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三十二章、那就看看究竟谁耗得过谁
与八千支火箭相比，四千支火箭的区别又能有多大，或许密度是疏了一些，但也足够引燃第四道防线上的所有杂物了。
而幸好那些冲入第四道防线的秦州军没有再躲在所谓的障碍物后面，面对无数火箭落下，等挡的挡、能退的退、能冲的冲，虽然也有不少人倒在箭下，但至少没有太多人是被直接烧起来。
但在第四道防线瞬间燃烧起来时，一阵“当当当！”声音就从秦州军后方传遍了整个战场。
然后不是说惊愕，即使是那些已冲过第四道防线的秦州军士兵也是一边用武器、盾牌格档着落下的箭矢，一边呼啦啦绕开已经燃烧起来的第四道防线往后撤退了。
看到这一幕，原本还在指挥退后射击的于劾就有些愕然道：“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秦州军这样就撤退了。”
同样不解的还有守在秦州军阵前的左善。
不说满脸大怒，左善立即就急匆匆找到毛镲道：“毛大人，汝为什么要鸣斤收兵，先前都有不少士兵冲过了第四道防线。”
“冲过了又怎样？”
摇摇头，毛镲慢条斯理道：“被火焰阻挡，后面的士兵根本就无法支援上去，面对敌人的分段射击，最终他们全都会丧命而已。”
“那毛大人想要怎样，等到烧完了再冲吗？”
皱了皱眉，虽然对毛镲慢悠悠的态度有些不满，左善最终还是压下了心中的激怒心情。因为左善知道，自己现在会看不顺眼毛镲撤退全是因为几千直属五王子图杩的部队都已被江余国弓箭手消灭的缘故，到不能说毛镲的见地有什么错，只是敌人占了先机罢。
毛镲却一脸笃定道：“没错，某已经找到了克敌制胜的方法，等到敌人扑灭第四道防线的大火，我军就可慢慢逼退敌人了。”
“毛大人此言当真？”
听到毛镲话语，左善是真的惊异了。毕竟两人现在同一支部队中，所见所闻一模一样，左善就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是毛镲看到了，自己却没有看到的。
毛镲则是一摸下颌胡须道：“左大人可记得先前我军冲上去时，前面藏在泥沼中的士兵有多少人爬起来一起冲锋。”
“多少人？怎么都有个十之八、九吧！等等，难道……”
跟着毛镲话语回忆了一下，左善先是一怔，跟着就满脸惊喜起来。
毛镲点头道：“正是如此，既然藏在泥沼中就能克制敌人的弓箭攻击，那我们也完全可在遭到敌人弓箭攻击时立即藏到泥沼中躲避，甚至是一边躲避，一边前进。或许这样速度是慢了些，又或者不是什么人都能逃得过去，但绝对能步步为营的一直将敌人逼回斜口子的入口去。”
“好，好好！毛大人大善！”
听完毛镲解释，左善就〖兴〗奋的挥了挥拳头。
因为左善先前虽然就已在毛镲提醒下想到些什么，但等到毛镲补充完毕，左善就真的再不担心了。毕竟堂堂秦州军却一直被江余国军队的弓箭手压着打、压着倒退，这是怎么想也不舒服。
只是左善的拳头还没放下，眼中却又一瞬间愕然，跟着说道：“等等，毛大人说要等敌人扑灭第四道防线的大火再前进，难道这个进攻方法仍有弊端？”
“没错，这种进攻方法唯一抵抗不了的就是火攻。因为大火虽然烧不到泥沼下的人，甚至应该也不够时间将人烤熟，但仅是这种烧伤、烫伤，也足以让我军失去战斗力了。”
“不过只要采用步步紧逼策略，至少我军还可为五殿下在此分担些负担。乃至于敌人准备不及，或者说用太多力量去搜寻柴火，我军也未必一点机会也没有。”
“好！那就看看究竟谁耗得过谁。”
咬牙切齿一下，由于毛镲并没讳言通过泥沼来躲避敌军弓箭进攻的劣势，知道事情关键究竟是什么后，左善也能够狠下心来了。
因为前面损失这么大，尽管慢是慢，被动是被动，左善他们也必须做出些行之有效的反击来给五王子图杩看看才行。
不然他们不仅要输给江余国的弓箭手，甚至都要输掉自己的将来了。
而正如毛镲料想的一样，看着第四道防线上燃烧起来的熊熊大火，于劾并没有着急。因为秦州军既然并没立即选择退却，那就是对方还心有不甘的缘故。所以能多一些时间，于劾也要好好准备一下才行，免得又被敌人想出什么新huā招。
只就是在这样的泥沼地中，火箭虽然确实能点燃那些位于泥沼上的杂物，但被泥沼影响，很快第四道防线上的火焰就熄灭了。
然后看到敌军并没有前进迹象，于劾又是领着四千弓箭手开始向前逼进，只是前进速度却相当谨慎。毕竟不管这是不是第一次斥候没来警告秦州军的布置，面对秦州军这样强大的敌人，于劾也知道自己没有自大的资格。
跟着部队刚通过前面已经燃烧完毕的第四道防线，一阵“咚咚咚！”战鼓擂响，秦州军士兵就排列着整齐的军阵慢慢向前逼近过来。
“停！”
看到这一幕，于劾也不得不挥手让江余国弓箭手停下了。
因为秦州军若是呐喊着一起往前冲，于劾或许还不会这么反应“及时”。但在前面已屡次证明了冲锋是冲不跨江余国弓箭手后，秦州军为什么会放慢速度逼近，于劾就有些不明白了。
因为这样的速度别说抵挡江余国弓箭手的射杀，恐怕最后能带来的就是彻底毁灭而已。
但秦州军又会犯这种明显错误吗？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所以不管怎样，在一边警惕敌军动向的同时，于劾也知道自己必须小心翼翼地准备随机应变了。
跟着不是说双方彼此都能看到眼睛、眉毛的程度，当秦州军来到距江余国弓箭手两箭之地外，再前进就会遭致江余国弓箭手打击时，毛镲才在阵前一举手，示意队伍停下道：“于大人今日真是大展威风啊！”
“毛大人见笑了，莫非大人现在是要向我江余国军队投降不成？”
“投降，别开玩笑了，且看我秦州军如何打退你们这些弓箭手，飨芄何在！”
“属下在。”
听到毛镲喝声，早就准备齐整的秦州军校尉飨芄立即就带着两千秦州军站到了阵前。
而抬了抬眼，眼中闪过一丝愤恨后，毛镲就大喝一声道：“杀！”
“杀！”
“杀！杀杀杀！杀！”
跟着毛镲命令，不仅飨芄，早就蓄势以待的两千秦州军就呐喊着冲向了站在对面的江余国弓箭手。仿佛他们不仅忘记了前面的一次次败阵，更是人人都心怀着必胜而非必死的决心在冲锋一样。
而尽管不知道这些秦州军是什么回事，在秦州军将将冲入弓箭射击范围时，于劾也是毫不犹豫一抬手道：“后退射击，射！”
哧哧哧一连串破空声。
经过前面的连续不断胜利，现在的江余国弓箭手对于劾已经深为佩服，纷纷一箭射出后，立即就倒退五步，再次开始张弓搭箭。
可面对漫天箭雨密密麻麻落下，飨芄却是不慌不忙的往前一扑道：“扑倒！匍匐前进。”
砰！砰砰砰砰砰！
在飨芄命令下，冲出来的两千秦州军士兵立即就全都扑入了身前的泥沼中。不管头顶上的箭雨是如何落下，直接就在泥沼地上向前迅速匍匐前进起来。
但不管秦州军有没有扑在地上，由空中落下的箭雨还是“哧哧哧！”一声声插入了泥沼里。
只是说有泥沼和身上铠甲的双重保护，尽管里面不是没有倒霉的人，但即使是在箭雨中前进，真正被射穿铠甲、射中要害的秦州军还不到十之八九。而由于没有于劾新的命令，尽管眼中异常震惊，那些江余国弓箭手还是依照于劾一开始的命令一边后退、一边射击。
因为两千秦州军即使通过匍匐在泥沼地中爬行躲过了大部分伤害，但若说起前进速度，那还是要比在泥沼地上的普通冲锋方式慢多了。
只是不等于劾做出新的反应，甚至根本就不想给于劾安心的机会，等到飨芄所率的秦州军士兵已经通过爬行逼近了江余国弓箭手两百米后，毛镲又是一声领下道：“第二阵，杀！”
“杀！”
“杀杀杀杀！杀！”
尽管飨芄所率的两千秦州军只是在地面匍匐前面，并没杀死一个敌人，但由于前面的一败再败，不仅毛镲、左善，所有秦州军士兵心中都憋了一口怒气。顿时又有两千秦州军在新的将领带领下冲了上来。
然后跟上前面飨芄所率的部队，或者说进入江余国弓箭手的射击范围后，后面冲上来的两千秦州军又是扑腾腾扑倒在了泥沼中。
跟着已经匍匐前进了两百米的飨芄部队立即停下来，换成后面赶上来的两千秦州军继续顶着箭雨往前爬行。
结果是秦州军整体的逼近速度虽然并没有因此而加快，但由于交换人手后没有了体力限制，也等于秦州军的前进再不会受到任何阻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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