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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③冬日寒霜雪


  时光荏苒岁月长,可叹平生无趣事。
  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约莫六岁,那是我一辈子都忘不了,鲜血流淌了一地,黏糊糊的,那样热烈的红,即可怕又美丽。
  可是我心中没有一丝的害怕。
  想来,我真的是天生的杀手,没有什么比杀人,更能让我感到一丝快意了。
  我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孤苦伶仃的丁家小姐,丁颜。
  丁家很有钱,留下的财产,几辈子都花不完。
  我杀了他们全家,随后伪装成丁颜,把丁家布置成被盗贼劫杀的模样,随后将这罪名,嫁祸给了那些时日,十分活跃的大盗无锋剑仇佞。
  传闻此盗贼,手持一把无锋的利剑,虽说是无锋,但却能杀人,犯了不少的案子,皆是富贵人家,官府十分重视,可久查不得,十分苦恼。
  可是,还是被我找到了。
  我杀了他,一个盗贼,居然还有名号,倒是十分讽刺。
  杀了他之后,我从他残留的遗物中,方才知晓了一些他的往事。
  这仇佞倒也算得一个情痴,他应该有个心爱的女子。
  我之所以能找到他,皆是从他犯过的案子中,查到了一些证据。
  这些人看着毫无联系,实则,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富贵且跋扈。
  我从这些人生前接触过的人,一点一点地查了起来,发现他们之间的共同点,是一个女人,一个绝色的美人,名唤慕月菲,人如其名,琼枝花貌,皎若秋月。
  自古美貌的女子,特别是这种绝色美人,无一例外,皆是男人手中的玩物。
  想想,这名为慕月菲的女子,这一生,应是过的十分悲惨。
  不过,那可不关我的事,我只管杀人而已,只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能为了另外一个人,付出一辈子。
  我杀了仇佞后,带走了他的一个东西,是一个十分精美的小玉葫芦,大概有小指那么长。
  我觉得挺好看的,便留了下来。
  我有许多的钱财,自己也花不了,便想出了一个极好的办法,做善事,当然,伪装而已,别以为我会同情这些低贱之人,他们全是我的掩护,如此,便得了一个女菩萨的名号。
  一面做着善人,一面杀人,这种日子,倒是颇有意趣。
  直到某一日,我遇见了一个呆子。
  我接了一个非常艰难的任务,当然,在难的事情,再我的面前,皆不成问题。
  我清楚的记得,那夜的风,像是从地狱间传来的鬼嚎,可怕极了。
  而我,就是那活在黑暗中的鬼——杀人的鬼,所以怕什么鬼?人才是最可怕的。
  我受伤了,倒不是打不过,被一个毫无武功之人,给破坏了。
  那是我第一次失败,是我一辈子都不能忘记之事。
  那个呆子名唤林绪,不会丝毫的武功,但是嗅觉灵敏,竟然识破了我的伪装。
  我觉得此人,甚是有趣,便利用丁颜的身份,接近于他。
  第一次正式见面时,他对我说了一句话:“姑娘,我觉得你有些眼熟,身上的味道也很熟悉。”吓得我以为他认出了我。
  不过,后来才知道,他说故意这么说的,他根本就没有认出我来,为得只是引得我的得兴趣。
  我亦是摘星楼的一个异类,只要我按时完成楼中的任务,来去皆由自己。
  与这林绪玩你追我赶的游戏,感觉还是很有意趣,至少比玩杀人时,感觉要好些。
  每次与林绪相处时,我都觉得非常的开心,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很奇妙,让我不由自主地沉迷其中。
  后来,我们成亲了,没有什么所谓海枯石烂,天长地久的那些誓言,就那么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成亲之后,我依旧做着我的杀手,只是这冷漠平静的日子里,多了一个人而已。
  再后来,我怀孕了,怀孕之后,被林绪时时地盯着,反而没那么自由了。
  从那时开始,我就很少去杀人了,不过,偶尔还是会接几个楼中的任务,都是一些其他杀手不能完成的任务。
  不久之后,林玄出生了,孩子真是一个奇妙的生物,我怀他时,还在杀人,一直觉得生命时脆弱易碎,不堪一击。
  可是,第一次见到这幼小的生命时,我第一次觉得,我的人生不一样了。
  从哪之后,我便生了要离开摘星楼的心思了,摘星楼的存在,于我没什么影响,可是对于林绪、林玄父子,却是能危及性命的存在。
  我虽杀人无数,可是想要一举灭了摘星楼,却也不是那么容易,所以,一直在暗中等待着机会,不管是在严密的守卫,在精密的机关,总有会露出破绽的那一刻,只要耐心等着,就没有不能成功的事,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之后,在我玄出身时,我便为玄儿选定了一门亲事,一直活在深宅大院,不谙世事的叶家千金。
  叶家原本与林家就有生意上的往来,要与他们拉进关系,轻而易举,而我,这些年做的善事,亦不胜枚举,那叶家对于我的提议,当然是一口应了下来。
  我灭了叶家满门,因为我想让玄儿的媳妇,一心一意地对待他,有别的牵挂,玄儿就得排到后面了,那可不行。
  再后来,林绪竟对我的身份起了疑心。
  许是我杀人的间隔太久了些,而且每次又是那种极难的任务,每次借着做善事的名头出去一些时日,倒也足够。
  可是,我忘记了,林绪有着极其灵敏的嗅觉,日子过得太轻松,太美好了,以致于我慢慢的忘记了此事。
  某次杀人任务结束时,我竟未将身上的印记清理干净……
  如此,便被林绪发现了。
  这个呆子,竟想拉着我去官府自首,说和我一起承担罪责。
  我表面上应了他,让他等玄儿成亲生子后,我便去自首,他竟然天真的信了。
  后来,林绪死了。
  我不伤心,因为他背叛我了,所以,我杀了他,不过是贪恋那一丝温情,多留了他一段时日而已。
  因为,我有了新的家人了,要他也没什么用了。
  后来,摘星楼,不知为何,竟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
  我特意去查了查,摘星楼被毁了,一干二净,这下好了,不费吹灰之力,我便可以与玄儿夫妇一起了,以后,还会有孙儿、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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