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秦妍急急忙忙出门。

        “哎呀乖女儿，慢点！”周氏担心她摔跤，满口喊着。

        秦妍就在周氏的喊声中，被春桃秋桂扶着、搀着，众星拱月一般迈过了门槛。恰好覃窈从她前面经过，冷淡地瞥了她一眼，然后视若无睹地离开了。

        秦妍迫不及待的表情僵住，变成了扭曲愤恨。

        覃窈看起来全须全尾、行动便捷，不像受了教训的模样，且她又那样轻蔑地无视秦妍。秦妍气得脸色青白，但也不敢朝覃窈发作，只同随后出来的周氏辱骂覃窈一番。

        覃窈不用想，便知道秦妍会如何辱骂自己。不紧不慢地沿着雕花回廊走向西院，覃窈略一思考，对身后的夏荷道，“稍后周氏兴许会找你过去，询问猎场经过。我要你如实告诉她，我如何受端王厚待。”

        那对母女就是看不得她好，她便偏偏好给她们看看，气一气她们。何况覃窈依照上辈子的一些细节推测，秦妍兴许对容昭的感情不一般。秦妍给她下毒，她便朝秦妍心窝子里捅，岂不快哉。

        夏荷闻言却是愣住，她没春桃那么聪明伶俐，却也知道覃窈此举，必然加深东西两院的矛盾，导致她自己更被敌对，这是何必？

        但她不敢多说，只畏惧地低眉道，“是，小姐。”

        两人回到西院，覃窈有意给夏荷传递消息的时间，擦洗之后拿了本书，安静地坐在塌上看阅，又吩咐夏荷，“这里无需你候着了，退下吧。”

        夏荷低头退出了房间，也不敢懈怠，默默地拿了鸡毛掸子打扫小厅。

        过了会儿，东院那边的一个粗使婢女过来，探头探脑地趴在门边看了看，没看到覃窈，便得意地朝夏荷招招手，低声道，“夏荷，夫人叫你过去问话。”

        夏荷，“……”事情果然如覃窈预料的一般。

        “好，我这便去。”夏荷放下了手中的鸡毛掸子，语气十分复杂。

        周氏与秦妍两越骂越气，却毫无办法。骂完后果然周氏私底下招来夏荷询问。

        询问的地点自然在东院的卧房外间，这里都是自己人，母女两个随意地坐在圆桌边上，冷眼看着低头跪拜的夏荷。

        周氏道，“猎场发生了何事，为何这么早回来？”

        夏荷不敢对覃窈阳奉阴违，当即如覃窈交代那样，添油加醋地说了山中经过，“小姐……西院那位去到猎场，很受王孙贵女们喜欢，就连端王爷，也对她十分厚待……”

        听到“端王”二字，秦妍眼神波动一瞬，低低问，“端王……也去了么？”

        “去了。”夏荷见秦妍十分在意的模样，预感到不好，硬着头皮完成覃窈交代的任务，“端王对西院那位十分之好，不仅带她游山玩水，还在她差点被箭射中的时候，不顾自己地护着她，之后还尽心帮她查……”

        “够了！”秦妍听着这字字句句，夏荷每说一字，她面色难看一分，最后终于失声喝止了夏荷，眼眶已然泛红。

        夏荷吓了一跳，呐呐地住了嘴，忐忑地看着秦妍。

        秦妍死死揪着衣袖，脸色清白交加，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那个贱女，她……她怎么敢？！”

        她十四岁的时候，便喜欢端王。端王那么温和亲切，那么风雅高洁。他说身虚体弱，不愿耽误别的女子，因此年过二十都未娶妻，又是那么仁慈……

        因为需要给祖母守孝，秦妍一直不敢违背礼仪靠近端王，可覃窈这个贱女，她怎么敢！

        周氏知道秦妍的心情，心疼地搂着她，“乖女儿，莫生气，莫生气……端王一向待人宽和，对低贱之人也多有同情。那个贱女，她也就有两分狐媚子长相罢了，端王兴许是一时受骗，很快会醒悟的。”

        “对！”秦妍擦擦眼泪，也不愿相信覃窈受人欢迎，只把她往坏处想，很轻易便被周氏劝住了，“那个贱女始终是上不得台面的卑贱小人，粗鲁野蛮，端王那么聪明，很快就会看穿！”

        周氏拍着她的脊背，让秦妍依偎在自己怀中，慈爱道，“你如今孝期已过，而端王身体也大为好转，过几天便让你爹探探端王口风。你是秦府的掌上明珠，想嫁什么人，我与你爹必然为你办到。”

        “至于那个贱女，她马脚太多，我们静待时机，总能叫她好看！”

        秦妍心情这才好了些，想到如今孝期已过，终于可以谈婚论嫁，心中又充满了期待。

        周氏劝好了女儿，自己心中却愤懑难解，阴郁地看向夏荷，“你说那个贱女差点被箭射中，是怎么回事？”

        夏荷生怕自己被迁怒，小心翼翼道，“是……据说是林家小姐为报私仇箭射那位，但没有找到证据。”

        这与周氏的猜测一致。周氏冷笑一声，“那个贱女运气倒真是好。”

        夏荷沉默不敢言。倒是秦妍收拾了情绪，道，“林巧倩性子倔得很，一次不成功，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女儿说的对。”周氏又轻柔地拍了拍秦妍的背，道，“那我们不妨隔岸观火，看准时机火上添油。”

        秦妍终于破涕为笑，“好。”

        夏荷惴惴不安地回了西院。覃窈神色如常，也没询问她去了何处，东院那边有何反应。

        夏荷觉得覃窈十分高深。

        覃窈吃过午膳后又小憩了片刻，正要起身时，夏荷神情惊疑地进来了。

        她惊得暂时忘了对覃窈的畏惧，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怔怔道，“小姐，端王前来拜访，老爷让您赶紧出去迎接。”

        端王殿下是来探望小姐的。夏荷做梦也没想到，她才在上午添枝加叶说了有关端王的慌，下午便得知端王亲自登门探望秦妍。他真对覃窈那般亲眼有加么？

        覃窈是会什么仙术么？或者会使什么魔障？

        夏荷畏惧得呼吸都轻了，心里决定，这辈子她都不要对覃窈有一丝一毫的得罪！

        覃窈知道容昭是来做什么的。她不紧不慢地穿衣洗漱，在夏荷想催促又不敢的目光中，施施然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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