

        她自然而然婉拒了好友：“不了，你们两个好好浪漫去，带我一个灯泡做什么！”

        两人从小玩到大，杨柳就跟钟意肚子里的蛔虫似的，晓得她的小心思；挑挑眉，揶揄：“确定只是不想当我们的电灯泡，没有私心？”

        钟意被调侃得，下意识期期艾艾，实在想不出、要说点什么有信服力度的来驳斥她。

        那厢的杨柳却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地、矛头对准前面还收拾书包的男孩：“明昳，一起出去玩不？”

        那头的明昳还稀里糊涂的，这边的钟意忙不迭替他回答：“他当然不去！”

        自从钟意的取向终于达标、对明耀无感转而喜欢上明昳之后，杨柳难得看性情沉稳的好友乱了方寸，一时间兴致盎然、逗弄她：“子得鱼，你怎么知道人明昳不去？”

        说着，转向明昳，可劲儿撺掇：“走吧明昳，一块儿出去聚聚，你去了、钟意肯定就跟着去了。”

        “杨柳，你说什么呢！”钟意羞得不行，瞧她说的，自己对明昳就跟个痴汉似的、人走哪她跟哪儿的那种。

        杨柳却一点不怕事儿大：还矜持个什么劲儿啊，她喜欢明昳，不是几人都烂熟于心的事实嘛！

        “明昳，你吱个声啊，去就一个字的事儿！”

        明昳虽然云里雾里的，但看旁边人确实是不大想去，他自然是要依她的，于是摇摇头：“我还要回去做功课呢，就不去了。”

        他刚说完话，一旁的女孩就按捺不住眉飞色舞、耀武扬威：“看吧看吧，我就说明昳不去吧，他不去！”

        吃了瘪的杨柳只好别别嘴，背上自己的书包，临走前还对着苏玉感叹了句，却像是说给身后两人听得：“看到没有，跟你一样，耙耳朵、妻管严哪。”

        余音袅袅中，钟意后知后觉，她又被杨柳间接嘲了一道，不禁对着渐行渐远的背影咆哮：“杨柳，你又乱给我扣什么屎盆子！”

        已经走到门边的杨柳千娇百媚转个脑袋：“没有哦，我说的可是明昳不是你，你不要自作多情、对号入座了哈，拜拜！”

        太可恶了，杨柳，后天月考不要给她传答案了！

        钟意愤愤地跺跺脚，却见旁边的明昳正失声哑笑着看她；她羞愤不已地掩面：“你看什么啦！”

        明昳干脆提着沉甸甸的书包，轻轻撞了撞她：“你的书包不轻啊，要不你先背上？”

        钟意豁然睁开眼：“你什么时候帮我把书包收拾好了啊！”

        明昳却答非所问：“我都检查过了，今天的功课你都有带上，所以放心背上吧。”

        女孩的脸蛋越来越红，含羞带笑，满是甜蜜和幸福地接过了书包。

        他们一直旁若无人地、径直和自己擦肩而过，而夏如歌一直到两人走远，才敢抬头、一脸嫉恨地瞪向明昳身旁的钟意。

        情难自禁又埋首，细细端详手机照片里亲近的两人，真近呵，几乎是鼻尖相抵的距离了；他们两个，竟然真的敢……

        虽然早在心里确认过无数回，但当明晃晃的照片摆在面前，她还是不能自已，难受又愤怒极了。

        手机又发出嗡嗡的声响，一条信息弹出：“表妹，这个女的是不是跟明昳一样，都是你们班的？”

        可夏如歌却像魔怔了一般，只看得见照片上的两人，满世界再装不下其他的。

        手机一直嗡嗡作响，这边的程寅一直等不到夏如歌的回应，心烦气躁，索性打了电话过去。

        可夏如歌却更烦不胜烦，听到电话铃声，索性把手机简单粗暴地关机。

        好友徐婕徒然跑过来，大喜过望：“如歌，今天我们可以一起回家了，刚巧英语老师留我下来批改作业呢！”

        夏如歌却一直低沉着脸、缄默不语；徐婕以为她没听到，便探首去看她，又激动不已地重复了一遍：“如歌，我们今天可以一起回家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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