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刺骨四指禅

　　
“一”
小荣在倒数最后一秒时，眼睛望着擂台上的杨山，故意拉长拖音，为他争取时间。
“比赛——结——”
“——还没结束！”
小荣差点说出“比赛结束”四个字，当他看到杨山陡然睁开眼睛，死灰复燃般要从地上爬起来时，赶紧改口。
“比赛还没有结束！杨山他爬起来了！”
“哇哦——”
“哇哦——”
观众们见杨山在他们的呼唤声中最终站起来，无不大声欢跃，一些男生吹响长长的口哨已示庆祝。
杨山捂着青紫色的手背，大口揣着粗气，让姜一郎踢到的脸红肿发疼。
坐在看台上的马老见杨山再次站起来，心情与台下的观众恰恰相反，明眼人都看得出杨山在方才的打擂中伤得不轻。
按马老的想法，此时此刻杨山就不应该站起来，因为只要杨山躺着，最多只是输掉比赛，而再站起来或许会连命都搭进去。
杨山一步一挪得向姜一郎走去，待到约还有三米时，他停下了步子。
“你居然还能站起来！”姜一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杨山吐了口血水到地上，说道：“有人曾经跟我说过，只要站上这个擂台，要么赢，要么就死——”
姜一郎问道：“那你是想死还是想赢？”
杨山坚定得说道：“我站起来当然是赢！”
“哈哈哈——”姜一郎用嘲笑的口吻说道，“你现在已经是半个残废了，我还好好的，你拿什么跟我打？”
“毕竟你出了第四招，不试试怎么知道”杨山回道。
“我就知道你这小子有研究过我的比赛，我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得告诉你，这场比赛没有招数的限制，我姜某人打擂台也没有招数的限制”姜一郎说道。
“哦？”杨山轻轻一笑，说道，“那为什么所有的比赛你只出三招？”
姜一郎很干脆得回道：“我喜欢。”
杨山又问：“那你为什么唯独跟我过招用了第四招？”
“我愿意。”
“并不是这样吧！”一轮对话下来，杨山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于是戳破姜一郎掩饰的泡沫道，“事实是你在练空手道时已习惯将所有的力量用在前三招，跟真正的格斗选手对垒时，一旦三招用完，接下来的招数威力便会大打折扣，根本打不赢对方，与其输掉比赛还要被打伤，还不如直接投降来的了当，起码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也是为什么你用第四招偷袭我，却无法完全将我击溃的原因！”
姜一郎让杨山的话所震惊了，此刻他才恍然大悟，知道自己小瞧了眼前的杨山。
“大一新生”，“名不见经传”这两个标签太过醒目，醒目到让他自傲大意。
杨山继续说道：“之所以你会破例使用第四招，是因为你觉得我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学生，你要赢下比赛，你觉得第四招能结果掉我！”
“你说的对——”姜一郎开口承认，“可你知道又如何？我就不信再打下去，以你现在的身体情况你还能反败为胜。”
其实杨山心里也没有底，少年陈真的奥义时间已过，就算姜一郎气力越打越低，但对付目前的他还真是绰绰有余。
赢下的方法只有一招，不成功便成仁，在此之前一定要不停激怒姜一郎，让他失去理智，忘记格斗的章法。
杨山按实施战略，故意激将道：“不试试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怕输掉半残的我会很丢脸，再也无法在第一大学立足了？”
“笑话！我会怕你？”
杨山继续激将道：“大家都看着呢！校长老师们都看着呢！是男人咱们就真刀实枪再战几回合，不要像个女人一样婆婆妈妈！”
“臭小子！你就算看破了我，也不要得意，把你打趴下是分分钟得事情！”
姜一郎说着，两腿分开与肩同宽，两脚成外八字步站立，接着两拳提至两大腿前，身体向左侧转动，左脚尖点地成虚步，同时，左拳屈肘格档，拳心朝内，右拳收至腰间。
这套动作是空手道型——平安三段，用以攻击前，汇力聚气之用。
“哈搜——”
姜一郎大喊一声，踏出三步，右手蓄力冲拳。
杨山赌赢了。
姜一郎比赛的视频，杨山研究了数遍，任何一个细节均没有放过。
在所有比赛中，姜一郎前三招里，出右拳的次数最多，证明右拳是他惯用拳。
人在极度渴望胜利时，会极力求稳，很大概率会使用他的惯用拳来决一胜负。
杨山赌得就是姜一郎会出右拳来结果比赛，在他还没出招时，便提前想好了往左躲闪。
胜负在此一举！
杨山在躲掉姜一郎的右拳后，使出唐手八式里的反击绝学“刺骨四指禅”。
拇指内扣，四指紧闭刺出，如尖抢般刺在了姜一郎的腹部上。
姜一郎哇得吐出一口血水，吃痛之余，反手挥臂，侧拳打在杨山的左脸上。
二人同时倒在了地上。
“你这家伙——”姜一郎耗尽了力气，又让杨山击中要害，捂着肚子在地上挣扎着，想起来却已无办法。
杨山再次让姜一郎击倒再地，还好力道大减，没有造成致命伤，但是想站起来也是不可能了，捂着脸对姜一郎说道：“没有想到你被我刺骨四指禅伤中要害时，还能够反击，看来我的力道还是弱了……”
姜一郎难受的一笑，鲜红的血水从口角留下：“没有想到我姜某人，堂堂K市格斗榜排行第十的人会让你逼到这番田地……”
杨山说道：“这就是你小瞧国术的代价！”
“国术么”姜一郎躺在擂台上，望着天上游走的白云道，“我倒是对它有了点兴趣……”
场上的杨山和姜一郎已无法再战，台下的观众们在焦急等待一个结果。
播报席上，小荣看了看时间，向主看台上的严校长说道：“已经五分钟过去了，姜老师和杨山躺在地上一直未起，该判谁输谁赢？”
严校长拍了拍衣西服的衣角，站起身，宣布道：“我判定为平局。”
“平局！怎么会是平均呢？”
场下一片哗然。
严校长解释道：“姜一郎和杨山是同时倒下去的，他们均没有再站起来，按照规则就是平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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