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二十章、量变必然会带来质变
与常开山不同，五王子图杩不仅极少熬夜，甚至没有必要的状况下，不到日上三竿时分，五王子图杩都不会正式拔营启程。
毕竟秦州军虽然已吊上江余国军队尾巴，但五王子图杩却并不认为仓促应战也是正理。何况夜战什么的，毛镲已经充分表明了秦州军并不占优势的事。
所以为防备江余国军队的突袭乃至遭遇战，五王子图杩一直很淡定的看待江余国军队的行动乃至挣扎。
因为若不是敌不过秦州军，江余国军队又何必要为了抵挡秦州军而东奔西跑。
在秦州军天生强大的战力支持下，五王子图杩也相信秦州军注定是最终获得胜利的一方。当然，如果这胜利是由自己亲手摄取就最好了。
因此对于毛镲昨日率军趁夜离开的事，五王子图杩也有着很多期待。
因为其他人可能不了解江余国的地形，不敢由斜口谷那样的小路行军，但由于五王子图杩在秦州时就一直在搜集江余国的情报，所以五王子图杩相信这次兵发斜口谷绝对能让江余国军队大大出乎预料一次。
不然总被人说什么纸上谈兵，五王子图杩可受不了。
然后又是在相同时间被亲兵叫醒，五王子图杩就顺口说道：“怎么样，出发准备都已做好了吗？”
“做好了，就待殿下下令呢！”
虽然五王子图杩每次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时分才醒，但这可不等于他也会让那些部队也睡到日上三竿时。因为所谓的日上三竿拔营就是立即拔营，一等五王子图杩睡醒就拔营，而不是日上三竿才开始准备拔营等等。
所以对于起床后的收拾一类事，五王子图杩也看得极淡，点点头说道：“那就出发吧！”
“三殿下下令，出发！”
“出发！”
“……出发！”
“出发！……”
听得五王子图杩命令，亲兵立即倒退出帐，站定双脚就对着早就在等候命令的将士高喝一声。接着一声声命令不断传下去，那些个将士也开始拨转马头，抬起脚步往前方赶。
毕竟人与人的风格各有不同，何况是军中统帅，还是要继承皇位的王子。
所以等到五王子图杩走出营帐时，看到的就是万人起步，隆隆向前的模样，也不知已有多少人走到了前面，至少在五王子图杩的位置已经看不到队伍的尽头。
然后当五王子图杩接过亲兵带来的马匹时，身后一些人也开始帮五王子图杩收拾营帐了。
因为作为整个军营的最后一个营帐，他们即使不需要赶在其他人前面收帐，但也不能落在所有人后面，这也是对他们的对低要求。
但五王子图杩刚跨上马匹，没等起步，正在前进的部队突然就骚动着渐渐慢下来，好像前面部队已经停下了一样。
跟着没等五王子图杩开口过问，一名斥候就从前面飞奔过来道：“报！”
“什么事！”
不知斥候带来的是什么消息居然要让队伍停下，五王子图杩就喝问了一声，斥候则单膝跪地道：“报！前方发现江余国大军，望三殿下速速决断。”
“江余国大军？在什么地方？”
“……前方七里处，斜口子的入口外！”
啧一声。
听完斥候回报，五王子图杩嘴中顿时就抽了一口凉气。不仅因为江余国大军怎么到了这么近的地方，还因为江余国大军的位置。
难道说，敌人一直藏在斜口子中？甚至是消灭了昨晚分兵斜口子的两万秦州军才从斜口子里出来，不然又怎会现在才发现敌人踪迹。
因而脸色一沉，五王子图杩就追问道：“难道敌人是从斜口子里出来的？为什么现在才发现他们。”
“三殿下恕罪，斥候营乃是在今早例行巡视中才发现敌军动向的。当时敌人已在大营十里外，而且行军速度极快。斥候营只得一边回传消息一边继续监视敌军，然后才发现敌军约十万人已停在了斜口子入口前摆出阵式，但却似乎没有继续前进的迹象。”
“汝是说他们从正面过来，而不是从斜口子过来？”
七里的距离近吗？
说近也近，说不近也不近。
如果是全军加速赶来，即使不是眨眼即到，但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可即使如此，除非对方部队全是骑兵，并且抱着冲锋的目的，否则没人会这样冒冒失失冲过来。不然那不仅不能袭击敌人，反而还会导致自己立足不稳而被秦州军反扑等等。
所以听到敌军主动停止前进，五王子图杩并不感到怪异，但就不知敌人为什么会停在斜口子的入口前，好像有什么特殊用意一样。
而不知眼前斥候是不是特意被斥候营挑出来回报的，头一低就说道：“三殿下恕罪，江余国大军确实是从正面大道赶来并封堵住斜口子入口，不知江余国大军为何如此行动，斥候营就抓了一个山民前来询问，这才知道由于忝河决口的关系，现在斜口子中泥泞难行，已经没人会选择斜口子入山了。”
“什么？竟是这样，那毛镲他们为什么昨晚不退出斜口谷。”
“这恐怕因为斜口子内的泥泞状况不一，又在深夜，毛大人来不及细查，在不影响行军的状况下就没有及时退回来。”
“原来如此，难道江余国军队真正想堵的乃是斜口子里的两万秦州军？”
不管眼前斥候是怎么回事，五王子图杩也很快想到了常开山意图。毕竟道路泥泞就意味着行军困难，如果真让毛镲这样来回走上一趟，碰上江余国军队还真是危险。
只是常开山就不怕自己带队去攻击他吗？
又或者说，如果自己不与常开山交战？斜口子里的两万秦州军就不会退回来，直接就会前进到栖风岗再打转回头？
可仔细想想，敌人已经来到眼前了，谁又允许自己怯战，五王子图杩只得喝令道：“传令下去，部队结成战阵后继续向前，向斜口子方向前进，并传令各部将领到某面前议事。”
“诺！”
同样望了一眼斥候后，亲兵才匆匆离开了。毕竟比起事态变化，这样的斥候同样很奇怪。
跟着亲兵离开，五王子图杩也将双眼移到斥候脸上道：“汝叫什么名字，在斥候营的长官是谁，斥候营的主要长官又是谁？”
“回禀五殿下，小人名叫除七，在斥候营的五组七队当差，长官名张五，斥候营长官为图蛰。”
“五组七队？那汝是大哥的手下了？汝要不要到某属下当差？某可给汝掌管斥候营。”
“小人叩谢五殿下大恩大德。”
“很好，汝且站到一旁去，稍后某再亲自安排汝掌管斥候营一事。”
随着除七跪地向自己谢恩，五王子图杩心中的警惕才彻底放下来。毕竟不得不说，除七先前在回话时的表现极好。因为斥候营虽然主要是进行一些情报工作，但如果是一些需要斥候营长官整理后再回报的消息，那却也是一些比较机灵的人更好用。
只是虽然已相信除七确是斥候营斥候，五王子图杩还是要将他交到那些亲兵后面。
毕竟这样的表现虽然很难得，但该亲近时亲近，不该亲近时却也不能轻易亲近，这才是真正的上位者姿态。
而稍过一会，在秦州军已开始按照战阵要求重组队伍时，那些已安排好变阵的五王子图杩一系将官也纷纷回到了图杩身边。
只是说他们大概都已知道江余国军队的消息，所以没有一人急于在五王子图杩面前表功、开口。
而由于左善已随毛镲的两万人进军斜口谷，五王子图杩也望向了自己身边仅次于左善的谋士方棋说道：“方先生，汝认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首先，我们可以肯定敌人的真正目标应该是已经进入斜口子的两万秦州军，而要避免让那两万秦州军落入敌军圈套，我军真要攻击也最好是能一击就扑灭所有敌人，不然的话，那我军就最好退出十里之外，并传令斜口子中的两万秦州军继续前进以避开敌人的诱杀。”
与左善那种将领中的智将不同，方棋乃是一个真正谋士，或者说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谋士。
但别说这样的谋士未必能在军中得到青睐，单以谋略来说，方棋的能力也要在左善之下。所以如果不是左善不在五王子图杩身边，那也绝对轮不到方棋在这里大放厥词。
而一听方棋话语，众人更是不满的撇了撇嘴巴。
因为方棋虽然也是一言带过的说了秦州军最好是能一击扑灭江余国军队，但重点显然是让五王子图杩避开敌人的威胁。
可这不仅不符合那些武将的心意，也有些太过怯懦了。
但五王子图杩能任用方棋，却也不会对方棋的建议视而不见，皱皱眉头说道：“方先生的意思是，我军做不到一击扑灭所有敌人？”
“这很难，毕竟敌人有十万兵马，而我军才有区区三万多人。或许一个秦州兵确实能敌得过十个江余国士兵，但量变必然会带来质变，何况常开山那厮也并非一个无能之辈。”
“这……”
被方棋说什么量变带来质变，五王子图杩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毕竟他们早知道目前这支江余国军队有多少兵马。
可想想常开山的指挥作战能力，即使五王子图杩不想轻易认输，但也必须承认他们想要一击扑灭十万江余国军队并不可能。而一击如果不能奏效，不说双方会不会进入拉锯战，后面的事情恐怕也难以现在就一一掌握了。
何况江余国军队真会给秦州军施展全力一击机会吗？事情真这么简单，他们也不会直到现在都拿不下区区常开山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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