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尴尬
晚棠手抖了一下，赶紧灭了火折子。她被俨西舟拉到药柜之后，准备看看来者。在这个时候来，恐怕就是躲在暗处的敌人。
几个身穿夜行衣的蒙面人提着刀走进来，正在四处查看。他们不像来破坏现场的人，一直都没对药材动手，反而在搜查，像是在找什么。
说实话，两人不理解为什么，眼下什么都查不到，药房里的药都是有问题的，这样的形势难道不是对幕后之人有利的吗？他们又派人来做什么？
两人不断小心后退，毕竟动静闹大了不好。
晚棠感觉脚腕上一紧，她心中就像有什么东西使劲抖了一下。她的脚腕被一只手抓住，俨西舟不知原由，将她抵在柜子上捂住了她的嘴，这才没发出大的响动。
晚棠呼吸有些急促，热气不断往俨西舟手上扑。她指了指腿边，俨西舟会意后，蹲下抓住那只手，稍微一用力，差点就将那只手给拧断。
那人闷哼一声，引来了搜寻的蒙面人。
蒙面人慢慢走来，将柜子猛地推倒在地，两人急忙往一旁躲闪。俨西舟捏紧拳头，刹那间抽出剑，身子一转便将那蒙面人捅穿。
随着蒙面人倒下撞地的声音发出，另外的人全部朝他这里走来。
俨西舟与蒙面人们打斗起来，晚棠蹲下去看刚刚抓着她的人。火折子一照，晚棠立刻惊住了。这不是欧阳大夫吗？但是欧阳大夫给她的感觉又怪怪的。
“俨西舟，是欧阳大夫。”他忙于应付蒙面人没有理会，晚棠只好先查看欧阳大夫的伤势。他好久都没吃东西没喝水了，现在很虚弱，刚刚手还差点被俨西舟给拧断。
蒙面人朝晚棠与欧阳大夫射出暗器，俨西舟眼神寒冷，偏偏晚棠不会武功，带着欧阳大夫或许可以躲第一次，但不一定躲得了第二次。
俨西舟郁闷极了，他将晚棠一拉，把火折子灭了，蒙面人暂时寻不到人。他们再次点着火折子的时候，三个人躲在一边。
来者武功不低，远比在北营袭击，被他一击毙命的那些人要厉害得多，否则俨西舟对付起来也不会这么吃力了。
蒙面人搭了弩，几只羽箭射出，柜子立刻碎裂。欧阳大夫被晚棠挪到角落，暂时未被发现。羽箭飞得很快，若是被击中，只怕是能把人都给射穿。
俨西舟用一只手将晚棠按在怀里，自己用另一只手持剑打掉羽箭，这才没叫她受伤。
如今这里被破坏成这样，不被发现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晚棠忍不住咳嗽几声，失了功丹，也不过是吹了会儿风，这身子竟然弱成这样。
她听到护着自己的少年呼吸也不均匀了，估计旧伤又复发了。
“俨西舟，引人来，我们赶紧走。”晚棠小声说着，俨西舟听到后赶紧松开她，朝空中射了一只鸣镝，务央马上就会来了。
俨西舟在伤了那几个蒙面人之后干脆把远处的大门给打碎，弄出了更大的声响，脚步声也几乎是立刻响起。
“务央，把欧阳大夫带回去。”
务央道了声是就拎着欧阳大夫走了。晚棠和俨西舟退到药房之外，蒙面人正欲负伤逃走。俨西舟轻笑两声，带走了晚棠。
他们逃上屋顶的那一刻，刑狱的人恰好冲进来。许多蒙面人已经被俨西舟重伤，很快就被押入刑狱。
等走远了些，俨西舟才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欧阳大夫怎么会在这儿？”她想到欧阳大夫还有心疾，不免担忧了些。
“不知道，明日本王带你去见他。”
话音刚落，俨西舟就将晚棠抱了起来，往晚府方向走。
“俨西舟，你做什么？”晚棠在他怀中不太安分地动了几下，他冷言：“不想摔死就别动，像刚才那般带着你用轻功实在太慢了。”
晚棠有气没地儿出，只得作罢。她看了眼少年的下颌，随即又不再看他，只觉得自己的脸有点烫。
等到了她院子上方，俨西舟将她放下后，晚棠才敢瞪他一眼。
寒风不停吹刮而过，晚棠的脸也不烫了。
晚棠挪了一步，她刚想叫弓闲出来把自己给带下去，谁知俨西舟竟踩着她的裙角了！！！在屋顶极窄的地方，她没站稳，直接拉了俨西舟一下，两个人便一起摔下了屋顶。
好在屋顶并不是很高，俨西舟后背朝地落在她院子里的树边，他闷哼一声，刚想起来，身上就又被砸了一下。
晚棠坐起来，有些生气地看着他。
“你踩我裙子做什么？”
俨西舟没有说话，他正欲开口解释，嘴皮上便隐隐作痛。仔细一看，跨坐在他腰腹上的少女嘴上似乎有点红。
察觉到这个样子似乎有点暧昧，俨西舟压了压声音，深吸一口气，道：“晚棠，起来。”
晚棠仍然不动，他便忍着脾气，压着想拿匕首逼她起来的冲动道：“本……我不是故意的。”
晚棠也不再多计较，从他身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俨西舟也跟着站起来，他擦掉唇上的血迹，冷眼看着她。
“你脖子伤了。”晚棠提醒着，或许是刚才打斗时不慎擦伤，但是并不严重。对于他来说怕也只是小小的皮外伤。晚棠将药瓶塞在他手里，顺便探了探脉。
俨西舟有所察觉，将手抽开，警告道：“晚棠。”
“好心没好报。”晚棠白了他一眼，直接转身进屋。
俨西舟皱着眉，伸手摸了一下唇。总觉得心里的感情怪怪的。为什么这个少女会叫他有如此奇怪的情感。但愿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阿桃见晚棠心情不是很好，连忙打来热水准备洗漱。
她看了看晚棠的脸，指着她的嘴唇：“小姐……”
晚棠疑惑地用手一摸，一小滴红色便留在了手指指腹上，但是并不痛。想到刚才，她的脸立刻红了几分。
“小姐，您怎么了？”
晚棠甩甩头，道：“无事，撞了一下。”是的，确实是撞了一下，只不过是撞到别人唇上去了，她倒也没撒谎。
晚棠很快便睡下，近日事情太多，炸得她脑仁疼，还是早点休息为好。
她噩梦连连，总是睡不安稳。
晚棠感觉自己身处黑暗之中，来到了死后来到的地方。先前只出现过，只露声音的神秘男子出现在她面前，虽然离得很近，但是他的脸是模糊的，她只能看见一个暗紫色的身影。
“吾乃小冥君。”
小冥君走到她面前，道：“晚棠，且珍惜此次机会。”
她点点头，道：“你当初……为什么给我这次机会？”
“为了赎罪，也为了还个人情。”话说完，小冥君便将手一挥，黑暗中出现两把椅子，看样子是要与她细说。
她便坐下了。
“这是许久以前的事情了……”
那时，小冥君还不掌管人类生死，他喜欢四处游玩，便在人间到处闲逛。
初到人间，小冥君哪里懂什么人间的规矩，吃了东西也不付钱。老板不乐意了，派人想打他一顿。
原本该落在小冥君身上的棍子迟迟没有落下，他睁眼一看，一个娇弱的姑娘拦住了老板，替他将钱付了。她长得与晚棠一般无二。
“世间轮回转世千万年，那是你的其中一世了。”
小冥君当时问那个姑娘想要什么，那个姑娘却说她没什么想要的。
“如此，那我岂不是欠了你人情？”
“那便欠着吧。”
于是这个人情就欠下了。
直到之前，晚棠死了，他倒转时间，破例没有抹除晚棠的记忆，这个人情算是还了。至于赎的是什么罪，小冥君没有明说，或许永远也不会讲出来。
那是上一世，南安未灭时。小冥君再次下界，远远看了眼晚棠。后来无意之间，他的一些药物掉在了东垂，间接致使南安消亡。
“欧阳大夫是有心疾的吧。”小冥君提醒着晚棠。她当然知道欧阳大夫有心疾，可是这和济世医馆的困难有什么联系呢？
小冥君没有再多说，消失在晚棠面前。他的声音飘荡在这黑暗中：“仔细想想吧。”
再睁眼时，天已经大亮。
昨夜的梦实在是奇怪，或许这个世界真的有冥界地府吧。
这件事情解决的点正是在欧阳大方身上，按理说他应该被刑狱押走才对。
俨西舟也没说什么时候来找她，真是糟心。
晚棠照常去长辈那里请安，回院时被晚晴叫住。
晚晴：“如今济世医馆出了事，不知二妹妹还在忙什么呢？”
“身子不好，也没忙什么。”
“二妹妹可有去看过二哥，二哥腿伤得不轻。”晚晴说着，还假意要哭。
晚棠倒是忘记这件事了。
所以关我什么事……
不过这对她来说可是好事，只是……还不够。
“二妹妹可否帮帮二哥，娘请来的大夫都说没办法。”原来目的是这个。
“外面请来的大夫都没办法，我一个刚学医的能有什么办法呢？”
晚棠应付了几句，回去后便吩咐弓闲，晚延的伤药少了点料。
“晚小姐的心莫不是黑的。”
俨西舟从她闺房的屏风后面走出，看晚棠不悦地看了他一眼，他索性在一旁坐下。
“昨夜的那个……”
“你闭嘴！”晚棠急得上去要捂住他的嘴，只有一个弓闲不知道到底发什么什么。他想着允亲王和他家小姐有合作，干脆退了出去。
晚棠心想：？？你出去做什么，我俩在这不尴尬？
看着晚棠气急败坏的样子，俨西舟竟然有点高兴。
他唇角一勾，道：“晚小姐想哪儿去了，本王说的是去见欧阳大夫。”
晚棠的脸顿时变得羞红。还没反应过来，她便被他从窗户带了出去。
她不好叫弓闲，只能憋着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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